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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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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在前世就博覽群書閱片...閱覽紀錄片無數的人,林海覺得自己早就明白了人的窮和人性的惡。

在不少扶貧的紀錄片裡,貧窮就是用黃土加上稻草壘起來的牆壁,上面再搭上一張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充滿破洞塑膠布,再差一點,可能連塑膠布都不是,而是被商場拋棄的廣告噴繪,而在這個漏風漏雨的“首付只要100萬”的廣告下面,住著身患各種在正常生活中的人們只會在噩夢中才會出現的疾病的毫無收入的人。

是的,這個是林海見識過的貧窮。

但是哪怕是這樣的貧窮,依舊能看到扶貧的身影,總是有扶貧幹部上山下鄉,想辦法把這些人群遷出來,想辦法給辦上醫保,想辦法給找到收入來源...不管怎麼說,這樣的貧窮在林海的世界中迅速的減少,一直減少到只能在紀錄片裡看到。

林海也不是沒見過世界的惡,不管是新聞中駭人聽聞的案件還是影視作品裡那些經過編劇和導演的想象力發散之後的人性陰暗面,關於惡的內容總是不會少的。

但哪怕是那樣的惡之陰影,也總是有秩序的光明透過漫天的黑幕照射進去的,不管是在現實還是在電影,也沒有人膽敢光明正大的持續的作惡下去,如果你總是想著在大庭廣眾下做壞事,不用警察叔叔來找你,附近見義勇為的人群也會讓你知道什麼是正義的鐵拳。

是的,就是這樣,至少絕大多數時候是這樣。

直到來到了西川,說確切點,直到來到了西川被山匪統治的區域,林海見到了在他兩世為人中最為極致的窮與惡。

在林海的印象中,中古世界的窮,大概就要到賣兒賣女的地步了,不過到了這裡,林海發現,賣兒賣女的前提條件是,還得有有錢人能買得起人口,畢竟只要不是買回去當食物的,你就得給你買回來的人一口飯吃,而這一口飯,早就成了奢望。

那些聚集在山裡的流民,他們不會賣兒賣女,因為沒人買。當然,在他們聚集在山林裡這些年,也沒有新的嬰兒出生,畢竟餓到絕經的女人和站起來都覺得浪費的體力的男人,是生不了孩子的。

聚集了大批次流民的山匪大當家們也不會抓走所有的流民。他們也要考慮自己能不能養活那麼多的人口,所以不少山匪僅僅是把流民聚居地當作自己的補給站,有事沒事過來劫掠一下,就像吃過飯需要運動了,我們去殺幾個流民吧;自己的農奴餓死了幾個需要補充,我們去劫幾個流民吧;吃了晚飯有點保暖思那啥,我們去劫幾個漂亮的女流民吧,嗯,男的也行。

大陳朝放棄了這個區域,畢竟他們戰敗了,這個區域已經割讓給了大涼,而大陳朝也需要把力量集中起來,希望在大陸中部的戰線上取得突破,所以他們帶走了這片土地上最後一粒糧食,最後一文錢,最後一個兵,也帶走了大陳朝數百年在西南所建立的安全與秩序。

大涼帝國管不了這個區域。雖然他們戰勝了,但是帝國軍隊在中部戰線上丟掉了很大一塊地方,帝國甚至派不出一個百人隊到西川的山林裡去宣佈帝國的主權。他們不願意往這個完全失去了秩序又沒有任何產出的地方投入哪怕一文錢。用帝國戶部的話說就是在戰時,重建西川和給兵部軍費,只能選一樣。當然,戰後的帝國並不是沒有想過好好統治自己新得來的土地,他們派出了地方官員和墾荒的退伍兵卒,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十年之後這裡將會完全的納入帝國的統治,除非...除非新一期的備戰又要開始了...

高棉王國,嗯...高棉王國非常想統治這個區域,為此高棉王國在戰爭期間對祥雲和西川兩省投入了重兵,經過高棉王國的不懈努力,他們成功了摧毀了這片土地上的最後一點人性,任何對恢復正常生活的努力都在高棉王國的血與火下土崩瓦解。當然,最後氣不過的陳朝人集中了力量給了高棉印象深刻的教訓,並且寧可把這片土地割讓給大涼也不給高棉。現在的高棉依舊在為得到這片土地而努力,雖然害怕刺激到大涼導致不敢直接動兵,但是他們依舊在扶持山匪製造混亂,希望能夠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火中取粟。

至於大夏朝,大夏朝表示關我屁事,我自己的屁股都沒擦乾淨...

所以在林海到達西川,特別是西川南疆的時候,這裡已經變成了野獸的樂園,兩足與四足的野獸們在這裡遊蕩,愉快的捕獵與繁衍生息。

林海現在還記得第一個被陸友抓回來的山匪大當家,叫什麼什麼王來著,管他叫什麼王吧,這幫子沒文化的山匪取的名字都差不多,連姓草的都有,叫什麼都不奇怪。是的,林海覺得自己取名字的下限就是震天王和齊天寨了,反正感覺也比這群山匪取的要好得多。

當那個大當家被抓到林海面前的時候,完全顛覆了林海對山匪頭目的印象。林海對山匪或者說山賊、土匪的印象完全來自於後世的影視作品,在電影電視劇裡,山匪的頭目要麼腦滿腸肥殘忍暴虐,要麼陰狠歹毒滿肚子的算計,渾身都散發著罪惡的氣息,你只要看他一眼,就會被他汙染,乃至於林海小時候只要看到有壞人的電影,他爸媽就一定要在旁邊不停的叮囑“你一定不要學他”。

而這個大當家,拋掉他身上這一身還算乾淨和完好的土布衣服,他完全就是一副老農的模樣。就是這樣一箇中年男人,被陸友反綁之後直愣愣的扔在了地上,之後他就一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枯瘦的臉上還有不少混著泥漿的血汙,暴露在外的面板都曬得黝黑髮亮,渾身看起來都沒有一點多餘的脂肪,完全看不出來是一個可以用“腦滿腸肥”來形容的人。

一到齊天寨,此人就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叫喊饒命,連頭都不敢抬,不過從他能連續喊上一個小時不停歇來看,至少平時沒有怎麼捱過餓,力氣是有的。陸友扔下他就去裹傷去了,眾義兄聊了一會兒也就沒了心思,畢竟對於義兄們來說,打下一個山寨,確實也算不得什麼,。聽得周圍漸漸沒有了動靜,此人才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環視一圈,立刻就鎖定了站在上首位的林海,開始掙扎試圖用膝蓋跪行到陸友的身前討擾,剛剛想起身,脖子上又被一名義兄扔出的套索套住,直接往後拖了好幾米,算是離開了有威脅的距離。

對於如何處理這樣的山匪,林海一直沒有下決心,尤其是現在的處理方法相當於為以後的俘虜安置方案提供了參考標準,林海還是覺得要謹慎一些。

其他的人很好辦,是山匪寨中的農奴就進行甄別,確認之後打散安置,是下層的山匪就會經歷嚴苛的審查,然後被扔進清河工業園或者是集體農莊,按照他們的罪行進行一定期限的勞動,之後再分開管理。

但是對於山匪頭目,眾人的意見一直沒有統一過。

林海希望他們全都被判處終身苦役,作為清河縣的實際負責人,林海覺得自己有權利去下這個判決,但是義兄們中的不少人希望能收納這些人,至少是這些人中的一部分進入軍隊,畢竟這些人熟悉地形,有一定的武力,甚至在未來去招安或者剿滅其他山匪的時候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本地的流民們,則全都希望他們死。

“您能不能讓他們死,山匪都該死,就算您不想殺那麼多人,那些帶頭的,也請殺了他們。”這是石珍兒第一次對林海提出要求,也是石珍兒第一次對林海使用敬語。一開始石珍兒覺得這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小夥子應該是一個縣衙裡的幫閒一類的人,雖然石夫子提醒過好幾次,但是“那麼年輕能是多厲害的人嘛”的想法已經在她腦海裡生了根,哪怕是後來知道了縣衙實際上是林海做主,她也沒有改過來,甚至有時候還跟著汪良叫過一段時間的“小林子”。而這一次,是林海第一次聽到這個要強的女孩子求他,也是第一次和其他流民一樣對他用敬語,甚至是第二次看見她哭(第一次哭是被救回縣城吃上第一頓飽飯的時候)。

而被流民推舉出來的石夫子和楊雄就簡單多了,石夫子引經據典旁徵博引,說了一大通廢話,其主要意思就是不管是炮烙還是凌遲,都是頂好頂好的刑法,用在這個時候實在是太合適不過了,如果縣衙諸位因為讀書少不知道什麼是炮烙或者凌遲,石夫子願意和流民們親自操刀,宰了這個大當家給大家做個示範。

楊雄的方案就遠遠沒那麼血腥,楊雄的意思是縣裡開荒需要漚肥,自己已經挖好了一個糞池子,直接把這位幸運的山大王活著塞進去,他就會成為一坨光榮的農家肥。

當然,最讓流民反對的就是義兄們的處理方法,為此一直儘可能的保持著自己讀書人

風度的石夫子第一次像一個潑婦一樣在縣衙大堂吵鬧。

當裹著繃帶的陸友回來之後,一切的爭吵都告了一個段落,陸友回來之後就說了一句話:“走吧,我們去山寨裡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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