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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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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藍的天空下,起伏的沙丘,兩道纖細的身影,在茫茫沙海中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又被拂過的風兒所掩蓋。

步行了半日,終於遠遠看到了建築的痕跡,蒼白的石質高牆屹立於金色的大地之上,卻是殘垣斷壁,歲月的氣息古老的留存著,那是無數時光洗禮下的風霜。

莉莉青蔥般的手指撫過粗糙的高牆,看著上方早已模糊不清圖案,這是阿拉巴斯坦的舊城,還是屬於曾經的某個歷史悠久的王國,已然不得而知,但作為無數歲月以前,人類文明留下的痕跡,即使在緩慢的迴歸自然,它依舊保留著過去的資訊。

“媞娜你知道嗎,有一群人能從古代的遺蹟中,發現過去的影子。他們會從歷史的遺留中去發現歷史,他們守衛著人類的過去,讓我們不至於遺忘。”莉莉看著媞娜,美麗的藍色瞳孔,倒映著少女美麗的雙眸。

媞娜抿了抿嘴唇,眼神中罕見有了失落,她知道的,但那一群人已經不在了!

如果說當年澤法的事情,導致了老一輩海軍的轉變,奧哈拉事件,便是上一代海軍們的轉折點。

海軍新秀蒙奇.D.龍叛離海軍,青雉大將性子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原本性格溫和的斯托洛貝里先生也在後面多次參與世界政府行動中,慢慢變成了世界政府一系的鐵血派。

歷史是世界政府不可觸碰的一環,奧哈拉發現了歷史,也迎來了死亡,與之一同葬送的,還有他們所知的一切。

唯一的倖存者被冠以惡魔之子的惡名,自幼便開始被追捕,卻已經提不起世界政府真正的注意力了,畢竟只是一個不被人在意的小女孩,一句話便可以讓她掙扎半生的弱者。

嗅到空氣中瀰漫出一股煙火的味道,莉莉繞過高牆,便看見一座小小的城鎮,安靜的佇立在這古老的遺蹟背後,白色的煙火自人們的房屋中升起,緩緩飄上高空,如一縷縷薄紗一般的絲帶。

“這裡居然有人?”媞娜看著眼前這座藏在古代遺蹟中的小鎮,略微驚訝的說道。

那是一座不大的小鎮,他們依託與曾經的遺蹟留下的高大城牆建立,建造材料大多也是遺蹟曾經遺留下來的白色岩石,方方正正的房屋,整齊的排列於其中,正直午時的街頭,依稀有一些人影行走在大街之上。

行走在街道的石質路面,這裡的一切算不得熱鬧,甚至可以說是冷清,連許多酒館也沒有開門迎客。

走過清冷的街頭,終於見到了一家開門的飯館,屋內只有兩束從狹窄的視窗照射而來的陽光,反倒襯得裡面更加陰暗了。

莉莉與媞娜走進其中,吧檯前坐著一位頭髮花白的矮小老婦人,她已經很老了,身體縮水了許多,滿臉的皺紋像是乾涸大地裡的溝壑,牙齒也掉了大半,手腳乾瘦得像是枯柴,只剩下了皮包骨頭,模樣有些駭人。

“啊,來客人了啊!”她的聲音尖細而沙啞,沒有幾顆牙齒的雙唇像是某種軟體動物一般,上下蠕動著。

莉莉忍不住用小手偷偷拉住了媞娜的衣角,身體也微微向後躲了躲,懷中拉布迷茫的抬頭看了看莉莉,它並不理解莉莉為什麼會害怕,畢竟莉莉可是神明啊。

媞娜也詫異的看了一眼莉莉,這丫頭船上明明也佈置了鬼屋,為什麼會怕呢,而且丫頭實力那麼強。

她大抵是不知道什麼叫做又菜又愛玩的,當初莉莉佈置鬼屋時,可是總是自己嚇自己的,她明明怕得要命,卻總又格外的喜歡玩。

老者佝僂著身子,慢慢從吧檯的高凳上爬了下來,嘿咻嘿咻的大喘氣,像是拖著硬殼的蝸牛。

顫顫巍巍的手取下兩個陶瓷碗,放到一旁的桌上,小心翼翼的樣裡面倒了兩碗昏黃的水,生怕灑了一滴。

“店裡,已經許久沒什麼客人了,也沒準備什麼食物,只有這些水能幫你們解解渴了,不過是得收錢的,畢竟我也是買來的。”老婦人的話說的很慢,一字一句的,聽著挺難受的。

媞娜伸頭看了看碗中那滿是沙塵的水,忍不住皺了皺眉,“那個不用了吧?!”

“小姑娘,這水放一會兒就好了,自從乾旱帶走了我們的綠洲,我們就是靠著這些水過活的。”老婦人看出了媞娜的嫌棄也不惱,微笑著說道。

“這幾個月其實已經好了很多了,以前我們都是靠著曾經綠洲沉澱在地下的渾水和去海邊城鎮買水歸來的獵人們幫扶才勉強生活下來的,現在鎮長那有水賣了,雖然裡面摻了沙子,每人也只能買上那麼多,但好在每天都有,倒不至於向以前一樣,有時好久都喝不上一杯……”

“好什麼好啊!”一個男孩的聲音突然傳來,打斷了老人的話,“那水是阿維瑟斯集團免費捐贈給阿拉巴斯坦的,是國王大人親自求來的,它應該是免費的,也應該是乾淨的,到了這裡卻變成了摻了沙子的渾水,還比一般的水貴了一倍不止,這算哪門子好事啊!”

莉莉聞聲向著身後望去,只見一個帶著白色頭巾鼻青臉腫的青年,滿臉氣憤的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你又去販水地鬧了?”老婆婆氣憤的拍了拍桌,“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去那裡阻攔什麼,達克爾!”

“那麼就這麼看著他們靠著他人的捐贈之物,換取災難中的大量財富啊,奶奶?”喚作達克爾的青年憤憤的說著,他並不是生奶奶的氣,只是他意難平啊。

鎮長是小貴族家庭出生,本就遠比一般民眾來的富裕,算不得缺錢。由阿維瑟斯集團捐贈的清水被他們私自佔用,那些渾水則被賣給他們平民百姓,這算什麼道理啊。

“他們明明什麼都不缺,他們明明已經有了很多,卻想要更多的東西,憑什麼!”青年氣憤的吶喊著,一瘸一拐的爬上樓去了。

望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老婆婆一臉的無奈,看著莉莉兩人歉意的說道,“真是抱歉,讓兩位客人見笑了!”

“沒有沒有!”媞娜連連擺手。

“那就好,那孩子一直這樣,眼裡總是容不得沙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老婆婆眼神中有著擔憂,隨後又覺得這樣對客人來說,有些失禮了,對著莉莉兩人飽含歉意的說道道,“真是有些失禮了,抱歉啊!”

“沒什麼,能和我們說說這個小鎮嗎!”見老人不是想象中那種恐怖的東西,莉莉的膽子也大了許多。

“好啊,不過兩位真的不喝一些嗎,要知道行走在沙漠裡,難免會遇到缺水的時候!”見媞娜搖頭,老婆婆便有小心翼翼的將水倒回了密封的容器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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