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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自己的記憶中,路肖馳雖沒有死,卻捨棄肉身修煉了化冰功法,自己正是因為不想小徒弟這樣不人不鬼,才執念纏身,偶然獲得了重生的機會。
而所謂第一次接任務的凌久久,卻有著關於路肖馳的另一些記憶,比如他比自己還悽慘的死狀,比如無意中被墨垣察覺到的,對自己的貪戀之情。
難道除了自己的上一世,和當下所處的這一世,還有第三條時間線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兩個困擾他許久的光團中的記憶,會不會也與這些有關?
墨垣思考許久,又問凌久久:“你們每一個所謂的,額,系統,帶的每一個宿主都會有記錄嗎?這種記錄,有沒有可能會更改?”
099因為之前翻找出的記憶碎片有些茫然,呆呆的回答:“嗯啊,每一個都會記錄。”
“那有沒有什麼方法,或者意外,會導致你的記錄丟失?”
099本想堅定的說沒有,但是關於路肖馳的記憶又實在詭異,只好弱弱的答道:“這個……我不清楚……”
墨垣嘆了口氣,他感覺自己近些日子嘆氣的頻次明顯變高了。
“不過宿主……”099有點糾結的小聲補充,“我之前不是說過嘛,如果宿主的修為提升,我的能力也會逐步提升。自從您修出人形之後,我發現我解鎖了新功能!”
“哦?”
“您可以選擇讓我看到宿主身邊的人身上的某一種數值,比如說好感值,悔意值,恨意值,情谷欠值。”
墨垣抿抿唇,無言以對,心想,就不能簡單點直接幫我提升修為或者告訴我幕後黑手是誰麼。
“嘿嘿,宿主,您選哪一種呢?”
墨垣哪個都不想選。
但是小姑娘的語氣太過雀躍,真心實意的為自己終於能夠幫上忙而開心,墨垣沒忍心掃她的興,最後選了一眼看上去最正常的悔意值。
他想了想,又問道:“這個悔意值,具體是指對人還是對事?”
099解釋:“是指宏觀上,縱觀自己的一生,對自己做的所有選擇和人生走向是否感到遺憾悔恨。每一個數值選項的標準不一樣哦,比如這個好感值和情谷欠值,就是對人的!我看到的自然就是對宿主您的!”
“好了好了,以後再說了……”幾句話又勾起了之前在路肖馳識海里的回憶,墨垣耳根臉頰都開始發熱,趕緊草草打發了凌久久。
在離開識海時還聽見對方朝他大喊:“對了宿主!您需要這個功能的時候記得召喚我到腦海裡!!加油!!”
一睜眼,一張有些慘白的臉映入眼簾。
墨垣來不及尷尬,先擔心起來,忙問道:“肖……路師兄!你醒了,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你的臉色好蒼白,我來看一下脈搏……”
青年露出一個欣慰的笑容,眼神平靜的能立地成佛,他安撫的按下對方急忙忙伸過來的手,說:“我沒事,就是剛升了境界,還沒穩固。墨墨好乖,這麼關心我。”
墨垣看著對方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的表情,簡直有些震驚。
若不是他親眼在路肖馳的內府看到他那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幾乎要以為這一切都是自己臆想出來的。
他又試探著問了一句:“真的沒事?那……今天去向你師尊請示下山的事情如何了?”
路肖馳平靜的“嗯”了一聲,然後說:“師尊說我境界不穩,暫時不宜下山。看來師尊說的沒錯,我確實……還應該再鞏固一下境界。”
墨垣瞪大眼睛觀察著小徒弟的眼睛眉毛嘴巴耳朵,沒有任何一絲不尋常的情緒洩露出來。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剛剛在內府裡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嗎?這孩子難道一直都這樣,表面什麼反應都沒有,內裡又哭又鬧要死要活??不憋出毛病才怪吧!
路肖馳看著少年眼睛瞪的圓溜溜亮晶晶,嘴巴還微微張開一點的傻樣,反倒一下子沒繃住笑了出來。
他伸手託著墨垣的下巴幫他把嘴合上,還順勢在紅豔健康的薄唇上按了一下。
“墨墨髮什麼呆呢,好傻呀。”
墨垣的臉騰地紅了,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平地竄起,一下子跳下了床,語速飛快的說:“哪有,我才不傻,我還要忙,我先走了,反正我看你也沒事。”
說完就化成一道黑色的貓影,跑出了竹屋。
留路肖馳一個人在原地莫名其妙。
墨垣一路往山頂上奔跑,漫無目的,不知不覺竟穿過了竹林,跑到了涿光峰峰頂。
高處的風景和空氣,總能讓處在困境中的人感到一絲虛假的豁然開朗。
小黑貓迎著風抖了抖毛,假裝那一點因為路肖馳而起的彆扭被風吹散。
已經入夜,墨垣看著漫天星星,想起了剛剛問凌久久而對方還沒來得及回答的話。
這個小徒弟,他給過自己最有滋有味的十四年修行生涯,在自己死後拼上肉體凡胎也要為自己報仇,或許在自己尚不知曉的時間線上,也付出了不知道多少。
而我對他又是怎樣呢?
墨垣想起那個混雜著淚水味道的親吻,是酸澀的,是心痛的,是不知所措的。
也是不討厭的。
每次回憶起那片柔軟的觸感,都會升起一種心臟被揪在一起的痛感,難道自己身體在天然排斥這樣感情?
墨垣想的出神,這個問題對於他來說實在太難了,以至於他絲毫沒有注意到身後站了個人。
路肖馳被一隻小黑貓端端正正的坐著望星空的背影可愛到無法自拔,忍不住上前一步將他抱了個滿懷。
好巧不巧,墨垣正好在這個時候想要變回人形,變到一半忽然感到背後壓下來不輕的份量,被嚇得炸了毛——
他變到一半,卡住了。
身上的絨毛都褪去了,兩隻小貓耳朵不知所措的在他頭上抖了幾抖,尾巴也沒來得及縮回去,把長袍頂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兩個人四目相對,都傻了。
呆立半晌,路肖馳小聲感嘆:“我的天……這也……太……可愛了……”
同一天內,墨垣已經不知道第多少次臉紅起來,手忙腳亂的去按耳朵和尾巴,試圖將這兩個此時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東西按回去。
結果當然是徒勞。
路肖馳的耳朵也有點紅,有些侷促的問:“我可不可以摸一下……你的耳朵?墨墨?”
墨垣瞪了他一眼沒回答,皺眉抿嘴暗暗用力,想要乾脆再變回貓身。
結果什麼都沒發生。
墨垣徹底宕機了,又試了幾次,終於認命承認,自己變回不去了。變不成黑貓,耳朵尾巴也收不回去……
路肖馳眼瞅著少年毛茸茸的耳朵沒精打采的塌了下去,尾巴拱起來弧度也消失不見了。
他壓抑住心中想要擼一下人形毛茸茸的渴望,一本正經的問:“怎麼了墨墨?”
少年抬起頭,眼角帶著紅,眼睛溼漉漉的,耳朵還扁扁垂著。他可憐兮兮的說:“路師兄,我變不回去了,耳朵尾巴也塞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