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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頂上戰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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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空洞之外,廢石磚牆無數,地面大面積龜裂,房屋倒塌無數。

一隻沾滿泥濘黑汙的小手顫顫巍巍的探出地面,費力的抓住塌陷的地面邊緣,細碎的石子染上了混合著血汙的塵土,讓她險些再次墜落。

“啊”處女序列大呵一聲,艱難的從深坑中爬起,卻正對上一雙被棕色短毛包裹的羊蹄,向上看去卻又是一對白皙修長卻不失飽滿的雙腿。

白色的大氅隨風,點綴著星紋的一角自眼前劃過,不必再抬頭仰望,處女序列已然知道了來人是誰。

她低垂著自己頭顱,瞳孔因恐懼而收縮震顫,這一天終歸還是來了,可是她還不想死啊!

“摩羯…大人”高傲如她,在眼前這位女子面前,依舊卑微到了塵土裡,明明繼承了,同層次的力量,卻站在了不同層次的高度。

“你失敗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女子的聲音算不得好聽,相貌也只能堪堪稱的上一句不錯,她生有一對羊的方瞳,額有兩對彎角,雙臂間環繞碧綠的炎雲,這是她的幻獸形態,她很喜歡,故時常保持,“對了,你應該稱呼我為潘恩,這是繼承了這一名字的我與你們之間最大的差別。”

“潘恩大人……我請求您再給……咳咳……我一次機會,咳咳……哇……”她艱難的開口,口鼻中不斷有鮮血混合著破碎的內臟被吐出,塵土覆蓋的大地上,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

“不,已經沒有時間在給你們這些廢物了,新的備選者已經就位,他們會是這股力量新的繼承者,無名十二宮的榮耀將有我們在這最後的時代裡重現,亦如八百年前的過去。”一隻背生短密鬃毛的手自寬大的袖袍中伸出,與棕色短毛覆蓋有著鮮明對比的白皙手指點在了處女的眉心。

感受到眉心傳來的冰涼,處女序列那殘破的身軀因恐懼而顫慄,重傷至此,她連逃跑的力量都已經失去了。

綠色的青苔在她的肌膚與傷口中生長,一株株不知名的綠芽在磅礴生長,轉眼間成了青草成了各色的花。

它們以處女序列的血肉為養料,肆意的生長著,被花草掩埋覆蓋下的處女序列,血肉在枯萎,骨骼在暗淡,最終散落成了一地枯白的灰燼,其上一同掉落,眨眼間枯萎凋敝的花草化作了散亂的塵土,二者混雜在一起,一上一下,如同一座小小的墳包。

自那幾乎貫穿了整個馬林佛多的巨大空洞處吹拂而來的寒風,帶走了著小小的墳,與那飄揚在空氣中的灰塵一樣,散落於不可知之地。

羊蹄踏落於塵土之中,與下方被掩埋的青石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噠噠聲,她背對戰場,閒庭漫步般,走向遠方。

寒風吹過,露出她另一個藏在大氅之下的手,那裡有一個手提箱,普普通通的皮質手提箱,在那裡面有著三顆環繞著扭曲圖案的果實,以及一顆普普通通的水果,此刻那一顆普通的水果的表面在扭曲在變化,慢慢的就徹底成了另外一副模樣。

……

“從今天你將擁有一個新的代號,你的過去都將被抹去,此後你沒有名字沒有自我沒有一切,你只能是代表世界政府秘密諜報機關CP最高序列無名十二宮之處女序列。”

“吃下它掌控它成為它,當你覺醒的那一天,你將繼承它的名字米凱爾,到那時我會稱呼你為米凱爾大人,去證明你有成為它的資格,不要讓謝潑德·十·彼得聖大人失望!

如果你沒能證明你擁有這份資格,那麼會有下一個人,來繼承這一切。”

空曠且精美的建築中,巨大的大廳裡,昏暗如黑夜,唯一的亮光是那天頂上九色琉璃窗折射的陽光,光芒在穹頂上交織,卻永遠未曾垂落大地,在那裡光與暗是如此的分明,作為生活著黑暗裡的人,他們站在漆黑的暗影中,光明遙不可及。

在那裡處女繼承如今的一切,亦如曾經那無數個處女,在此之後會有新的人,站在她曾經站立的地方,與她嚥下那一模一樣味道的果實,並用盡一切努力,去奪取那一個名字,天使米凱爾。

有人曾告訴她,當她成為它時,世界的真相會向她展開,她將真正的意識到自己到底是在做一件多麼偉大的事。

“世界的真相是什麼?我又在做什麼?”

她不知道,她只是一個在黑暗與血腥中長大的間諜,是世界政府自無數個孤兒院中挑選出來的算得上有天賦的人之一,她的一切來自於世界政府,連活著的意義亦是如此。

天蠍被獅子格里芬處刑的那一日,他似乎也如今日的她一般面上寫滿了恐懼。

“原來我也是會為死亡而感到恐懼的啊?”

墜落向陰世的魂體無意識的回想著過去的一切,忽然她感覺自己穿越了什麼,一縷火苗自她的體內燃燒跳躍而出,眨眼間覆蓋全身。

痛!太痛了!

思維在一剎那間陷入空白,卻又無法昏厥,她哀嚎著痛呼著,如同她身旁無數個與她一樣的靈魂。

遠處一座城樓屹立,高大的城牆之上,一席西式禮服的布魯克眺望著廣袤無垠的陰世大地,看著那一個個在人世逝去,墜落陰世的靈魂,接受業火的洗禮。

他們有的在業火中消散成了這天地間最微小的靈子,有的褪去凡塵,在業火中新生,在這片神明創造的土地上降生。

作為能夠往返於陰陽兩界的少數個例,布魯克知道,人間近日並不太平,比以往更不太平。

一身鵝黃色簡單長裙的梅薇思,與他一同看著遠方的一切,看著那墜落的靈魂,看著那燃燒的靈魂,看著那站起的靈魂。

許久之後,她轉頭看向身後的城池,乾淨整潔的街道四通八達,鱗次櫛比的房屋坐落有序,它們像是一個個的觀眾的席位環繞著中央的圓形音樂會館,那是這座音樂之城的核心,歌者大劇院,而這裡是音樂之神歌者·布魯克的城市,陰世音樂的聖殿,樂之都繆克爾城。

……

馬林佛多

隨著白鬍子與三大將以及元帥戰國陷入僵持,戰場徹底進入了白熱化狀態,這裡是絞肉機,是人間的煉獄,是死亡的歌劇。

一頭粉發的少年呆滯的看著這一切,喊殺聲、哀嚎聲、炮火聲……在他的耳邊迴盪,血與火在他的眼中一次又一次的綻放,像是地獄裡盛開的彼岸花。

他的身體在顫抖,因為恐懼因為不忍因為憤怒……因為太多太多。

“這樣的戰鬥……這樣的戰鬥……到底算什麼?到底算什麼,啊!”

忽然少年大呵一聲,他看著遠處的戰場,強者與弱者的差距宛若天塹,弱者的犧牲顯得是那般的容易,多少人的死去顯得是那般的毫無意義。

少年人不知道公開處刑的意義重要,還是無數人的生命重要,至少在這一刻,無數熟悉的人的逝去,是他無法接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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