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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
司擇淵的頭腦裡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他欲蓋彌彰地將面具慌亂戴上。
整個人都冷了下來。
倒是底下的傢伙還精神得很。
鼓鼓囊囊的像是要把布料撐破。
墨白的視線從司擇淵的臉慢慢移到那難以忽略之處：“媽媽，您又給我偷偷帶好吃的來了嗎？”
好像一盆冷水兜頭澆下。
司擇淵心中一痛——墨白鮮少提及過去，但那些日常相處中透露出來的蛛絲馬跡，無一不在闡述他的童年並不美好的事實。
尤其是墨白對待食物那種異常珍重的態度。
在荒星上餓怕了只是原因之一，更深的緣故或許就是源於童年。
司擇淵意識到自己窺探到了墨白那段逼仄陰暗的過去，除了心疼之外，更有一股狂暴的怒意衝上頭。
殺了那群人，毀了這個該死的世界！
司擇淵的眼裡隱隱又浮起了黑霧。
“媽媽，”墨白表情中帶著天真的疑惑，“您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他們又打您了嗎？您不要再給我拿吃的了，我不餓……”
墨白越說越急，聲音裡已經能聽到隱約的哭腔。
司擇淵已經蔓延到眼球處的黑霧在墨白的掌心貼上他手腕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擇淵無聲的嘆息，慢慢在床邊坐下，“你別哭……我會保護你的。”
司擇淵沒開口還好，這一出聲，墨白就跟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渾身炸毛：“你這個騙子！離我遠點！咳咳咳咳咳……”
漸漸恢復清醒的墨白不客氣地抬腿去踹，結果因為身體過於虛弱，人沒踢下去，自己反而被牽動得一陣咳嗽。
司擇淵擔心墨白又要咳血，慌忙拿出顆黑乎乎的藥丸塞進了omega嘴裡。
墨白一時不察，咕咚一下吞了進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墨白戒備地瞪向司擇淵。
“在蘇家老宅密室裡面找到的。”司擇淵手中出現了一個黑色的小鐵盒。
墨白：“……您可真是隨便撿到什麼都敢給我吃。”
“不是隨便撿的，”司擇淵遞給墨白一份紙卷，“你看看吧。”
“密室裡找到的？”墨白感覺舒服多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吸了司擇淵的資訊素，還是吃了那枚黑色藥丸所帶來的效果。
紙卷的材質很奇怪，不同於藍星上使用的任何一種紙張，是一種摸上去有點沙礫感的微黃紙頁。
墨白小心翼翼地展開：“——這是蘇家的記錄單？”
紙卷攤開後並不大，上面密密麻麻記載著許多新奇古怪的名字。
後面還綴著點簡單解釋以及物件去向。
墨白很快就看到了他剛剛吃的藥丸——
“烏雞白鳳丸，出自明朝太醫院，主治氣血兩虛，身體瘦弱，月經不調，現藏於東二櫃左起十三格。”
墨白整個表情都僵住了：“司擇淵！你個傻缺！我是女人嗎？？”
司擇淵同樣有些尷尬，當時時間緊，他哪裡來得及細看，一見說這東西專門補血，轉頭就去找櫃子了。
墨白深吸了幾口氣：“你就是為了拿這烏雞白鳳丸用的吞噬？”
“不算。”司擇淵猶豫著。
墨白右手一攤：“拿了什麼東西，給我。”
這張記錄單雖然記載了許多蘇家從古地球帶來的東西，但墨白大致看了一通，沒什麼特別重要的，那些有神奇效用的更是連個影兒都沒有。
墨白由此判斷，相似的記錄單肯定還有幾份，這份是最無關緊要的。
可是，司擇淵明擺著動用了大量的吞噬，能把他逼到那樣的境地，不可能是這份記錄單。
“——你如果能一直都這麼精明，就不會被人騙得團團轉了。”
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司擇淵成功讓墨白再度炸毛，力氣已經恢復的人跳起來壓住他的腦袋一陣猛搓。
結果，司擇淵剛剛慌亂戴上的面具掛繩就這麼斷了。
斷了……
司擇淵反應極快，單手扶住即將掉落的面具，斥道：“墨白！”
“抱歉！”墨白老老實實地鬆手，老頭子還活著的時候，他就問過為什麼要給小屁孩戴面具。
老傢伙當時的回答是，司擇淵的家族比較奇葩，立下了規矩，只有以後的老婆才能看司擇淵的臉。
開玩笑，墨白可不想當司擇淵的老婆！
醜面具大戶司擇淵很快就換了個新的戴上：“你就這麼不願意嫁給我？”
以墨白的本事，要弄掉司擇淵的面具簡直易如反掌，然而墨白不但沒有主動想過，甚至還避如蛇蠍。
這就叫司擇淵難受了。
“我已經嫁人了。”墨白很認真地回答，“我答應過要對他負責的。”
司擇淵眼中閃著複雜：“你剛剛也親我了。”
“……”墨白咬牙，“你那是自找的！別想賴我——喲，你還委屈上了，就你那資訊素，可不如我家沅少將呢！”
墨白繼續囂張地說著渣男宣言，直到司擇淵丟過來一個小本子，他才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十分難得，司擇淵並沒有因為墨白的pua而發怒：“老師教過我們一套陣法，說是古地球武當派用來藏秘寶的，我在密室的牆角發現了陣法，
蘇家人在陣眼放上了sss級怪物的煉器，我破陣的時候差點被反噬，只能用吞噬強行破出來……”
司擇淵輕描淡寫就把這段險情揭過，墨白的眉眼間升騰起擔憂：“師弟，你以後做事不要這麼衝動，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誰能——”
“你不會不在的。”司擇淵猛然打斷了墨白的話，“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
墨白瞳孔數次顫動：“你少來，我有沅少將陪著，用不著你。”
這樣露骨的拒絕依然沒讓司擇淵生氣，他的語氣甚至是平靜的：“你會需要我的。”
墨白直覺不對：“你對我做了什麼？”
司擇淵笑了：“你怎麼不問問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成功被轉移注意力的墨白上下打量眼前的alpha：“我做了什麼？”
“你叫我媽媽。”
“……”墨白往後一縮，“不要，我不要男媽媽。”
似乎是被雷到了，墨白沒有再揪著起初的問題不放，司擇淵偷偷鬆了口氣，向墨白手中的小本子指了指：“你不看看那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