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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官陪殿下走一遭。”
“末將願跟隨殿下一同前去。”
兩人異口同聲的表態，讓符昀很欣慰。
雖然自己穿越過來，底子實在差了一點，但至少眼前這兩個人目前還是可用的。
一個羽林衛指揮使，幾乎是京城地區內最大的兵權來源，一個是戶部尚書，掌握整個朝廷的錢袋子，誰說自己就沒有奮力一搏的可能？
“好意心領了，但今天本宮只能自己去，但凡帶你們任何一個人去了，對你們自身不利不說，在順天府，本宮的底氣就弱了一層，現在外面可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等著看本宮的笑話，然後好來攻擊本宮呢。”
符昀笑道：“雖然這一次主理順天府，是一次掌握實權的絕佳機會，但也讓本宮從東宮走了出去，之前得罪那麼多官員，他們現在有了對本宮下手的突破口，自然不會放過，本宮就看看誰先第一個忍不住。”
沈睿讚道：“殿下春風得意時還能有如此理智思考，下官佩服。”
胡斐看了看沈睿，再次感受到了來自文官的威脅。
馬屁都能拍得這麼好聽，奈何俺沒文化，憋了半天，胡斐憋出一句：“我也一樣！”
一句話四個字，同時逗樂了符昀和沈睿兩個人。
半個時辰之後，京城鼓樓東大街，順天府衙門外。
符昀到時，早已經接到了聖旨的順天府一應官員早已經在衙門外等候。
“下官等，見過太子殿下千歲。”
由一名矮胖矮胖的胖子帶頭，二十餘名大大小小官吏對符昀行大禮。
此行，符昀只到了侯高盛一個人，和幾名來自羽林衛精銳的貼身帶刀侍衛。
“都起來吧。”
早晨的陽光明晃晃的讓符昀有些刺眼，他抬手在眉上搭了遮陽棚，看著眼前的胖子，道：“這位就是章府丞？”
章文煜的形象讓符昀感覺有些意外。
大漢本朝雖然不算什麼外貌協會，但外貌俊美從來都是有一些加分的，醜陋之人倒也不是不能為官，但看滿朝文武大多數顏值都還過得去就知道其實大漢朝在用人的時候，多多少少有些參考‘相由心生’的偏見。
眼前這章文煜，身高不過一米六，面板粗糙還有痘印，眼睛小而鼻頭大，嘴唇厚實還有那麼點齙牙，加上肥厚油膩的身材，這外貌實在有些對不起觀眾。
這玩意是符建極的伴讀？
該不會是符建極嫌他太醜，所以把他踢出來做官的吧？
章文煜起身，躬身帶笑，回答道：“下官章文煜，見過太子爺。”
語氣態度尚可，沒有那種趾高氣昂不把太子放眼裡的腦殘劇情，還算合理。
點點頭，符昀看著順天府豪華氣派的門頭，對章文煜道：“全國的知府衙門裡，順天府的衙門應當是最氣派的？”
章文煜一直保持著微微躬身的前輩姿態，聞言笑著回答道：“順天府作為京城的最高地方行政機關，品秩為正三品，等同於六部，比一般的知府衙門自然是要更高階一些的，位同封疆大吏。”
這是應有之意。
直轄市和一般的地級市，能一樣嘛。
更何況這個直轄市還是首都。
“進去吧。”
符昀一擺手，當先入衙門。
衙門上下，早已經經過了打掃，不說纖塵不染，但也乾淨明亮。
一直到這裡，符昀都很滿意。
不說別的，這個態度就已經表明了章文煜是有腦子的。
沒故意搞點上不了檯面的小伎倆。
不過這也證明了章文煜不太好對付。
到府尹的辦公廬值內，獨佔了中堂一個面積誇張的辦公室內陳設精緻，頭頂‘廉、禮’二字牌匾，左右兩側掛有內聯，左書‘一身正氣’，右寫‘兩袖清風’，整體環境突出了一個浩然威嚴。
“前兩天，上任順天府尹廖一峰就是在這被帶走的？”符昀似笑非笑地問。
章文煜再躬身，回答道：“是的，下官愚昧，多年來竟不曾發現他竟是如此人面獸心的貪官。”
“人嘛，都是肉體凡胎，總有被矇蔽的時候，怪他隱藏得深，不怪你看不透。”符昀說道。
章文煜輕笑道：“還是太子爺英明，一出手就把這個隱藏得極深的貪官拿下了，順天府上下，無不拍手稱快。”
“這話本宮信，拍手稱快的人應該真的不少，但和廖一峰是順天府尹有關係，和他是不是貪官反而沒什麼關係。”
符昀說完，也不看章文煜的臉色，徑直走到辦公桌後頭坐下，侯高盛很自然地繞到後面站好。
符昀面對一眾順天府官吏，說道：“本宮受父皇之命主理順天府政務，初來乍到一切都還不熟悉，所以順天府運作一切照舊。”
這話，讓順天府的官吏們鬆了一口氣。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們這順天府其實也是個小朝廷，換了領導，下面自然有人擔心新官上任三把火，把他們給燒了。
但目前來看，太子爺好像沒這個意思。
“另外，把順天府下轄二十四縣近三年的日誌、工作記錄、賬冊都拿來。”
有人出列，道：“回稟太子殿下，順天府雖然名義上管轄京城周邊二十四縣，但除京城城牆範圍之內和宛平、大興兩縣，其他地區職權都和直隸府重疊，那些地方的賬冊都儲存在直隸，並非在順天府。”
露怯了。
符昀只知道順天府管轄二十四個縣，但不知道這些地方大多都屬於直隸，而直隸管大半個河北，嚴格意義上京城都屬於直隸，直隸布政使才是真正的地方主官，順天府主要負責的還是京城地區。
照理來說，這些東西章文煜應該先提，但他並沒有提。
看了笑眯眯的章文煜一眼，符昀對出列的官員道：“你是何人？”
那人拱手行禮，答：“下官順天府經歷司經歷，王興。”
符昀點頭：“經歷主管文書出納，即辦公內務大多由你負責，那麼順天府官印也應由你保管，官印呢？”
王興抬頭，對符昀咧嘴一笑，道：“丟了。”
來了。
符昀眯起眼睛。
果然還是逃不了這些下作手段。
再看章文煜，後者笑容可掬，一張肥膩的醜臉正看著自己，貌似謙卑，其實狂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