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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女匪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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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著一班兄弟騎著快馬在皎潔的月光下疾馳,在離竇家莊還有幾里路的時候,聽到了一陣炸豆般的槍聲往自己這邊傳來,他急忙喝住戰馬,命令兄弟們躲到一片樹林中,然後自己趴到一個土坡後面探視。

月光下只見十幾個年輕女子騎著駿馬疾馳而來,後面有幾十個晉綏軍騎兵緊追不捨,槍聲中雙方都不斷有人落馬,隨著距離越拉越近,眼看這些女子就要被晉綏軍騎兵包圍。

一個晉綏軍得意地大叫:“兄弟們,抓住柳氏姐妹,每人賞大洋兩百!”

“柳氏姐妹?”

當時李天遙沒有多想,立即奔回樹林,命令手下的兄弟迅速救援這些女子。

這些土匪的戰鬥力比晉綏軍強悍勇猛,加上人數佔有絕對優勢,只用了十多分鐘就把晉綏軍騎兵全部消滅了。

柳氏姐妹帶著殘存的幾個手下向李天遙感謝救命之恩。

從她們的口中,李天遙知道她們也是早就想除掉竇海天,也曾派人多次踩點,只是沒有想到竇海天的兒子,身為晉綏軍騎兵連長的竇雲闊會帶著手下突然回到竇家莊過團圓節,經過一番激戰,帶來的三十個姐妹只剩下了八個人。

“怎麼樣?想不想為你們死去的姐妹們報仇?”

這對孿生姐妹超凡脫俗的氣質和相貌,令李天遙怦然心動。

姐妹倆對視一眼,重重地點點頭。

“那好,我們合兵一處殺他一個回馬槍,得了好處二一添作五!”

於是他們合兵一處殺回竇家莊,滅了竇海天一家老老少少五十餘口,連一個孩子都沒有留下。

用李天遙的話說:“斬草不除根,必定留禍坑!”

此事過後,兩個山頭開始有了來往,有時候還會互相合作,每次行動成功,李天遙都想讓柳氏姐妹多拿一點好處,但是她們堅持平均分配,不多拿一個銅板,這令李天遙對她們的好感逐漸增加。

他曾經多次裝作無意的樣子在話語中向柳含嫣流露出兩個山頭合併到一起的意思,都被柳含嫣巧妙的岔開話題,這令他在鬱悶的同時又產生了征服的慾望,他不相信柳氏姐妹是沒有七情六慾的女人。

為了博得她們的好感,他趕走了自己的三個壓寨夫人,整頓鬆散的山規,更加頻繁地救濟附近的窮苦百姓,但是柳氏姐妹對他的態度除了把他當兄長一樣敬重並沒有大的改變。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在這個信念的支配下,無事之餘他便騎著馬往落霞嶺跑,每次都會帶來許多女人喜歡的胭脂水粉、金銀首飾和旗袍、裙子等衣服,並且會說這是自己冒著生命危險從城裡給她們買的。

令他不解的是,每次柳氏姐妹收下禮物除了非常客氣地向他說一些道謝的話,並沒有親暱的舉動,甚至連一頓飯也沒有留他吃過。

李天遙一路策馬揚鞭,看著遙遙在望的落霞嶺,暗暗說道:“哪怕你們是一塊冰,我李天遙也要把你們焐化了!”

落霞嶺山勢不高,但是地形複雜,很多地方甚至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雖然不像玉皇頂(玉皇峰)那樣雄偉險峻,易守難攻,卻有一個得天獨厚的天然條件,在後山腰有一個十分隱蔽的山洞,可以和地下溶洞相連,這些溶洞洞套洞,洞連洞,四通八達,就像一個巨大的迷宮,不是熟悉地形的人進去就像進入了八卦陣,再也別想出來,最後只能活活餓死在裡面。

當初柳氏姐妹帶著幾十個無家可歸的苦命女孩來到落霞嶺落草,無意中發現了這個山洞。

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她們終於探明落霞嶺下面的溶洞的數量和兩個出口,並繪製了一張溶洞分佈圖。

憑藉驚人的記憶力,她們把圖紙牢牢的記在腦海中,然後燒掉了分佈圖。

這些溶洞成了她們的天然保護傘,不光可以儲存物資,遇到強敵還可以藏身。

當初獨眼閻王楊彪覬覦柳氏姐妹的美貌帶著玉皇頂的土匪來攻打落霞嶺的時候,就是吃虧在這些地下溶洞上——幾十個土匪進去以後沒有一個走出來,害得他趴在洞口等了三天,最後只好悻悻回到玉皇頂。

日軍沒有佔領華陽地區以前,附近的幾個保安隊聽說落霞嶺聚集著一夥女土匪,為首的就是在京津梨園界有名的柳氏姐妹,曾經合兵一處前來圍剿,每次千辛萬苦上了落霞嶺,卻連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惱怒之餘只好放火燒掉幾十間草房無功而返,最後只好作罷。

從發現溶洞的那天起,柳含嫣嚴令包括妹妹在內的一幫姐妹保守秘密,即使是對自己有救命之恩的烏龍寨大當家李天遙也從不提及。

對於柳含嫣的話,沒有人敢不聽,包括柳含倩在內,因為她不光是這些姐妹的頭領,更是她們的精神支柱。

此時柳含嫣正坐在自己房間的桌子邊津津有味的看《楊家將》,她的眉眼身段幾乎和妹妹一模一樣,只是柳含倩喜歡紅色的裝束,而她則喜歡紫色,從個性上說,她比柳含倩少了一分活潑,多了一分文靜。

這本書她已經看了好多遍,幾乎能倒背如流了,但是每次拿起都是愛不釋手,因為她實在太喜歡書中的那些楊門女將了,特別是穆桂英,已經成了她崇拜的偶像。

“穆桂英,我什麼時候能像你那樣遇到一個深愛自己的楊宗保、能馳騁疆場,殺敵保國呢?”

她幽幽嘆了口氣,放下書,起身拿下掛在床頭的盒子炮,坐回桌邊,用手絹輕輕擦拭著。

“大姐,李大哥來了.”

一個叫蘭花的姑娘站在門邊說道。

“哦.”

柳含嫣把盒子炮放到桌子上,只見李天遙已經大步跨進房門,起身招呼道,“李大哥,你來了.”

“我來看看你和含倩,你們還好嗎?含倩呢?”

李天遙大喇喇往凳子一坐。

“她早上起來就帶著一班姐妹下山了,說是去打些兔子野豬什麼的回來改善伙食,還不是找個藉口去玩?”

柳含嫣拿起水壺幫李天遙倒了碗水。

“含倩生性活潑好動,一時也閒不住.”

李天遙端起碗喝了口水。

“就是呢,哪像一個大姑娘.”

柳含嫣搖頭笑笑,“李大哥,你這次來落霞嶺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也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最近落霞嶺來過什麼陌生的人沒有?”

“陌生的人?沒有啊,怎麼回事?”

李天遙於是把向天龍和他見面的事詳詳細細講了一遍,最後說道:“我怕你受這小子的蠱惑上當受騙,所以前來提醒你一聲。

含嫣,國民黨裡沒有一個好東西,你千萬不要上當,充當他們的炮灰.”

柳含嫣點點頭:“李大哥,我也不是三歲小孩,不會那麼容易就上當受騙,何況我比你還要憎恨國民黨,這麼一點小事,你叫別人來通知我一聲就好了,天寒地凍的,何必自己跑一趟呢?”

李天遙看著柳含嫣俊美的臉龐,說:“含嫣,我親自來就是想看看你和含倩!”

他從懷裡掏出兩個精美的盒子,開啟其中一個,捏起一根璀璨的鑽石項鍊送到柳含嫣面前,道:“含嫣,這是我親自到太原給你們買的項鍊,你和含倩一人一根,你看,漂亮嗎?”

柳含嫣淡然的看了一眼李天遙手裡的鑽石項鍊,平靜地說:“是很漂亮.”

“戴上試試吧?”

柳含嫣接過項鍊裝到盒子裡:“李大哥,以後不要再冒險為我和含倩做這些事情了,你萬一出了什麼事情,我和含倩怎麼向烏龍寨的兄弟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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