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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拒絕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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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莉莉不著片縷的蜷縮在火山深處,白皙的肌膚如同火焰中瑰麗的白玉,像是初生的嬰兒般從睡夢中醒來,緩緩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伸展自己的手臂,脊背拉伸,莉莉發出“嗯”的一聲輕吟,舒坦的伸個了懶腰。

如同一隻遊動的美人魚,莉莉小臉自熔岩中浮出,小心的感知了四周的情況,才微紅著臉穿戴好衣物,即使四方無人,在這樣開闊的地方赤果著全身,依舊讓莉莉忍不住害羞。

莉莉懸停在火紅翻騰的熔岩之上,閉目細細感知著自己仍然在持續變強的身體,相比於昨日,她的身體強度上升了太多,這讓莉莉打算暫時在這裡停留一段時間。

剛離開火山口,拉布就撲了莉莉滿懷,“莉莉~”歡叫著,就打算用自己的大舌頭向著莉莉舔去,卻被莉莉再次嫌棄的推開了,“以後得叫你拉布犬了,這麼喜歡舔人。”

“拉布~不~”拉布委屈的叫了兩聲,這傢伙根本不知道,要是真被它一口舔中了,在它的唾液脫離了空間的束縛那一刻,會變得有多龐大,莉莉可不想被拉布的口水洗澡。

“小姑娘起床了?”東利爽朗的聲音傳來,他晃了晃自己因為久違的宿醉而有些輕微疼痛的腦袋,雙眼有些朦朧。

作為這座島嶼上唯二的霸主,東利和布洛基都是在山洞中隨意鋪了一個草堆休息,霸王龍恐怖的咬合力在他們面前就像是能夾痛人的夾子,痛但卻並不致命,連提防的必要都沒有。

“早啊,東利!”莉莉微笑著與東利打著照顧,恍惚間看見莉莉沒有任何遮蓋的臉,東利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了許多,他忍不住想,真是個精緻的小人,難怪總是帶著面具。

“哈哈……哈哈哈~真是好久沒有喝得這麼痛快了呢!”布洛基大笑著從睡夢中醒來,起身的動作讓身下的草垛發出“唆唆”的摩擦聲,龐大的身體掀起一陣狂風,撩起了莉莉雪白的長髮,吹動了她乾淨整潔的衣衫。

“哈哈,莉莉丫頭生得的真是好看,我這一生倒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精緻的小人了,哈哈……”布洛基大笑著說著,突然直率的誇讚讓莉莉有些臉紅,不過她卻乾脆的應下了,粉嫩白皙的小臉透著美麗的紅潤,少女的小臉微抬,水潤的紅唇輕啟,她說:“當然,莉莉也覺得莉莉很漂亮!”

“哈哈~”東利被莉莉俏皮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讓理直氣壯的莉莉,白皙的小臉忍不住又紅潤了幾分,小丫頭終究是害羞的。

“轟!”遲來的火山爆發聲在此刻響起,布洛基扭頭看著莉莉,好心的提醒道,“又到了決鬥的時間了,莉莉可要離得遠些!”

“是的,莉莉可要離遠些,要是傷著了可不好!”東利大笑著起身,直視著身前的夥伴兼對手。

雖然知道莉莉的實力大概很強,但布洛基和東利依舊這樣說道,讓莉莉忍不住心中一暖,大傢伙也有著自己的細心,被人關心從來都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莉莉身形微微飄遠,一股純淨的水流升起,輕輕拂過東利左肩巨大的傷口,一股瘙癢感傳來,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生著,不過片刻,東利被巨斧劈砍而出的傷勢就完全好了,這讓東利忍不住震驚。

“謝了莉莉!”他大笑著扭頭看了一眼莉莉,隨後轉過頭直視著布洛基,抬動起左臂,微微轉動了兩下,骨骼發出一陣雷鳴般的脆響,氣流隨著他的運動而轉動,“布洛基,這下子我的傷可全好了!”

一記直拳轟出,布洛基抬手接住,力量碰撞下產生的狂風,壓彎了密林的樹枝,感受著手心傳來的力道,布洛基大笑道:“果然這樣才有意思,哈哈~”

男人的感謝從來都不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當他對你說謝謝時,也意味著他接下了這個人情,未來在你需要的某一刻,便是他真正的履行這次感謝的時機,即使你可能忘了。

看著兩個高大的身影扭打在一塊,每一拳都是全力出手,每一擊都能引動狂風,莉莉的眼神放光,熱血的戰鬥總能讓人為之興奮,更何況這是巨人的戰鬥。

即使這種程度力量對於莉莉而言很弱,但依舊讓莉莉為之興奮和雀躍,因為即使是弱者的戰鬥,那也是神聖和榮譽戰鬥。

兩人不出意外的平手了,同樣的趴倒在地,同樣的鼻青臉腫,同樣的灰頭土臉,同樣的放聲大笑,一如這百年來的每一天。

莉莉盤坐在小拉布變大了一圈身子上,漂浮在半空之中,少女的手中拿著紙筆和量具畫著什麼。

休息了片刻後的兩人爬起身,看著莉莉好奇的問道,“莉莉這是在畫什麼?”

莉莉抬頭看著兩人,“畫一艘大船,能送你們回到故鄉的大船!”

“哈哈…哈哈~那可真是不錯呢!”東利大笑著開啟一桶酒水入喉,濃郁的酒香在口中瀰漫,他說,“不過那可得等我們倆分出勝負了,你說是吧布洛基!”

“當然!”布洛基同樣從自己的山洞中翻出好些酒水,小口小口的喝了起來,手指大小的酒桶卻是有些為難他們了。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呢?”莉莉知道為什麼,但她並不能感同身受這種榮譽與信仰,人可以為了什麼而自願犧牲,但不應該是這樣,所以她忍不住問到。

“因為這是我們在艾爾巴夫之神見證下,定下的決鬥之誓,即使我們是朋友也應當履行戰士的諾言。”布洛基認真的說著,這是他們的榮譽也是他們的信仰,為之而死、為之而戰、為之而勝都是他們心甘情願的選擇。

“我們向神明宣誓,亦是向先祖宣誓,同是對自我宣誓,這種誓言不可更改!”東利的聲音同樣鏗鏘有力。

莉莉看著兩個爽朗的戰士,一時沉默,她並不希望有一天二人會有一個死在對方的手中,親手殺死自己的同伴,那將是註定遺憾終身的選擇。

無論二人最後誰取得了勝利,都將永遠將對方刻進自己的餘生,並在永遠承載殺死對手的榮譽的同時,揹負殺害同伴的罪孽。

神聖的氣息從莉莉的身上升起,象徵著冰雪與死亡的法則圓環在莉莉身後凝聚,顯露的法則深邃而神秘,無人可知的規則環繞在莉莉的身旁。

嬌小的少女在這一刻變得無比偉岸,讓龐大的兩人忍不住仰視著這神聖的存在。

無數生靈在感受到這股收斂的神聖而偉岸的氣息後,低下了自己的頭顱,他們不敢去看也不能去看,因為神明不可直視。

空靈而宏大的聲音傳來,她說:“我以神明的名義破除這一誓約,你們的戰鬥到此為止吧!”

兩人震驚於莉莉偉岸身影和本質的同時,恭敬的單膝跪地以示對偉大與強大的敬畏,卻同時說道:“行走於人間的偉大存在,請容許我們拒絕您的要求,艾爾巴夫之神是我們永遠的神明,而您並非我們的神明!”

如同神話中,艾爾巴夫之神從不屈服於任何強者一樣,東利他們同樣選擇了堅守自己的誓約,即使他們都知道戰鬥最後的結局。

莉莉低垂著眼簾,她的眼底藏著無奈,偉大的凡人不會屈服於力量,他們的選擇總是比金石更加堅固,力量能夠扭曲一個人的心靈,錯認為這是改變的傢伙,大概意識不到,他已經殺死了他,創造了一個新生的他。

莉莉不願如此,強制扭曲一個人,本身於殺死這個人,沒有什麼區別,如同慢慢被磨滅掉曾今一切堅持和信仰,並開始向著完全相反的方向改變的巴基,莉莉忍不住嘆息,“真的必須要這樣嗎?”

“是的!”二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收斂所有的氣息,莉莉無奈的看著兩人,即使不願,即使不理解,即使難以接受,她依舊微笑道:“如果是東利叔叔與布洛基叔叔的選擇的話,我不會阻攔!”

“哈哈…哈哈哈~當然!”東利大笑著,他們並沒有因為莉莉的強大而拘謹,也沒有疏遠,“有的事即使知道結局,我們依舊如此選擇,因為正因為我是我,所以我堅持我的選擇!”

“沒想到莉莉是這樣可怕的存在,小丫頭藏的夠深啊!”布洛基同樣大笑著,直視神明意味著神明允許你的直視,也意味著神明允許你知道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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