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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製作火藥的實驗，林海不是第一次做。
早在自己完全取得校尉馬守信信任的時候，林海就打算製作火藥，一方面想以此減少作戰越來越瘋狂的隊伍的傷亡，另一方面也是為了方便大家累積軍功。畢竟當自己看到敵我雙方都有娃娃兵上前線的時候，林海就預料到了，戰爭持續不了多久。
但是上一次製備黑火藥的實驗完全失敗了。
是的，完完全全的失敗。
林海可以理解，自己把硝石，硫磺和木炭磨成粉，大概按照曾經看網文學到的經驗進行配比出來的黑火藥不可能有多大的威力，甚至不發生爆炸也是有可能的，但是完全點不著就不科學了。
是的，科學。這是林海覺得自己能夠帶領這九十八人拓荒成功的最大依仗。不管是被譽為穿越必備的黑火藥，水泥和玻璃，還是林海隱約記得的肥皂的製作方法等等，依靠的都是科學。
所以林海必須要驗證一件事，那就是科學依舊存在。
這一次，林海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他對原材料進行了儘可能的提純，儘可能的按照最科學的配方完成了黑火藥的配置。在汪良和陸友的見證下，林海把黑火藥裝進了竹筒，裝好了引線，點燃後招呼著汪良和陸友迅速往後跑。
不明所以的汪良和陸友跑了幾步就不動了，畢竟在一片開闊無人的荒地中，似乎沒什麼好跑的。
跑出好幾十米的林海回頭發現兩人幾乎還在原地，大叫不好，看起來是自己一開始沒把嚴重性說清楚，現在說不得要少兩個哥哥了。
一頭霧水的汪良和陸友看著幾十米外像個小瘦猴子一樣又蹦又喊又揮手的林海，覺得是不是自己給這個弟弟的壓力太大，導致最近有些精神失常。
“算了，先依著他，不要太刺激他了。”見多識廣的陸友告訴汪良：“當是壓力大了，有些魔怔了，以前大戰之前不少新兵也是這樣。我們過去就是了。”
於是兩人在林海直愣愣的眼神中，慢慢的慢慢的，如同散步一樣走到了林海的身邊。並沒有熟悉的爆炸聲響起，也沒有沖天的黑雲和火焰，簡單來說，什麼都沒有。
“小林子，火急火燎的叫我們過來幹嘛？”經過散步的汪良氣定神閒，一點都不像是被“火急火燎”的叫過來的。
“哦，沒事，我想著運動有益健康，讓你們多走走。”林海面無表情。
“那接下來你要做什麼？”
“繼續運動，我們再走回去。”林海依舊面無表情。
事實上林海至少證明了一件事，就是在遇到極大的精神衝擊之後，不管人類的內心如何洶湧澎湃，你的面部肌肉都跟不上自己內心的變化，簡單來說就是你根本來不及做出各種各樣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情緒，這也就是為什麼喜怒哀樂驚懼到了極點，那個人都面無表情。
林海回收了竹筒，發現裹有黑火藥的引線只燃燒了一點點。
於是一堆篝火被點燃了，林海決定要冒一點險。
被劈成兩半的竹筒盛著半筒火藥被直接放到了篝火上，是的，如果是引線製作有問題的話，那麼我就來點刺激的。
汪良很不理解為什麼要大白天的在野外生火，林海告訴他是因為有點冷。
但是又為什麼要躲在汪良和陸友的身後呢，林海解釋說是因為火太大，又有點熱，現在這樣剛剛好。
升騰起來的刺鼻菸霧證明了，硝石是可以點燃的，硫磺是可以點燃的，木炭當然也是可以點燃的，那麼它們湊在一起也是可以點燃的。
由於這三種物質都算是易燃物質，林海預計中的爆燃還是發生了，嗯，發生了不到一秒的時間。
剛剛升騰起來不到一尺的火焰似乎受到了某種壓制，毫無徵兆的突然滅了，空氣中依舊瀰漫著硫磺燃燒後的刺鼻味道。
林海匆忙把腦海中各種無厘頭的設想壓住，走到火堆旁邊，發現配置好的黑火藥已經燃燒殆盡，連竹筒都燒光了。
“你們看到了麼？”林海沒敢回頭，蹲在火堆旁邊，盡力壓制自己已經開始顫抖的聲音問到。
“看到了啊，好大的火，一下子就起來了，味道也很刺激人，要是燒對方糧草的時候用這個，一定能出其不意。”陸友覺得自己領悟到了林海的意思，這種能突然燃燒起火的東西確實有作用，不過似乎用不到開荒上面。
“那，你們看到那個火的形狀了麼？”林海沒有理會陸友的思維衍生，繼續問到。
“就那一息半息的時間，看得不是很清楚，不就是火麼？”陸友有些不理解。
“我倒是知道小林子想問什麼，我看得很仔細。”一直沒有說話的陸友說道：“很奇怪的火，火的顏色不是均勻漸變的，火的邊緣也和我們看得不一樣，似乎是有稜有角的。”
“是的，我看到的也是這樣。”林海說：“我們回去吧。”、
是的，火的顏色不均勻，甚至有稜有角，林海很熟悉這種方塊狀東西，這樣的東西廣泛的存在穿越前的林海喜歡的電影中，它的學名叫做：“馬賽克。”
為了防止是自己眼花了，也為了防止自己被潛意識或者定勢思維所影響，當晚，林海召集了所有的哥哥們，說是要宣佈以後的計劃，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把剩下半筒火藥放到了火上。
除了幾個心不在焉的，沒仔細看的，一時間不小心看到了旁邊的，還有被突然出現的火焰和煙霧嚇到的以外，超過八十名哥哥都表示看到了馬賽克。
為了給大家一個好的解釋，林海只能說自己是在進行一種古老的占卜儀式，這種奇特的火焰就是用來占卜的工具。
而奇特火焰的出現證明了，我們的西行之路一定會順利，火焰指示了我們的未來，就是大興西南。
林海用斬釘截鐵的語氣把毫不相干的事情強行串聯在了一起。對於林海明顯毫無因果聯絡計程車氣激勵，見慣了使用各種手段激勵士氣的哥哥們倒是很配合，紛紛大聲應和林海，一時間士氣似乎真的到達了高潮。
反正曾經為了激勵士氣，將軍們會當著士兵們的面，從魚肚子裡掏出寫著“必勝”的帛布，會從大家日常行走的道路下面挖出寫著各種計謀的石碑，甚至有人會當場脫掉盔甲來表演一下金剛護體刀槍不入。
而不少林海的不少哥哥就去負責過抓魚，埋石碑和把沒開刃的刀往將軍胳膊上砍的任務，不過大家心照不宣，作為百戰老兵，大家都知道，這樣計程車氣激勵與其說是激勵自己，不如是大家配合林海來給林海信心。
當然，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看到了最後一層。
而對於林海來說，其實自己只是依靠了自己曾經即興演講的能力，即興的胡謅了一個理由把自己找人看火的事情給搪塞過去。
但是林海知道，真正的問題是，科學，說具體一點來說，物理學，到底還存不存在？只是火藥無法使用還是某一類的科學都不存在了？而隨之出現的馬賽克到底是什麼？是幾十人的集體眼花還是自己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