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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麗麗伸出手，把玩具撿了起來，遞給那小孩。
“快跟上你爸爸媽媽，自己一個人要小心知道嗎?”
“嗯，謝謝姐姐!”小孩子感激地對她露出微笑，然後就去追爸爸媽媽了。
她想救張琳沒錯，但一定不是這種方式!
李麗麗終於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大步離去。
*
自從沈鳴幾次偷手機失敗後，他就整天被關在房間裡，楊芳每天按時給他送飯，上廁所由沈傳帶著去，他也和地下室裡的人一樣了，只是不在籠子裡。
楊芳雖是心疼兒子，但她明白該做什麼，自己要是也和沈鳴一樣衝動，他們母子倆不會有好下場。
夏天任何東西都容易發臭腐爛，更別說地下室裡又悶，籠子裡的人還一連好多天都不能洗澡。
張琳是他們這一批裡最後一個還在籠子裡的，目送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離開，又看到一個又一個陌生面孔到來。
有時候她都想，能不能給個痛快，每天膽戰心驚的聽沈傳念名單上的名字，比起死，更折磨人的是未知的恐懼。
馮留下來的時候捂著鼻子，實在太臭了，連蒼蠅都被悶死幾個。
“你再弄幾個通風口吧，實在受不了了。”
“我要不要再弄倆空調，弄個轎子把你抬下來?”
“也不是不行。”
沈傳白了她一眼，他才不想給自己找些麻煩，至於這氣味，冬天就好了。
今天他們下來徑直開了女生這邊籠子的門，連照片都沒拿起來反覆看。
因為這個人在這裡待了太久，他們都臉熟了。
張琳還是閉著眼睛躺在地上，他們每天都要下來帶走人，有時候一天下來幾次。
她麻木了。
感覺到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衣領。
“起來。輪到你了。”
真正要被帶走，感覺還是不一樣。
張琳心中的恐懼好像前幾天只是藏起來了，現在又露出了角。
她想離開，又有不甘與恐懼在交雜。
見她半天不動，沈傳使勁一拽，張琳瞬間栽了個跟頭，才慢慢爬起來。
“給她綁上。”
馮留手裡拿著粗麻繩，她一直看著張琳被拽出來。
真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張琳不再抗拒馮留的靠近，任由她怎麼綁，也不去看她，眼睛直直地盯著水泥地。
馮留綁的很慢很仔細。
“不是我說，不愧是你啊馮留，這人你騙來的吧，對熟人就是不一樣哈，綁這麼仔細，生怕她跑了?”
沈傳等得有些不耐煩，忍不住發牢騷。
“那是，等你走的時候我也綁這麼仔細。”
沈傳懶得和她說，走到旁邊點了根菸。
張琳感覺馮留把什麼薄薄的東西塞進自己的鞋子裡。
是什麼?她沒去看，應該是無關緊要的東西吧。
“你運氣挺好啊，你們那批最晚被送走的，比那幾個多活幾天。哎喲，這地方可真遠，得開兩天車才到的了。”
沈傳一邊抽菸，一邊揣摩張琳要去的地方和紙單上的資訊。
“弄好了，帶走吧。”
他們把人裝進一輛麵包車後備箱，上面又裝了一些貨物把她擋住。
“頭套取了吧，兩天路程別憋死了。老宋，一路小心啊，這一路就你一個人送，別被抓著了。”
“放心吧老沈，俺走小路，查不到。”
他們就啟程了。
沈傳回去開啟沈鳴的房間，拿著手機坐到他床邊。
“小鳴，別生大伯的氣了，你看，手機我給你拿來了。”
本來在裝睡的沈鳴一聽手機，立馬坐起身來。
“大伯這麼做也是迫不得已，你上大學還要錢呢。”
“大伯我明白，對不起，前幾天是我太沖動了，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同學也沒有大伯重要，大伯是唯一的大伯，我們家不能沒有你。”
沈傳也被這一番話感動的老花眼溼漉漉的，轉身抹了兩把眼淚就把手機給沈鳴了。
“大伯先做飯去了啊。”
“嗯，大伯，你慢點。”
沈傳一出門，沈鳴就拿起手機開機。
反覆確認了手機沒有被做什麼手腳，他用的還是密碼解鎖，所以沈傳應該打不開手機。
他給李麗麗發了定位。
“張琳在這裡，還有很多被拐賣的人，目前沒事，你快報警過來。”
沈鳴只想著抓住機會一定要把訊息送出去。
一股腦發完訊息才反應過來，大伯怎麼突然把手機給他，出去的時候門也沒鎖上?
完了。
沈鳴驚醒過來，往地下室狂奔。
沈傳聽到柴房傳來地下室開門的聲音，也沒去管，反正籠子鎖著的，他不能怎麼樣。
籠子裡新被送來的人看見一個少年跑下來，瘋狂找人，都感到詫異。
外面管這麼松?那他們有機會逃跑了!
果然，張琳不在籠子裡了，沈鳴想開啟籠子，無論他怎麼用力，沒有鑰匙都解不開鎖。
他又上樓，對著馮留的臥室門一頓猛敲。
“你瘋了?”
昨晚又送來一批人，她折騰到半夜才去睡覺，早上把張琳送走，這會兒正在補覺。
“張琳呢?她去哪了?”
“剛被送走。”
“送到哪去了?”
......
馮留沒說話。
“到底送哪去了?”
沈鳴扯著馮留的衣領，情緒過於激動。
馮留很討厭他這樣的舉動，故意提高音量，“當然是送去器官交易的地方。”
沈鳴雙手有些發抖，嘶啞著聲音問她:“那地方在哪兒?”
他的眼圈泛紅，馮留不知道怎麼的，今天沒有懟他:“我不知道，但是很遠，還有兩天時間。”
沈鳴放下她的衣領，正要離開，就聽見沈傳的聲音:“小鳴，怎麼在這裡?你不是說理解大伯嗎?快來吃飯了。”
沈鳴感覺得到，沈傳的語氣裡帶著威脅的意思，他和母親還沒安全，現在不能亂來。
“張琳被帶走，還有兩天時間到達交易地點。具體地方不知道。”
沈鳴趁上廁所的時間把訊息發給了李麗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