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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汝生被打的渾身疼，不比那天喝醉酒，被沈念一這個惡婆娘綁起來打好多少。
他只覺得離譜，這婆娘平日裡看著柔柔弱弱，如今真的跟瘋了似的，拳頭往他身上打，真要他老命。
身邊人都在勸：“黃老二家媳婦，你消消氣，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你要是離了婚，一個女人帶著兩個娃，可怎麼過。”
她今兒個鬧一通，並不是等他們勸自己的，而是讓他們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徹底跟黃汝生這個畜生斷了所有。
於是繼續道：“我要是不跟他離婚，如今他偷人打我們孃兒三個，誰知道往後還會做什麼畜生不如的事，指不定哪天我們孃兒三個被他打死在家裡，你們也沒人知道。”
這話說得眾人紛紛沉默了。
黃老二家是個什麼情況，他們都知道。
沈念一一個婦道人家，帶著兩個孩子不說，還去水泥廠扛水泥，給人點香菇挑糞，男人都不願意做的髒活累活她全都做，卻攤上這麼一個玩意。
有明事理的站出來道：“離了咋不能活？這些年你們也都是看到的，這麼大一個家，不都是她一個女人挑起來的？”
“這倒也是，離了比不離的好。”
“念一，我支援你離，要是往後沒地兒住，到嬸子家來！”
“表嬸子家也有地兒，咱不怕他！”
沈念一聽到這群看熱鬧的人紛紛倒戈偏向她，心裡樂呵極了。
可臉上還是那副悲悲慼慼的模樣：“多謝嬸子們疼我，我明兒一大早就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他要是不同意，我就告到法院去，若是真鬧到這種地步，嬸子大娘們，你們可得給我作證……”
眾人聞言，齊齊一口答應。
這個時候他們胸腔裡的怒火早就被黃汝生點燃了，在他們看來，黃汝生就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馬寡婦被人又拖回後院，光著綁在樹上。
黃汝生被沈念一一陣拳腳相加，再加上馬家幾個漢子輪番胖揍，也只能倒在地上哼哼。
沈念一也不管他還躺在地上，在村裡王嫂子的攙扶下，慢慢走回家。
送她進屋的時候，王嫂子忍不住問了句：“念一，你想開點，男人靠不住，咱們靠自己就行。”
她點點頭吸了吸鼻子：“我沒事了嫂子，你回吧，時候不早了，我兩個孩子還在牛嬸家呢，日子再怎麼樣，孩子不能不管。”
王嫂子看了又看，才不放心地離開了。
沈念一起身準備開門，去村口接倆孩子，就見牛嬸帶著倆丫頭站在門口，看到她，兩個小丫頭都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
“媽。”
“媽你沒事吧？”
“媽沒事。”
沈念一上前，摸摸兩個小丫頭的臉，只要明天順利離婚，就算是解決心頭之患了。
牛嬸也在這時候安慰：“行了，別想那麼多，誰讓咱們女人命苦，熬熬就過去了，我琢磨著有倆孩子陪著你，你心裡能好受一些。”
她謝過牛嬸，等圍著的人都走了，她才拉著兩個孩子進屋早早洗了睡下。
這一夜，她翻來覆去睡得不太安穩。
唯恐黃汝生半夜爬起來砸門，要住進家裡。
好在擔心歸擔心，合上眼再醒來，天也已經亮了。
她收拾整齊出門，就見黃汝生帶著劉改男氣呼呼地趕來了。
見了她就劈頭蓋臉一頓罵：“沈念一，你厲害得很，要跟我兒離婚？我告訴你，你想得美，離婚沒門！”
沈念一也不怕，而是冷笑了一下：“你問問你兒子，是不是他要跟我離婚的？”
黃汝生當然想離婚，可不知道為什麼，真正走到這一幕，他卻有些不捨。
於是道：“沈念一，我知道昨天是我做錯了事，可我也只是犯了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
“我呸！都跟人馬寡婦滾到一起了還有臉說這話？你要真稀罕那個馬寡婦，我也成全你。我就實話告訴你吧，早在你打我的時候我就有去問過，你要是真不念及跟我夫妻一場，我也不顧及，咱們直接上法院，就算離不了婚，你次次把我打成那樣，也是要坐牢的！”
“坐牢？你胡說，哪個男人不打老婆，沒聽說過還會坐牢的。”
“沒說不代表不會，你要讓你兒子跟我去法院試試嗎？”
她說的胸有成竹，黃汝生是真的信了，劉改男也同樣信了。
“沈念一，我看你是瘋了！”
“我是瘋了！”
沈念一一口氣湧上心頭，怒視著面前的劉改男道：“我成了如今這樣，全都是你們逼的。要是當初黃汝生動手的時候，你這個當婆婆的能勸一句，也不至於鬧成這樣。”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地裡打的什麼主意，還不是拿我當老實人欺負？你要是還給你兒子留點臉，就勸他乖乖跟我把婚離了，然後搬出黃營村，走得遠遠的，要不然光是村裡人戳脊梁骨，你們這輩子都抬不起頭！”
劉改男面色蒼白。
她兒子出了這種事，當然是她不曾預料的。
沈念一說的很對，往後離不離婚，她這張老臉都丟盡了。
“行了，你們這破事我不管，我走還不成？”
劉改男說完，氣呼呼地往外走。
堂屋這會兒就只剩下她跟黃汝生。
兩個孩子探著頭出來看，沈念一道：“你們先去廚房，昨兒個做的餅子還有，小梅先熱兩個，跟你妹吃了。”
黃小梅點點頭，拉著小嫻一溜煙的去了廚房，到了門口，還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在確認她到底有沒有事。
等打發了兩個孩子，沈念一看著黃汝生道：“是吃了早飯去還是現在去？我琢磨著這會兒去剛好，走到鎮子上人家也剛好上班了。話說在前頭，兩個孩子歸我，往後你是另娶還是當上門女婿，我都不攔著。當然了，你要是真的想跟我搶兩個閨女我也不怕，就我之前說的，咱們上法院，像你這樣有暴力傾向的人，就算是法院判，也會歸我。”
其實她是瞎說的，如果真的告渣男家暴，是要提前掌握證據的，之所以說的像模像樣，也是為了嚇唬他。
“放心，兩個女兒歸你。”
這是昨晚上黃汝生擔心的。
雖然他知道沈念一捨不得兩個女兒，但現在的沈念一，就是個毒婦，保不齊為了不讓他稱心如意，會讓他帶著兩個拖油瓶。
如今這麼說，倒也不謀而合。
黃汝生答應的乾脆，就連她都覺得不可思議，但心裡卻是樂開了花。
“那行，你等著，我去取東西，咱們現在就去扯離婚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