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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甦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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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榕樹遮住大半個院子,容須無力的垂著,隨著微風輕輕飄搖,有些則紮根進土裡,長成了粗枝,枝幹上還有一個由容須編織出的鞦韆,晃盪著……

樹下有兩仙家執棋對坐。

“許久沒來知允神尊的司命殿,這凡間帶來的榕樹倒是長得不錯!”懷夕說著置下一子。

“這榕樹是商枝送我的種子,又為我尋來息壤親手教我培育,我自然是要好生照料著的!”知允杏眼閃過一絲暗色,隨即恢復如常:“話說懷夕仙君如今十分悠閒呀!”

“自梵谷一戰後,妖魔兩族都再無餘力爭鬥,我作為戰神自然清閒……”懷夕微微一笑:“到你了,神尊!”

“也是,三千年前商枝與你潛入妖魔兩界,將妖魔兩界強者斬殺殆盡,商枝又以自身做陣法封印巫鶴於梵谷,至此三界再無紛爭,可惜商枝……”知允說著放下一棋,言語間帶著惋惜。

“若是重來一次,我定不會讓師傅獨自面對巫鶴!”懷夕恨恨道:“早知……早知……”思慮了半天,懷夕卻怎麼也說不下去,手下的棋也漸漸沒了章法……

“你輸了……”

知允置下最後一子後緩緩起身:“懷夕仙君不必自責,商枝與我相識萬年,我最是瞭解她,就算你早知結果,也不可能阻攔得了!”

“神尊……”懷夕抬眸,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知允開口道:“我知你此行目的,三千年來,你常來此處與我切磋棋藝,從未提過商枝,但你在想什麼,我心知肚明,商枝命數如此,無論是誰都無法更改。”

“我只想知道師傅她還能不能回來。”懷夕垂眸道。

“能。”

“那師傅她……”懷夕斟酌開口。

“快了!”知允低聲道。

“什麼?”懷夕仙君眯了眯眼。

“她快回來了!”

“真的?什麼時候?”懷夕語氣不由得帶了一絲急切。

“不知,也許就在下一刻!”

知允仰頭看向頭頂的榕樹葉,陽光透過葉片縫隙撒在她清冷的面龐,懷夕抬眼望去,光斑跳動在她身上,火紅的衣裙襯得她面板白皙,看向葉片的神情專注且悲憫,薄唇微抿,長髮如瀑垂在腰間,素簪斜斜的別在髮間,顯得隨性又灑脫,他第一次發覺,知允神尊原來也挺美的……

此時遠處隱隱傳來一陣神力,帶著微微熱浪席捲而來,引得樹葉嘩嘩作響!

“咚……”

神鐘被熱浪敲擊,發出隆長的聲響,在安靜的天界迴響著顯得莊重而肅穆!

忽的人聲沸騰了起來。

空曠的天水境湧出許多人,他們無一不震驚,互相確認著自己猜想的資訊……

“是梵谷!”

“神力是梵谷傳來的……”

“商枝上神!”

“是她嗎?”

“這神力,仙界除了商枝神尊,怕是隻有那位了。”

天水境人心思各異,畢竟當初一戰,他們做的事可實在算不得光彩!

司命殿內,懷夕與知允對視一眼,懷夕不可置信的開口道:“是師傅嗎?”

知允感受著熟悉的神力微微點頭!

“知允神尊,告辭!”

懷夕說著,轉眼便不見了蹤影。

知允站在院內,看著榕樹巨大的樹冠發呆,誰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梵谷

洞府內有一方池水,洞內靈氣逼人,池水清澈,池中荷葉似傘狀攤開在水面,幾朵碧蓮搖曳在上,洞府正中有一朵巨大的蓮花,花苞並未開放,花瓣緊緊包裹,四周淡淡熒光圍繞!

洞府外,一群仙人已經到達烏泱泱的站了一片,懷夕站在最前,焦急的望著,恨不得馬上衝進去看看!

結界將洞府與外界隔絕開來,結界內生機勃勃,四季如春,結界外則是寸草不生的荒蕪之地,隨著仙人的到來,帶了點點靈力,倒是有幾株雜草冒出來頭……

突然,包圍在花苞旁的熒光散開,花苞泛起金光,花瓣片片舒展,露出包裹在內的蓮子來,金光傾瀉而出,梵谷外眾仙都感受到一股強大的神力,心中或是恭敬,或是心虛,齊齊跪下!

蓮子越升越高,在空中慢慢幻化出人形,蓮瓣也剝落,幻化成衣裙穿在商枝身上,蓮柄化骨,沉入商枝體內,隨著商枝身體舒展,墨髮飛揚,金光更甚……

在一片金光中,外洩的深厚神力壓的眾仙心頭一顫,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恭迎神女歸來!”

“恭迎神女歸來!”眾仙齊齊高呼!

商枝睜眼便是在梵谷的洞府內,聽到聲音緩緩踱步走出洞府,看著烏泱泱的一片仙人,丹鳳眼內露出淡淡笑意,壓下心中嘲諷,緩緩開口。

“眾仙起身!”冷清的聲音攜帶著神力在梵谷迴盪,傳遞到每個人耳裡!

“謝神女!”眾仙起身,恭敬的站著,等候商枝下令。

“本尊剛剛甦醒,還有些許睏乏,各位請回吧!等本尊恢復一些時日再回商榷宮!”

“是,神女!”說罷眾仙快速散去,心中也是摸不準商枝的意思。

“師傅!”懷夕仙君目光如炬,怔怔的盯著商枝,眼底盡是儒慕與思念。

看著自己的徒兒,商枝整個人顯得輕柔了許多,笑意也真了幾分,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懷夕的頭髮。

“懷夕!這些年辛苦了!”

“徒兒……”懷夕仙君聲音哽咽:“不辛苦!”

商枝收回手,心裡嘆了句,還是當年那個小哭包呀。

“走吧,進去說。”商枝轉身,打算進入洞府。

兩人並肩走入洞府,商枝抬手,手指微動,洞府內幻化成商榷宮的樣子,隨意靠坐在榻上,問道:“如今三界如何?”

“三界太平,並無紛爭!”懷夕仙君站立在一旁恭敬的說。

“天水境如何?”商枝又問,語氣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天水境也無異常,但……”懷夕仙君話語微頓又道:“仙帝已很長時日沒有露面了!”

“哦?”商枝挑了挑眉,心中似有判斷:“這倒有意思~”

上古時期天地本無上下界之分,只有冥界獨立世界之外,除去人、仙、妖、魔之外,還有神族,神族由龍族、鳳族、玄武、和白虎四族組成。

除此以外想成神則需刻苦修煉,歷經萬難才可,其中艱辛不知幾何。

許多人止步與上仙,還有些歷劫失敗逝去!

人類見著仙者強大,想要修煉,不願再卑微勞作,隨著修仙者增多,貪念也愈發多,人一旦得到力量紛爭也多了起來。

上古魔族善控人心,放大貪念,製造事端,還有仙者為了更強大的力量直接墮入魔道,魔族弒殺成性,又能吸食世間一切陰暗情緒,魔氣難消,所以魔族極難殺死,上古魔族日益強盛。

因世間失衡,冥界崩盤,輪迴之境潰散,再難有子嗣傳承。

眼看蒼生受難,四大神族以及各大上古神不得已拼盡全力以身為祭,以器壓陣,合力佈下噬魔陣,當最後一個上古魔族被絞殺後,世界已經處於崩壞邊緣,這世間所有生靈都將滅亡。

玄武一脈以身化作天柱撐起這方天地,為了不讓悲劇再次發生,更是分出介面將人、妖與仙劃分開來,降低普通生靈脩行的可能。

其餘神族時日無多,白虎一族用最後的神力化作天地之靈脩補冥界,置於兩界之間形成三界。

鳳族不死不滅,但也因這一次浩劫用盡傳承之力再無復生可能。

而龍族作為神族最強悍的存在,在最開始的時候,為保陣法,不僅要獻出神力與其餘神族維持陣法,還要以身為盾阻擋上古魔族進攻,竟是連屍身都不曾留下。

浩劫過後,上古魔族不復存在,至於現在的魔族由一些仙者墮魔而來,而神族也只餘一顆未孵化的龍蛋,龍蛋失了族人,沒了傳承,在世間足足九萬年才堪堪破殼,雖是神身,神力強悍,但無傳承,智力便如五歲孩童一般。名為宴川!

作為上古神,雖是新生,仙族依舊十分尊重,將宴川安置於天水境最中心的雲璃殿。

商枝本身就是雲璃殿池中碧蓮,由於宴川留有龍族的習性,破殼後將殼扔進池中藏匿,碧蓮吸收了殘餘神力,得以化形。商枝化形後便跟隨在宴川身邊,一跟就是七千多年,兩人感情深厚,非旁人所能比。

宴川失蹤後,商枝為找尋宴川,苦苦修煉,歷經輪迴,試圖在人間找尋宴川下落,上界一天下界一年,商枝不是在閉關修煉就是下凡歷劫,懷夕也是那段時間被商枝在人間收為徒弟,短短一千年時間,商枝由一個仙侍,修煉成上仙,懷夕也很爭氣由凡人成功飛昇成仙……

而巫鶴也是那時出現的,不同於其他魔族,他更為暴虐,強悍,與上古魔族也更相近,一時間仙族無法與之對抗。

商枝作為上仙,體內又有宴川蛋殼的神力,能消散魔氣,本身由雲水境碧蓮所化,心思純淨,靈識不受魔族侵擾,便主動擔下戰神一職,率仙兵鎮守邊境。

思及此,商枝也不得不感嘆,一轉眼都這麼多年了呀!

“師傅!師傅?”

懷夕的聲音響起,將商枝從回憶中拉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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