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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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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做什麼?”天帝的病還沒好,依舊只能坐在特製的王座上。

神羽宮內仙君仙子早已嚇得四處逃竄,庭蕪拿著扶光站在殿下,一言不發,望著眼前金燦燦的人臉上毫無表情,天帝還想開口說話,才剛張開嘴,發出一聲嗚咽後,身體一滑,從寶座上掉下,順著臺階翻了幾個滾兒,摔成個四腳朝天。

離開冰制寶座,裹在腹部傷口的一層冰快速融化,夾雜著血絲流到胯下,分不清是血液還是汙穢。

腹腔內永不熄滅的焰火燎著天帝的心肝,天帝捂著腹部的手指骨節變得煞白,恨不得將手伸進腹腔,摘下心肝。

手中的扶光發出高興的顫粟,迫不及待將天帝斬碎。

震感不斷,庭蕪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走到天帝身邊,不假思索,抬手抽出天帝的神髓。

天帝勉強從唇縫裡擠出幾個模糊不清的詞,“你要……做什麼?”

庭蕪向來不是話多之人,即便是天帝在彌留之際,也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藍色的神髓在庭蕪手裡轉動,庭蕪格外開恩的沒有補上一劍。

沒了神髓,天帝的軀體就和凡人無異,體內又有白日焰火,嚎叫聲一聲高過一聲,庭蕪還沒走出神羽宮,天帝就斷了氣。

是庭蕪殺了天帝!!!

短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一時之間玄校還未反應過來。

等走到神羽宮,只看見一具被由內而外烤熟的屍體。

沒了主心骨,天之涯一時之間陷入紊亂,玄校迫不得已留下來主持大局,派鳳信去南山尋找庭蕪。

等到了南山,人還沒見著,鳳信就被南山的結界灰溜溜地趕回了天之涯。

玄校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了天帝和雲杉,趕往南山,突破結界,正要質問庭蕪,卻看見庭蕪垂頭喪氣的癱坐在地上。

庭蕪記得每個人的腳步聲,不用回頭,他也能知道來者是誰,“你來幹什麼?”

庭蕪的聲音裡混雜著厭惡、頹廢。

玄校還未來得及弄清怎麼回事,就聽見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滿頭的霧水變得越發沉重,據玄校所知,庭蕪鮮與人交往,更別說把姑娘的肚子搞大,平白無故多出一個奶娃娃來。

嬰孩的啼哭一聲高過一聲,迫使玄校從震驚中醒來,“它是誰的孩子?”

哪怕這個孩子是真實存在,玄校依舊不相信他是庭蕪的孩子。

“與你有什麼關係,你不過是天之涯的一把刀。”庭蕪手指上帶著戒鳶,玄校一劍刺殺小千歲的場景不斷在眼前回放。

庭蕪一直偷偷的喜歡小千歲,即便是知道玄校欺騙他,他也真心拿玄校當朋友,可到最後,是他最信任的朋友殺了他喜歡的人,而殺手什麼都不知道,他也不會感到愧疚,也不會感到心疼。

“你不過是天之涯的一把刀。”這句話在過去的幾個月裡玄校聽了無數遍。心絞痛再次襲來,玄校腳下一個踉蹌,扶住門框才沒摔倒。

玄校扶著心口,臉比泛起魚肚白的天空還白,“你知道些什麼?”

庭蕪摘下手指上的戒鳶,滑向身後,冷冰冰的開口,“你自己看。”

戒鳶在地上咕嚕咕嚕轉了幾圈,滾到玄校腳邊。

玄校俯身撿起戒鳶,手指剛碰到戒鳶那一刻,小千歲垂淚望著他的景象再次襲來,除此之外,什麼也沒看見。

玄校還想再看,換來的是綿延不斷的心絞痛,和一口噴湧而出的熱血。

無數片段從玄校眼前閃過,玄校想抓住某一個片段,一窺究竟,可什麼也抓不住,越是回想、玄校就越痛苦,腦子像要炸掉一般。

玄校蜷縮在地上,捂著頭,整潔的衣服變得凌亂,威風颯颯的形象頓時全無,庭蕪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許是對這個結果感到滿意,庭蕪緊抿的嘴角輕輕上揚,眼神依舊空洞冷冽。

庭蕪轉身走到嬰孩身邊。手裡憑空多出一把匕首,床上的嬰兒看見他手中高舉的匕首,突然不哭了,咯咯笑地看著庭蕪,一雙靈動的眼睛讓庭蕪雙眼模糊,他好像又回到了小千歲的醒誕宴上,小千歲正用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看著他笑。

遲疑片刻,庭蕪手中的劍消失不見,抱起嬰孩極為耐心的哄他睡覺。

從南山回來以後,玄校酒不離手,身上時常沾著酒氣。新任的天帝召他迴天之涯,他置之不理,整日裡飲酒吃葡萄。

某一日,他突發奇想去了趟人間,路上碰到一個拄著柺杖穿著體面的老嫗。

老嫗直勾勾的盯著他,直到他從身邊走過,老嫗突然抓住他的手,“你……你還有東西沒有拿。”

平白無故被人抓住,還說有東西要給他,玄校在人間混跡了這麼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碰瓷的,玄校心裡可沒有那些尊老愛幼的傳統,甩開老嫗的手,醉眼熏熏,漫無目的像孤魂野鬼一樣在街上游蕩。

老嫗望著玄校遠去的背影,肯定自己沒認錯,至於這人過了幾十年還不老,老嫗心中蹦出個想法,“他是天上的神仙。”

大半個身體埋進土裡的人了也沒功夫追究他是不是神仙,老嫗只記得這人落了東西在她那兒,找了這麼多年的人,今日好不容易遇見了,可得把東西交給他。

老嫗回家拿了東西,在孫輩的陪伴下找到無禮的酒鬼,把手裡紅彤彤的包裹交到他手裡,“這是你當年在我這裡訂的衣服,我等得頭髮都白了,你也沒來拿,我家的手藝最好,過去這麼多年,這衣服還是新的,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你們這些做神仙的,過去了這麼多年還沒老……”

“奶奶……不好意思,我奶奶年紀大了,糊塗了,執意要把這套衣服交給你。當年有位顧客在奶奶的店鋪裡做了一身婚服,客人遲遲不來取,奶奶等了很多年,今日遇見了你,非說你就是當年那位客人,執意要把衣服給你。”老嫗的孫子頓了頓又說,“奶奶也許是眼花了,才將你認成了那位客人……”

包裹裡裝著紅色的婚服,玄校生出想要把衣服穿在身上的想法,不等人把話說完,拿著衣服逃之夭夭。

身後傳來一聲抱怨,“奶奶,你真的沒有認錯人?”這酒鬼看上去不過二五二六,真的是幾十年前訂婚服的那個人嗎?

南山扶光呆滯的看著眼前閃過景象,呢喃道:“原來我只是一把劍。”

“原來他們說的都是真的。”燭影在地血渠待了萬年,聽地血渠的怨靈說南山扶光是翌族人,原本以為只是怨靈的一句玩笑,現在看來,居然是真的。

小千歲拂袖散去幻鏡,冷眼的掃過眼前這些人,上前一步,走到南山扶光面前,不假思索想要拿出藏在南山扶光體內的劍。

南山扶光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緩緩上升,雙腳懸空,脖子上多了一把無形的枷鎖。

上次取完劍,南山扶光差點死掉,燭影自知不是小千歲的對手,“你以為你拿到了扶光劍,你就可以殺上天之涯,為族人報仇!痴心妄想……嗯……”緊接著發出一聲悶哼。

燭影的脖子被小千歲抓在手裡,只需要一點力氣,她的小命就沒了。

目瞳:“殿下,即便您拿回扶光劍,也無法為族人報仇……天之涯和海之角聯手,您無法阻擋……”

小千歲目光掃過,目瞳嚇得一哆嗦,磕磕巴巴繼續說:“萬年前您敗於天之涯,是因為你只有一半的力量,要想復仇,你必須拿回另一半力量。”

另一半力量!

小千歲頓悟目瞳說的是什麼,鬆開手,南山扶光和燭影倒在地上,捂著脖子喘氣。

“你們在屋裡幹什麼?”水華朱衝進房間,見到一屋子的人,狐主還倒在地上,目光快速轉動,退後一步,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無視四雙眼睛,拉上門退了出去。

目瞳雙眼突然變白,看見庭蕪攜女貞趕來,帝釋妻女也正往這邊趕來,“他們來了,我們要走了。”

小千歲的目光在玄校臉上停駐,“你們走吧,我要留在這裡見見老朋友。”

目瞳知道多說無益,與南山扶光一同扶起玄校、齊紫二人,蒼茫離去。

還未趕到客棧,庭蕪和女貞被一紫衣女子攔住了去路。

庭蕪:“兔女!”

凡神者,都會受到詛咒,過了這麼多年,庭蕪還和當年一樣,小千歲略過庭蕪,直勾勾的盯著女貞。

女貞被盯得頭皮發麻,後背升起一層薄汗,這種眼神萬年前她也在另一個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身上看到過,那個人到現在還封印在羅剎湖。

之前兔女與若草在龍王廟交手,驚動體內的魔主之力,短時間內變回了魔主,庭蕪只以為眼前的人是受魔主之力驅使的兔女。

兔女孤身一人,正是動手的好時機。

庭蕪和女貞聯手妄圖殺了小千歲,幾招下來,兩人紛紛倒地,小千歲甩出手裡的絲帶,庭蕪翻身閃躲,絲帶在地上砸出一條拳頭深的溝壑。

過去的事情歷歷在目,小千歲怎會放過誅殺仇人的好機會,招招致命,庭蕪和女貞根本招架不住。

女貞心想,“再這樣下去,誰也走不掉。”

萬年前庭蕪是第一個給她拿藥問她疼不疼的人,萬年後,她重生而來,就為還這恩情。

小千歲手上的絲帶像一條毒蛇,扭動著身體,吐著無聲的信子朝庭蕪躥去,女貞來不及思考,以身軀護住庭蕪。

女貞吐出來的血液濺到庭蕪臉上,含糊不清的說:“師父,快走……”

庭蕪猶豫了一秒,深深的看了女貞一眼後,倉皇逃離。

小千歲收回絲帶,想起在幻鏡裡看見的景象,才知道當年天之涯能攻下雲之巔,有一部分海妖的功勞。

兩個時辰後,天之涯收到訊息,有人闖入海之角,搶走了帝釋青的孩子。

帝釋青正在趕往人間,收到訊息立馬趕回海之角。

海之角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戰,海妖個個哭喪著臉,見到帝釋青回來,挼藍滿眼擔憂的說:“她回來了。”

帝釋青巨大的身軀一震,自然理解挼藍說的是什麼。但眼下,他還顧不上這個。

還未走進寢宮,一陣低沉的哭聲鑽入帝釋青的耳朵裡,帝釋青快步走到掉珍珠的芰菏面前。

芰荷滿臉淚痕,“我們的孩子……被搶走了,都是我的錯,我沒保護好他……”

她們的孩子才出生不到一個月,還未取好大名,今天早晨,她還抱著他逗樂,轉眼間,他就不見了。

帝釋青把芰荷摟入懷中,低聲安慰,“你放心,我會把恆兒找回來的。”

挼藍顧不上禮節,直接闖了進來,“主君!”

挼藍是跟隨上一任海之主的老將,若不是事態緊急,他也不會如此不顧禮節。

帝釋青:“何事?”

挼藍:“收到訊息,魔主攻上天之涯,打傷暮山,拆了天水碧後不知所蹤。”

短短几個時辰,海之角和天之涯都遭到禍患,而始作俑者毫髮無損,無疑是在挑釁他們。

帝釋青:“傳召下去,四處搜尋魔主的蹤跡,派出人手,尋找洛神珠。”

青丘,目瞳與懷裡的嬰兒大眼瞪小眼,而把嬰兒託付給他的人早已不知所蹤。

玄校和齊紫還沒醒來,南山扶光收到信羽,正在猶豫要不要回天之涯。

燭影與南山扶光意見相左,“那群人殺了你的族人,你還要回去幫他們!”

南山扶光:“成人之前的事我都記不得,不論如何,我是師父養大,縞羽是我好友,天之涯是我的家,我不能棄之不管。”

燭影:“天之涯是你的一切,那我呢?”

在今日之前,燭影都把南山扶光當作相偕一生的人,甚至幻想出未來,如今,它卻要走,小千歲必然會討伐天之涯,他去了,豈不是和那一群偽君子一起死。

空氣陡然凝固,陷入沉默,片刻後,南山扶光道:“你是火神遺燭,你跟我一起迴天之涯,你可以重回火神之圍。”

燭影哼笑一聲,只覺得眼前的人過分單純,“火神遺燭是鳴珂,不是我,我只不過是被人拋棄在地血渠的一縷燭火,天之涯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你回你的天之涯,日後你我見面,就是敵人。”

燭影已經想好了,她要追隨小千歲,等到機會成為天之涯的王。

南山扶光無奈,信羽上的訊息讓他始終放不下心,“燭影……我……”

“道不同不相為謀,你我本就不是一條道上的人,日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燭影扔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南山扶光望著燭影的背影猶豫片刻,終究還是沒有追上去。

海妖體質異於常人,不足月的孩子和凡人的孩子七八個月時一般大,目瞳、行香子、水華朱、翌日郎各坐一邊,四人大眼瞪小眼,看著桌子上的嬰兒發呆。

良久水華朱才說:“魔主搶一個小娃娃來做什麼?”

只聽說過魔主殺人成性,嗜血如魔,還從未聽說她有養娃娃的特殊嗜好,這也不對呀,魔主把孩子搶過來,自己不養丟給他們算什麼事啊。

目瞳:“殿下把孩子扔給我就走了,我沒敢問,也不知道他是誰家的孩子。”

翌日郎:“目瞳,你有窺未來的本事,你睜開眼睛瞧一瞧不就知道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看向目瞳,彷彿要把目瞳盯出個窟窿來。

目瞳嚥了下口水,“你們還是不要知道為好,兩邊我們都惹不起。”

其餘三妖:“嗯?”

我們的主子可是聖君狐主,這天下還能有我們惹不起的人。

再不說,這三人可得把他扒皮不可,迫於壓力,目瞳說出孩子是誰家的。

翌日郎假裝舉杯喝水,掩飾方才的失誤,心想,“果真惹不起。”

強盜是赫赫有名的魔主,失主是海底的主人,他們既不敢把孩子還回去,也不敢把孩子留在身邊,一時間,再度陷入沉默。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群不靠譜的人終究是想出了一個法子,擲骰子,點數大就把孩子送回海之角,點數小就帶著孩子,等強盜來取。

骰子在桌上轉成陀螺,四人緊緊盯著骰子,等骰子的速度慢慢放緩,最終塵埃落定,四人看著孩子還是發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

從上一家客棧離開後,玄校總是會陷入回憶裡,總覺得過去的事不真實,可他的確是因為過去才萎靡不振,樓下一聲“大大大,小小小”將玄校拉回了現實。

玄校被吵得心煩,下樓看見四人圍著一個嬰孩垂頭喪氣,水華朱面對著樓梯,眼尖看見玄校下來,連忙大聲說:“主君,你醒了,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得到暗示,其餘三妖連忙恢復精神,像打了雞血一樣,可這小孩兒無處可藏,目瞳悻悻地收回手,等著玄校開口詢問。

玄校的怒氣被桌上手舞足蹈的嬰兒掩去一半,“他是誰?”

目瞳還未開口,水華朱搶先回答:“是我們在垃圾桶撿回來的。”撒完謊又覺得不靠譜,順著謊言接著往下編,“我們沿路找了好久,也沒找到這孩子的家人,送去官府,官府卻說衙門不是乞丐收留所,讓我們把他放回原位,於心不忍,就把他給帶回來了。”

從目瞳哪裡知道狐主和魔主的關係,若是讓玄校知道這孩子是魔主送過來的,齊紫又在,指不定弄出什麼事情來,更何況,狐主自醒來後,還沒有提過魔主,看樣子,是不知道魔主已經醒過來了。

玄校:“找戶沒有孩子的人家,給點銀錢,把他送走。”

四妖:“………”

他們也想把孩子送走,可他們哪敢啊,這可是魔主扔給她們的,魔主指不定啥時候回來問他們要這個崽,他們拿不出,說不定魔主動動手指就把他們嚯嚯了。

翌日郎腦子想破,出了個餿主意,“主君,你之前不是叨叨著要娶兔女嗎,老爺一直不同意,不如你們把這孩子帶回去,說是你們生的,老爺看見孩子,生米煮成熟飯,不同意也得同意。”

四妖眼珠一轉,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有狐主庇佑,這孩子出不了什麼事,七嘴八舌附和,“是啊,主君,你就把他帶回去吧……”

提起成婚,玄校腦筋七彎八繞纏在一起,看了孩子一眼,頭也不回的上樓回了房間。留下一臉懵的四妖,“主君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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