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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遠橋規規矩矩的點頭，沈念一總算是放了心。
又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衝著他道：“睡吧，明兒還得早起。”
沈念一跟李遠橋早早去了省城，姐妹倆起來就不見人了。
鍋裡熱著早飯，姐妹倆吃完之後，還沒出門劉月美牽著孩子已經敲門進來了。
見著是劉姨，原本兩個不知所措的小丫頭瞬間撲了上去。
“劉姨。”
劉月美看著兩孩子也是喜歡，便衝著她們道：“你們么叔說了昨天跟學校老師說過，還特意讓我送你們倆去學校，怕你們走錯地兒了，飯都吃了吧？”
沈小梅點點頭：“都吃了，碗也洗了。”
看著倆乖巧懂事的丫頭，劉月美摸摸她們的小腦袋，喊了一起去上學。
路上劉月美問了句：“小梅、小嫻，你們媽讓你們李么叔給你們做爸爸，你倆是怎麼想的？”
怎麼想的？
沈小梅年紀大一點，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剛開始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她們倆也害怕，畢竟親爸在打她們還有媽媽的時候從來都沒有手軟過。
在她們倆的記憶當中，爸爸就是除了喝酒就是打人、罵人的那種形象，所以當媽媽好不容易不用再跟爸爸一起生活的時候，她們是無比輕鬆的。
後來得知又要有新爸爸，開始擔心新爸爸也會打人。
可昨天她們跟李么叔待了大半天，就看到李么叔在家裡忙前忙後，房屋後堆的板子柴劈了，缸裡的水接滿了，甚至還給她們倆問了上學的事買了鉛筆和本子。
這就足以證明，李么叔是個好的。
小嫻很快就接受了李么叔，但她知道，看一個人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看出來好壞，因此微微皺了下眉頭道：“也沒怎麼想，只要他對我媽好，我就開心。”
小孩子的悲喜大人通常一眼就能看出來，劉月美當然看出來沈小梅的憂慮，從小就生活在黃汝生那個畜生的陰影下，這樣的孩子不擔心才奇怪。
於是她摸摸沈小梅的小臉道：“丫頭懂事，我想你李么叔會對你們孃兒幾個好的。”
……
沈念一和李遠橋是在第三天下午回來的。
兩個蛇皮袋子裡，全都裝著這次進回來的衣服。
從車站出來以後，兩個大蛇皮袋，全都是李遠橋肩扛手提過來的，期間沈念一說了還幾次她來拿，但李遠橋一次也沒讓過。
甚至還說了句：“別的事情我能順著你，可這種力氣活，就該男人來做。”
一句話，沈念一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只能任由他扛著東西跟在後面走。
回家的路上，倒是遇到好幾個熟人，見著他們倆一前一後地往回走，個個笑容曖昧，但都只是打了個招呼。
走到門口的時候，劉月美正坐在門口納鞋底，見著他們倆也是又驚又喜，連忙站起來道：“還以為你們倆得耽擱一陣，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沈念一道：“哪裡敢耽擱，這一出門，吃飯喝水都要錢，還是早些回來的好。”
其實之所以這麼快回來，是怕費錢也是一個，還有一個原因是不放心兩個孩子。
劉月美並不知道沈念一的想法，聽她這麼說，也跟著附和道：“那倒也是，我也聽說大城市喝水都要錢，你說說這水嘛，也不是什麼稀奇玩意，竟然也要錢，像咱們村，水還不是隨便用。”
想到這個年代小村鎮的人還沒見過自來水，沈念一便解釋了一下道：“大城市跟咱們這裡不一樣，他們那裡都裝著水管，有專門的人管水，裝水管、過濾器什麼的都要錢，這不，城裡人喝水也就要錢了。”
劉月美聽得一愣一愣的：“念一，你倒是懂得多，出去一趟見了不少世面，什麼水管我知道，過濾器是啥玩意我就不懂了，反正也不關我的事，還是住在這裡好，最起碼喝水不要錢。”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就聊起這次去省城進回來的衣服了。
沈念一直接讓李遠橋扛到房間，然後把衣服一件件取出來，劉月美看著衣服，也是目不轉睛。
“這些衣服還有這些裙子，可真好看，我之前去過咱們縣城，有看過人穿，怪好看的，對了，前陣子村裡有幾個出去打工的回來，也是這麼穿的，不過那些都沒有你挑的好看。”
看著劉月美一直盯著一件紅襖子，沈念一毫不客氣地把紅襖子拿起來讓她試試看。
及膝的紅襖子穿在身上，劉月美覺得自己更好看了。
看出來劉月美喜歡，沈念一便道：“眼下天也慢慢冷了，這件衣服你就穿回去，不用給我了。”
劉月美一聽，再喜歡也趕緊脫下來了。
“這怎麼能行，東西都是你花錢買回來的，送給我穿不是糟蹋了，我平時也不出什麼門，就在家裡餵豬種地帶孩子，這麼好的衣服我不能要。”
這是這個年代的人普遍的觀念，沈念一看著她，一臉認真地道：“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怎麼就是糟蹋了？穿得好看那是討好自己，又不是討好別人，自己開心就行，再說了，誰規定在家裡帶孩子幹農活，就得穿難看的不好的？一件襖子而已，你要是不收下，我就生氣了。”
這一招果然管用，劉月美半推半就下，總算收下了襖子。
見她回來，劉月美也沒繼續留下，哪怕她喊了劉月美留下來吃頓飯，劉月美還是堅持離開了。
送走了劉月美，沈念一才發現李遠橋去了廚房，進去一看，男人正在燒水。
沈念一笑著道：“這不還早，就燒水做飯嗎？”
李遠橋道：“擠了大半天火車，你肯定出了汗也一身灰，我給你燒點水，你洗洗。”
他知道沈念一是個愛乾淨的人，這兩天夜裡和她睡在一張床上，哪怕沒挨著人，他也感覺她香噴噴的，這麼愛乾淨的一個人，身上出了汗，沾了灰塵，肯定會難受的。
沈念一聞言，也沒再說什麼了，反而是打從心底覺得這個男人細心極了。
等姐妹倆放學回家，沈念一已經洗好了澡。
洗髮水讓她的頭髮香噴噴的，還換了在省城買回來的菸灰色風衣，裡面穿了一件白毛衣，這樣的沈念一，連帶著兩個孩子都看的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