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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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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今天下了班,回家的很早。她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就躺在床上刷抖音。過了一會兒,她起身換了衣服,把瑜伽墊鋪好,開啟手機裡存的瑜伽教程,開始練習瑜伽。

她經過一個月和玦逸的鬥智鬥勇,被搞的精神很緊張,也很痛苦,雖然對出軌的問題也很自責,內疚,但對別人已經產生的感情,也很是不捨。

她也很冷靜的、很現實的認真考慮過,她很清楚自己面臨的婚外情,是很不靠譜的曇花一現。她這個年齡的女人,是很清楚婚姻絕不是年輕時想象的那種持久的浪漫。各種瑣事夾雜著的柴米油鹽,會把所有的浪漫,都逐漸歸於平凡、平淡的日常生活。甚至夫妻生活都如同上個廁所一樣,做完,提上褲子該幹啥幹啥,沒有了年輕時完事之後的纏綿。

她當然知道家庭的重要性,即便能放下和玦逸的夫妻關係,可畢竟和他之間還有兩個孩子,她不可能因為自己的一時開心,而置孩子於不顧,這是她對家庭最不捨的地方。

她也清楚自己的婚外情一旦被公開,是無法面對所有人必然會在背後,對她的各種議論,指指點點,閒言碎語,這種情形是她無法接受的。

這麼多年以來,她辛辛苦苦積累的所有榮譽,也會在“婚外情”,這個在中國人的傳統思想裡,屬於極端貶義詞的人設定義下,瞬間就會蕩然無存。

她的原生家庭,父母姊妹,都是非常傳統,善良的普通人,對“婚外情”這種有辱家風的行為,即使再護短,也同樣是無法接受的,更會是零容忍的態度。她無法面對來自家人的指責,甚至無法想象,鄰里對父母家人投來的異樣眼光。

可她對切斷與別人已經實實在在產生的感情,又確實是很不甘心,也很不捨。

雖然發生婚外情的時間很短,也就半年多,但她好像又有了年輕時戀愛的感覺。

每天和顧宇在一起吃飯,聊天,都會讓她很期待,很開心。每天早上和晚上,都會在愉快的“煲電話粥”中,度過一個多小時的開心時光。

漸漸的,她陷入了其中。

漸漸的,她迷失了自己。

漸漸的,她難以自拔了。

玦逸回來的這一個月,對她正沉醉於其中的感情,進行了各種方式的打擊。讓她簡直應接不暇,不知所以。

侯傑作為她和顧宇設計並利用的感情偽裝,從而能讓侯傑在公開場合證明,她和顧宇可以有充分的合理理由在一起,而起到的掩飾作用。

可這些偽裝和掩飾,很快就被玦逸看破並即刻撕破了,一下就讓她和顧宇的關係,完全暴露在證據確鑿,不容置疑,無可辯駁的可視範圍之內了。侯傑這個人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對這種幾乎是“損人不利己”的行為,做了徹底的切割,從她的視線裡就此消失不見了。

她只能暫時蜷縮起來,顧宇更是惶恐不已,龜縮了起來。她努力的和玦逸達成休戰,在玦逸離開前的幾天裡,每晚都很投入的和他盡享夫妻之樂。

可當玦逸剛走,他坐的火車甚至還沒有到達目的地,她和顧宇的約會就迫不及待的開始了。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玦逸在離開前,對即將要發生的事情,已經做了充分的準備。也就是說,玦逸知道會發生什麼,因為這是人性使然。

她和顧宇幾點見面,玦逸知道。去了哪裡,玦逸知道。說了什麼,玦逸也知道,做了什麼,玦逸更是清清楚楚。

妻子幾個常用的包包,她的車裡,店裡,手機裡,家裡,包括顧宇的車裡,家裡,玦逸都裝了可以遠端監控的微型攝像頭及監聽裝置。

為了妥善起見,玦逸還找了兩個他交情極深的朋友,一旦有脫離監控,或失控的情況,就讓他倆親自跟蹤,確保妻子不會脫離監視範圍。

她倆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在玦逸的掌握中。

對於這些安排,在玦逸的內心深處,是非常痛苦的。他用極不情願的這些做法,甚至他都覺得他是如此的下作。他多少年來積累的閱歷,經驗,學識,訓練出來縝密的邏輯思維,可不是用來幹這些極其噁心與齷齪的事情的。

他聽到妻子用很多年都沒有對自己這樣溫柔的語氣,給顧宇說話聊天的時候,他感到胃裡一陣翻湧,一陣一陣的噁心!

玦逸看了幾天影片,聽了幾天錄音,開始了對顧宇進行精神上的遠端打擊。

第一步,放鬆警惕。

“喂,顧宇,我是王哥。”

“哦,哦,王哥,有有事嗎?”

“我聽你姐說,你和她正談一個很大的專案?”顧宇給玦逸妻子一直以姐稱呼。

“嗯嗯,是,是有這個事兒。”

“是這樣,我呢對這個事,想給你們一些建議,可能會對你們有點幫助。”

“哎呀,那真是太好了,有你王哥幫著出主意,我就放心了。”

“你先聽我說下這個專案的邏輯關係。從T市的市領導決定立項開始,直接參與的是鐵道部,他們會對這個專案有批文。接下來是承接這個專案的,有硬關係的央企,其它即使資質品牌再好的企業,根本別想拿到這個政府的專案合同。”

“接下來,就像自然界中的食物鏈一樣,獅子老虎抓到了獵物,把最好吃的地方都吃了,吃飽喝足後離開,然後鬣狗來了,禿鷲來了,它們吃完,是蛇鼠蟲蟻。”

“央企無疑就是在食物鏈最頂端的,他們把可以用機械施工的高價值工程做完了以後,剩下的需要大量人工乾的,那些苦活累活,風險大,利潤少的工程部分,就分包給了禿鷲鬣狗這樣的,還是有相當關係的中介公司,由他們再找蛇鼠蟲蟻這樣的公司分包。”

“現在的國內,人工是很難找的,特別是年輕點的,基本沒人幹這種又苦又累的工作,即便工資不錯也不好找到人,年齡大的就是想幹,還要改年齡才行,就是說五十歲以下的工程方面的用工,國內非常緊張。”

“你聽明白了嗎?就是說你知道你是處在食物鏈的哪一級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是底層的蛇鼠蟲蟻。你即使費盡周折能找到相對合是,符合資質的施工單位,他們都不好賺到錢,怎麼給你錢?就算你的上游禿鷲鬣狗公司能給你點,你給你姐說的什麼能有很豐厚的回扣,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你都不一定能拿到,更別說給你姐分點了。”

玦逸的一番話,讓顧宇在電話那頭聽的一陣心驚。他本來就對這專案一竅不通,只是一個朋友說起這事,他覺得有利可圖,想試著跑跑看,萬一能成呢?現在的人,只要一聽有上億的專案,就像蒼蠅聞見了屎味兒,狗看見骨頭一樣,流著一地的口水就跑過來了。

再有,他雖然根本就不懂這個專案,但他把這個專案當成談資,和姐聊天的理由來用,會增加很多話題,這也顯得他有些見識,滿足一下自己可憐的虛榮心和自卑感。

沒想到,玦逸把他的想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講的如此透徹。接下來,這專案看來是不靠譜,沒戲了。藉著專案聊天的目的,也沒了,要是再聊這個專案,玦逸馬上就會知道他的動機,清楚他的目的。

第二步,小針慢刺。

第一天,顧宇接到了玦逸的電話。

“顧宇,最近幾天你姐的心情不好,對我的態度也不好,總是疑神疑鬼的,說我給她手機裡裝的兒子的電話副卡,可能會有定位功能,這太搞笑了。我對她是非常瞭解的,她這個人對電子產品從來都是不清不楚的,怎麼會有這種猜疑呢?前一段時間你倆接觸的比較多,是不是你給她提醒了什麼?不然她是不會往這方面想的。”

“我不知道啊,不知道。”

“哦,是這樣,我呢有個三十年交情的朋友,在省移動公司做高管,我為了搞清楚這個誤解,就讓他調出了你姐的通話記錄,也調出了通話錄音,當然,這是不合規定的。”

“我看到你和你姐在8月31號晚上,也就是我走的第二天,在9點15分的時候,通了一次電話,時間是27分鐘,其中一個內容是這樣的:你說,你的手機卡搞清楚了嗎,有沒有問題?姐說,啥意思?他又聯絡你了?你說,沒有。姐說,我把我的定位都關了,我的微信定位都關了,我的可多定位都關了,今天那個美團了我都給它關住了。”

“嗯,怎麼樣,我說的是這樣吧?”

“哦,嗯,我記不清了,我說過這?”

“你的記憶力有待提高啊,這才幾天你就記不住了?”

“嗯。。嗯。。。記不住了”

顧宇的心在狂跳著,腦子裡一片空白,他有種被人鑽進腦子裡,洞覽一切的無力感。他怎麼知道的?他怎麼知道的如同三個人在開電話會議一樣?

“哦,還有一些,我就不說了,顧宇,你得知道,說些、做些挑唆讓別人夫妻不和的話和事,是不合適的,是吧?”

“是是,我知道,我現在就把我姐的微信,電話都刪了,行吧?”

“那倒不用,那樣你姐會更加的責怪我,以後注意點就可以了。”

第二天,顧宇又接到了玦逸的電話。

“顧宇,我從沒有告訴過你姐,我調你們電話記錄的事,她是怎麼知道的?”

“我,我不知道啊,我沒給她說過。”

“嗯,你昨天晚上從9點40分的時候,你倆通話到11點12分,是吧?”

“。。。。”

電話那頭一片沉寂,顧宇懵了,他不知道怎麼回答。

“有幾個關鍵點,我想和你溝通一下。姐說,定位啥了無所謂,出去就是吃飯喝酒,我和你說過了,沒事兒。你說,還是小心點吧。姐說,沒事兒,我給你說,等有事兒了,我給你說,老孃都該鬧情緒了。我已經快,已經快忍不住了,算了,我已經忍不住了,我給你說實話吧。”

“這是昨天晚上的對話,你不會又記不住了吧?”

“這,這,這記不住了。”

“那好,還有一段對話很有意思。你說,姐你對我真好啊。姐說,你才知道,你對我沒有我對你仗義。你說,我要能有你這樣了女了該多好。姐說,哪個女了都是家啊,別給哪兒那個,哪個女了都是家,就是,你找哪個女了不都是家嗎,這還有啥說了。你說,不中啊,別了女了對付不了啊,姐說,咋對付不了啊,咋會對付不了了,你給我說,啊,咋會對付不了了?你說,別了女了沒有你對我這麼好。姐說,那,別了小妮兒家肯定得先考慮自己。。。”

“後邊我就不說了,你聽了有啥感覺沒有?”

顧宇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當然,他也不敢掛電話,他像被玦逸牽著的一條狗,脖子上被套的狗鏈讓他很不舒服,卻又沒有膽量掙脫。

玦逸接著說“你又說,王哥這麼聰明,你都能把他治的老老實實,還是你有辦法啊。姐說,哈哈哈,你是誇我了是罵我了,呵呵,這弄了簡直是,媽了,回頭訓練訓練,我正兒八經了可以去當地下黨了,你說是不是?”

第三天,顧宇又接到了玦逸的電話。

“喂,王哥,有事兒?”

“嗯,顧宇,我今天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你的所作所為,已經是事實清楚,證據確鑿,無可辯駁。你已經事實的破壞了我們的夫妻關係,你姐已經明確的向我提出了離婚,你不僅破壞了我們的夫妻感情,更是事實上破壞了我的家庭。我的兒子還小,正在上學,他的路還很長,但卻要註定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背景下成長,再也享受不到完整家庭的美滿和團圓,哪怕是表面上的。他以後,會在成長的路上被迫揹負著陰影,從而影響他的終生。關鍵是,家庭的陰影,必然會影響到他的價值觀,也一定會對他的性格,以及他未來的家庭,都會造成潛在的傷害。”

“對此,我必然會全力反擊,而且你很清楚,我是玩兒腦子的,我有足夠的智力,也有足夠的能力,做我想做的,我認為能做到的任何事。這不是威脅,這是告訴你接下來,你要面對的局面是因為什麼,結果會是什麼。”

“你有兩個選擇,一是,從今天起,你永遠的遠離我的家庭,我會考慮暫時原諒你,因為我要等我的兒子長大,我不想現在就給他一個破碎的家庭。以後,等我的兒子成年了,我或許會給你算舊賬,也或許不會,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裡,你可以在祈禱中度過,祈禱你和你的家人平安,長命百歲。”

“再有一個,就是你死不悔改,那我也當斷則斷了,我給你個建議,未來一個月內,你和你的家人不要住在一起,因為我不想連累無辜。這句話,你可以準確的理解成是威脅。”

“我奉勸你,好自為之。”

接下來的幾天,顧宇猶如驚弓之鳥,真是害怕了,他可不想因為這種事,讓自己處於極度危險當中,而且透過這一段時間的來往,他已經很清楚這個“王哥”可不是一個莽夫,王哥要真的想對付他,他真的從內心有了深深的恐懼感。

這本就是調情的事,外邊女人多了,不過這次他倒黴,遇到了不該惹的人了。讓自己給這種事殉情,除非他瘋了。

緊接著,妻子遇到了讓她倍感難過的局面,顧宇幾乎失聯了,基本不接或不敢接她的電話,微信也不怎麼回,回也是寥寥幾個字。她突然有了強烈的失戀的感覺。

玦逸看著遠端監控裡的畫面,妻子好幾天都不怎麼去上班了,茶不思飯不想的,終日以淚洗面的樣子。聽著這幾天妻子時不時的就會痛哭一場,那種聲音,就像是被戀人拋棄所受到的極大委屈一樣。有時她給顧宇打電話,通了以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是一直的哭著,哭訴著她的委屈,思念和無奈。顧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恐懼已經植入了他的內心,他要儘快擺脫才是安全的。

自從玦逸查知了真相後,在家裡孩子面前,並沒有表露出任何異常。一方面是因為兒女,他要為孩子的未來著想。再就是策劃為他和她準備的下場,但那是需要時間的,他要做到“於無聲處聽驚雷”的效果。

真相是殘酷的,從那時起,他就再也沒有和妻子同過床,藉故身體原因,開啟了相敬如賓模式。

雖然有時為了家庭應景,也會有些親暱動作,但在衛生間裡,他抑制不住的噁心會讓他大口的嘔吐。

在他即將策劃的謀殺計劃裡,不包括背叛他的妻子,這是玦逸非常理智的決定,也是他深謀遠慮的決定。

他雖然非常怨恨妻子,是她給自己帶來了無法忍受的羞辱,讓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但她畢竟是自己孩子的親生母親,他不能讓自己的孩子失去母親,那是他絕對不能接受的。

但終會有一天,她會清楚的知道,發生這一切的緣由始末。

但她又能怎麼說呢?

她不能說!她不會說!她沒法說!

甚至無法抱怨!

玦逸太瞭解她了,她是個要面子重於一切的人,她無法面對自己的人設崩塌,以及所帶來的各方面輿論壓力,甚至千夫所指。

“婊子”,她的整個原生家庭,都會為這個稱號背鍋的。

她甚至不敢去死,因為她怕疼,但她更怕死後,輿論還會對她無休止的鞭屍。

就讓她的餘生,浸泡在無盡的痛苦中吧,她有權利享受自己婚外情的結局。

這!是她應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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