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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薰染捂著屁股不讓婢女們再提了,不能跟人說她跟蕭君衍說過話,她丟不起這個人。李薰染喘口氣後去找大理寺的寺監。
李嗣勳這件事由大理寺寺監王成雲主管。
聽說李薰染要見他,這個四十多歲的老刑名正好在,也沒有拒絕,他讓李薰染進來。
上輩子,二叔管她要了前前後後八萬兩。
李薰染想了想,問道:“大人,若是我提供有效線索,可以不要錢不?”
王成雲抬起頭道:“小姐高風亮節啊,我們這正好經費緊張,賞金獵人的錢若是能省自然是好的。”
“您有什麼線索?”
李薰染:“……”
“我是來看李嗣勳的案子的……”
“李嗣勳啊!”王成雲道:“據本官採集的認證物證來看,殺人的不是李嗣勳,另有其人,所以李嗣勳只要說出兇手是誰,我就打算把他放了。”
“不要錢?”
“這要什麼錢?”王成雲不解:“小姐若是有線索,可以給點賞錢,那小姐要多少錢?”
不是的,不是,上輩子,李時澤那個東西拿了她八萬兩啊,八萬。
原來人家當官的不要錢。
李薰染胸口抽了一下,陷入沉默。
然後道:“大人,兇手是李嗣勳的二堂哥李嗣仁。”
“難怪,這就對了。”王成雲十分高興,然後感謝李薰染配合,打算給李薰染賞金。
可李薰染不要什麼銀子,她就想讓李嗣勳出來,然後李嗣仁進去。
喬氏不是說,自己的孩子自己管嗎?
李老夫人不也這麼說嗎?
那很好,李嗣勳出來,她就什麼都不管咯。
這個要求,王成雲說非常簡單:“小姐稍等,本王交換一下檔案,就可以放入抓人。”
有好戲看了。
李薰染已經暗搓搓摩拳擦掌。
“大人,世子大人叫您過去。”這時候有個小吏來叫王成雲。
王成雲放下手中的卷宗站起來,對李薰染道;“你等本官一下,世子問話。”
李薰染等了半個時辰,都快坐不住了,反正她話說完了,可以走了吧?
但是又怕得罪大理寺的人。
王成雲看起來正直,但是誰知道呢?
君子可以得罪,小人難防啊。
王成雲邁著四方小步回來,他抱著卷宗,咧嘴笑呵呵地告訴李薰染:“這個案子世子要親自過問,你有什麼事跟世子說吧。”
搖著頭:“嘿嘿,不用我重審了,又節約了好多時間,真好啊!最煩這種跟子弟有關的案子了。”
李薰染:“?”
“世子?哪個世子?”
“哦?對了,你是內宅小姐,不知道這些也正常,興獻王世子掌管大理寺啊,我們的所有案子,最後稽核的人都是世子。”
“現在世子提前關注這個案子了。”
李薰染:“……”
怎麼會這樣呢?
李嗣勳不是很快要被放出來了嗎?到時候李嗣仁會被抓進來。
侯府大亂,她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訴求,為什麼要節外生枝?
他剛說了蕭君衍壞話,現在讓她去蕭君衍面前送死嗎?
王成雲也沒說送送李薰染,李薰染從公廨出來,找了一個小吏打聽蕭君衍的所在。
小吏給他指了個方向就走了。
李薰染想帶著婢女們過去,路過一個垂花門的時候有小廝守著,把婢女們攔了下來。
她只能自己硬著頭皮往裡找。
這裡面跟外面的公廨比,山水植物,花鳥魚蟲,別有洞天。
正值三月,有個長長的九曲迴廊兩邊爬了幾顆爬山虎,旁邊還有曲水,走在上面涼風陣陣,十分愜意。
李薰染沿著長廊走了好一會,忽然發現,方才就看見的在水裡洗澡的大鵝又游過去了,彷彿時光倒流一般,她駐足四處看看,各處的景緻好似不同,又全都是差不多的植物和建築搭建的,分明是帶著陣法。
讓她過來,卻如此難找,要不說蕭君衍討人厭,就知道為難人。
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仔細觀察四周路面,被她發現兩處對著的花叢中間一個狹窄的小路。
她走上去徑直往前,看見一個精緻的院子。
兩邊對聯寫著什麼她沒瞧,就看上面的匾額寫著‘仙鶴居所’。
管她是不是,她要看看能不能碰見一個人。
見門沒鎖,李薰染直接走過去。
進去後這裡反而沒什麼精緻,就跟普通的四合院沒什麼區別。
正中間的廂房門開著,垂著一個猩猩粘的大紅簾子。
李薰染想了想問道:“有人嗎?”
一個很好聽的男子聲音閒閒地道:“進來吧。”
李薰染深呼一口氣,撩開簾子走了進去。
屋子裡有兩個人小廝伺候,請她落座。
她剛坐下,屏風後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男子已經換了常服,頭上金冠取了,只留兩根飄帶垂在耳邊,額邊髮絲還有些溼潤,應該是剛洗過臉,走動的時候隨意用帕子擦著手,斜著眼瞧了她一眼,放蕩不羈的邪魅氣質渾然天成。
一看就不像什麼好人。
李薰染站起來行禮:“臣女李氏行五,見過世子殿下。”
蕭君衍坐下來道:“李老五唄?”
他的語氣是那麼的淡然,不像是在開玩笑,卻讓旁邊的小廝差點別處內傷。
李薰染皺眉抬起頭,有他這麼叫人的嗎?
蕭君衍根本不在乎她的神色,勾勾手指道:“過來,讓爺好好瞧一瞧。”
他聲音略微沙啞,不知道是病了,還是含著男人的某種情慾。
李薰染驚的身子一顫,支吾道:“不,不必了吧,臣女,就在這裡回話吧。”
沉吟片刻她又悶聲道:“世子殿下,臣女是來給家兄翻案的。”
意思我是來辦正經事的,是正經人,你別為難我。
蕭君衍看她侷促的樣子,笑了。
這一笑,真的如月破雲出,美豔至極,女人都比不上。
“李老五!”蕭君衍站起來走向李薰染。
他的身材筆挺而高大,淵渟嶽峙一般,李薰染面前頓時投下一片陰影,像是一座大山壓過來。
李薰染心中警鈴大作,就想起他那句讓她羞臊憤怒的‘給我生個孩子。’。
那時候他們也不認識,他身上帶著一點酒氣,神色落寞,就像這樣向她走過來的。
然後抓著她的袖子,輕聲地問,聲音飽含柔情,可她聽著,是如此無禮。
莫非他真的一眼看上自己,想對自己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