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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亂葬崗舊地新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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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她九歲來到月影樓,十五歲到跟隨副樓主學習武功,如今她也快十八了,這九年如一日,無論風雪日日卯時上山挑水辰時找師父練劍,謹記師父的教導沒有絲毫懈怠。

當初寧無憂讓她喝的那瓶藥,使她的記憶慢慢消退,如今,九歲之前的那些記憶,她已悉數記不得,她現在認賊作父,奉仇人為尊,而不自知。或許是因為對她的虧欠,副樓主這些年來對她極好,將自已的劍法傾囊相授,又讓她修煉自已珍藏的雲隱心經。

今年的清明節與往年並無二致,清明時節雨紛紛,她依舊在後山的亂葬崗修煉,竹子被雨水打彎,又桀驁不馴的恢復原狀。她在一塊大石頭上打坐,調息雲隱心經內力。她的面容已經褪去了曾經的稚嫩,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清冷與嫵媚,青綠色的長衫繡著青林翠竹,烏黑濃密的秀髮垂在後腰,雙目緊閉,睫毛垂下,嫣紅的朱唇,細長的柳葉眉,她這樣美麗的容顏,便是她作為刺客最好武器。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溼了她的髮梢,她卻不甚在意,在雨聲變奏曲中她察覺到了危險。數百名刺客正在迅速往後山靠近,危險越來越近,氣氛驟然變冰冷刺骨,三枚竹葉鏢從幽深的竹林中飛來直逼她的雙目。

她強行中斷修煉,用強大的內力震飛了三根竹葉鏢。受到內力反噬,口吐鮮血,卻又笑的燦爛,輕輕擦拭,看著眼前的一百多號人兒,不屑的開口:“今個兒,可真夠熱鬧的。他們這些白衣黃衣青衣級別的刺客來刺殺我是意料之中 ,可雲纓,雲兮,雲黎你們三位大人已經位居紫衣蝶長,怎麼也屈尊降貴來殺我個小小的青衣?”

雲纓傲慢的微微掃了她一眼:“自是不屑的,不過誰讓你是副樓主的首徒,月影樓樓規,殺副樓主徒弟者,可,取而代之!說吧,你想怎麼死?”

她嘲弄一笑,猛的起身,用內力催動暗器,三十六枚雨燕追魂針好似惡鬼索命,衝向敵人。隨之傳來的是一句:“我,還不想死。諸位,這可是真正的雨燕追魂針,經過我的改造用內力催動早已超越了我師父當年的。”僅是這一招,二十幾位白衣刺客全部喪命。

她拿起木劍,跳下大石頭,與她們廝殺。內功心法雲隱心經促使她劍法大成,一招一式都頗有副樓主當年風采,可以說,紫衣之下,再沒有她的對手,便是紫衣之上,也可試上一試。不過片刻連殺數人,小小的青衣,黃衣根本不敢上前,不知廝殺多久,就覺得雨下的越來越大,隨著一個又一個刺客的倒下,她的體力也漸漸不支,終究是獨虎擋不了群狼,不消多時便被圍攻,打法也越來越被動,淺青色的紗衣上血跡斑斑。

雲纓手持長鞭,蛇一般遊走在她周圍,趁其不備,捲上了她的木劍,又是一拉便奪了過來,希鶯緊走兩步想要奪回,一時分心被雲兮刺傷了肩膀。雲黎看準時機一劍劈斷了那把木劍。希鶯幾乎在同時嘶吼出聲:“不要。”

他們為了防止萬一還在林中安排了弓箭手,此時的竹林深處,連射了十幾支羽箭。希鶯的步法詭譎莫幻,避開了大部分羽箭 ,卻還是中了一隻,雲纓趁她受傷甩出皮鞭,死死纏住她的脖頸:“副樓主首徒,月影樓的天才弟子 ,也不過如此,這亂葬崗,便是你的葬身之所。”纏在她脖梗的皮鞭如蟒蛇一般越收越緊,雨下的越來越大,竹葉被打落不少,涼風徐徐,她的鼻尖卻滲出不少冷汗,苦命掙扎,眼神裡滿是不甘。

可是她卻不願認命,在她快要窒息之時。強行突破因為練功修煉突然中斷為了防止爆體而亡而被迫堵塞的筋脈,強大的內力衝擊震開了周圍的人,也掙脫了束縛,她嬌嫩的脖子上被勒出一圈顯眼的勒痕。她悟出了雲隱心經的浮光掠影,以內力驅使被震飛在空中竹葉,鋒利的竹片劃過所有刺客的咽喉,在極高的武學造詣之下,他們毫無還手之力。

唯獨還站著的三位紫衣刺客也已經受了重傷,雲纓捂著傷口,不可置信:“你瘋了?強行突破經脈,輕則武功全廢,重則暴體而亡,哪怕今日你不死,來日殺你也易如反掌。撤!”

希鶯強行運功,輕功上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又轉動匕首,乾脆利落的殺了離她最近的雲黎,這他們還沒反應過來之前,又是一個飛針從雲兮的太陽穴穿了過去,最後將帶血的匕首架在了雲纓的脖梗上,聲音有些沙啞:“在我的地盤,動我的東西,還想走?”再無一句廢話,一刀封喉。

她將殺人後的匕首抬起,與眼睛平行,透過匕首沾著血的刀刃,她看清了自已冷厲的眼眸,濃密的睫毛上沾上了點點水珠,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發紅,她倒了下去,與滿地的屍體一樣,倒了下去。手上的匕首掉在地上,濺起水花,滿地的鮮血,隨著濺起的水花也濺在了她的臉上,這年清明,亂葬崗的冤魂又多了一百多條,多少條怨靈哭喊咒罵日夜不停。一個身穿黑衣撐著紅紙傘的身影,站在遠處略微晃了晃身,便轉身離去。

等她再一次醒來,已是第二天的夜晚,三更時分,陰風呼嘯,雨早已停,地上水坑依舊。她抬頭看了一眼周圍的屍體,屍體上落著幾隻烏鴉,啄食著腐肉。她沒有絲毫的恐懼,折斷了身上的白羽箭,抿了抿乾澀的嘴唇,看著不遠處略微乾淨一點的小水坑,掙扎的爬了過去。探出腦袋,急切的大口大口的喝著雨水,喝飽後擦乾了嘴角的水漬,挺直了身體,就地打坐運功療傷。

天亮了,她運功調息了一整夜隱約的能感覺到自已不但沒有經脈全斷,武功盡失,反而打通了經脈,內功精進,更盛從前。烏黑濃密的頭髮沾上了水漬,黏膩的貼在面板上,臉上濺上的鮮血已經凝幹,被烏鴉野狗啃食的屍體殘破不堪。幾隻野狗似乎對她這隻活物更感興趣,它們齜牙咧嘴緩緩靠近,她緩緩睜開雙眼,猩紅的眼睛僅是看了它們一眼,幾隻野狗氣勢上便輸了,隨之便被嚇得落荒而逃。

希鶯強撐著起身,似乎有什麼指引她似的,她顫顫巍巍的往亂葬崗深處走去,一步一個腳印。她來到了一座墓碑前,墓碑上無字無名,她小心翼翼的擦拭,眼角淚水不知不覺的流下。她鬼使神差的挖著那墓碑下的土,她從裡頭挖出一隻長命鎖,長命鎖下面墜著三個鎏金小鈴鐺。

她看著那長命鎖,陷入了沉思,又猛地將長命鎖摔開,裡頭是一塊粉色的布條,上面稚嫩的幾個大字,帶著滿腔仇恨“滅我李家滿門者——月秋戎。”她捧著手中的長命鎖和小紙條,失聲痛哭。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她曾經做下這些,留下這布條和長命鎖,就是為了防止自已記憶慢慢消散,會忘記自已與月影樓的深仇大恨。

是該哭的痛徹心扉,她恨自已認賊作父,奉賊為尊。可是她卻沒有哭出聲,而是一直在壓抑,隱忍。

當她聽到笛聲傳喚,不得不擦乾眼淚離開,帶著那把長命鎖離開,那座無字無名的墓碑上,被她用血寫上了“鎮國大將軍之女李雲煙之墓。”她知道用血去寫字會掉色,她要的就是字會慢慢褪色,因為她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已已經恢復了記憶,她沒有曾經那副幼稚的心,她要佈局,要報仇,就必須得居安思危,運籌帷幄。

她離開的路上,心中念著“師父,你讓人給我喂的毒深入血脈,可是我對你的狠,深入骨髓,你叫我,如何忘?”如心頭泣血,烈火焚身,字字鏗鏘。

她故意連衣服都沒有換,直接跑到了攏月宮,找到了副樓主,眼神冰冷的想要殺人,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立馬下跪:“師父,弟子來遲,還望恕罪。”月秋戎,看見她一身傷痕並無意外,將她扶起:“你很不錯連殺一百餘人,又跨級挑戰三位紫衣蝶長,就是我當年,也做不到如此。”

她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半步,避開了她的觸控,眉頭微皺,忍著噁心開口:“多謝師父誇獎,不過師父是如何知道的。”

月秋戎滿不在意的轉身坐在主位上:“這望月峰可是我所住的地方,若非我同意,如何能放外人進來?”

雖說是她意料之中,卻還是心涼了半截:“師父,您就未曾想過,萬一弟子不敵……”

月秋戎,打斷了她:“若真有不測,自會有人代替你的位置,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我希望你能做一把刀,為我剷除障礙,助我登上樓主之位。今日你連殺三位紫衣蝶長,也該晉升紫衣了,說吧,你想要什麼兵器?”

希鶯的眼神裡都是冷漠與疏離:“弟子不要,若是有緣,自然能遇見,若是無緣,也不可強求。”

月秋戎打量著她陌生而又熟悉的臉,又帶著幾分試探:“三月後你過完生辰便去執行任務,刺殺俞安候嫡子俞舒賢。”副樓主深知她與俞舒賢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若希鶯記憶尚在,絕不會同意去殺他。

希鶯依舊面不改色,強裝鎮定跪下領命:“弟子領命,不用等到三個月之後,弟子想三日後就出發,早日完成任務,早日得到解藥,也不用受金蠶蠱之苦。”

副樓主滿意的將她扶起,給了她一瓶藥:“自此,你便就是殺系弟子,而風系弟子的希鳴與你是舊相識,她要去執行刺殺皇子的任務,你們可以一同前去,互相有個照應。回去處理一下傷口,可別留疤了。”

希鶯接過便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三日後,她身穿繡著栩栩如生的蝴蝶的紫衣,與身穿青衣的希鳴並肩走下了那一千八百級階梯。她們出了月影樓,回頭看,再無歸路。

她們下了山,來到了山腳的一間客棧,希鶯走上前說:“老闆,來一間上房!”此時,外面二人騎馬下來,直奔客棧說:“一間上房!”

掌櫃的不好意思的說:“您看我這小店,開在月影樓山腳下,平時來往客人也不多店內房間本來就少。若是普通的房間倒還有,上房就只剩一間了,您四位看怎麼辦?”

希鳴:“唉,老闆凡事總要有個先來後到,是我們先要的。”

其中一位長的眉清目秀,也是陳庸生的第二世,身著玄衣的文弱公子開口:“既然如此,我們就離開吧。”在他就要離開時,故意露出了身上的玉牌,老闆瞅見他身上掛的玉牌,老闆立刻喜笑顏開忙說:“不知長孫公子大駕光臨,失禮,失禮,裡面請。”

那個男子旁邊侍衛模樣的人明知自家主子不是,卻也不曾辯解說道:“這老闆還挺會做生意!”

希鳴是個暴脾氣:“阿鶯,我平生最恨這種以權壓人的紈絝子弟,知你不想惹事,但我偏要給他點教訓。”

希鶯:“不可魯莽!”希鶯話音剛落,希鳴便拔刀,一劍刺去說:“今天姑奶奶教你怎麼做人?”結果那個男子眼神中透露出殺氣,一閃,她擦肩而過而那男子卻嫌棄模樣拍拍肩膀。在此空閒,她趁其不備,一劍刺去卻被希鶯一刀攔下!那個男子眼都未眨淡定自若,希鶯說:“阿鳴,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希鳴立馬收手不滿的嘟囔:“你幹嘛護著他?若是你不攔著,他早死了!我師父可從沒教我什麼不可魯莽,她只教我如何殺人,用劍說話。”

希鶯耳語:“別忘了我們下山來的目的,此人絕不簡單,不可多事。”希鶯轉頭對那公子道歉:“方才多有得罪,抱歉,既然掌櫃的讓人住店看的不是錢財,而是面子,那我等平民百姓自是不敢多留,告辭。”說完轉身就走。

那公子叫住她:“姑娘,感謝姑娘救命之恩,店內的上房,你們二人住下吧,我們在哪都可將就。而且我也不是長孫公子,我這身上的長孫家的玉牌是友人所贈。”

希鳴:“在這裝什麼好人?本來就是我們先要的,何須你來讓。”

那位玉面公子只是對著希鶯微微一笑,便去了自已的房間。他們二人回了房,侍衛不解的問:“公子,咱明明早就預訂了一間上房,為何不說?你以前可從來不這樣,對於這種人向來不多說一句話的!怎麼?就因為那美嬌娘長的好看?”公子只是淡淡一笑端起一杯茶說:“你哪隻眼睛看出,她是個美嬌娘?”

剛入了屋內,希鳴捧起水杯喝了一口,埋怨道:“阿鶯,你幹嘛攔著我?總之我看他就不順眼……我……”希鶯拉起她的手說:“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希鳴掙脫開實在是不解:“幹嘛,好不容易要來的房間!”希鶯:“從他剛剛的招術來看他是有意隱瞞自已的武功,月影樓下,兩個女子,還有你的佩劍“雪見”已經暴露了身份,他不可能看不出來,我們入月影樓學的第一課,便是隱藏身份。如今他不知道還好,如是知道之後怕不好行動,你先入城,我去殺了他。”

希鳴拿起佩劍說:“好,你小心點!”希鶯蒙上面,潛入他們的房間,拔出匕首,輕手輕腳走進屋內,走向臥房掀開被子床上無人,一回頭那男子正在她身後笑的溫柔說:“你是為錢,還是因被迫。如實招來,我好救你!”希鶯一刀刺去說:“你還是想想如何救你自已吧!”

那男子反手擋住笑的開懷:“小丫頭還挺倔!”希鶯反手一刀,二人不分上下,但可以看出,這男子出招有留餘地,像是在讓著她!此時侍衛破門而入扔給他一把刀:“公子接刀!”那個男子一腳把刀又踢了回去,痞裡痞氣的說:“祁衡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的刀總不能指向那麼漂亮的美嬌娘呢?”說完又沉穩應招。

祁衡有些著急:“俞琀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這個,這丫頭武功好得很,你小心啊!”希鶯又是一刀:“死到臨頭了,還那麼多話。”侍衛為護主子,背後偷襲希鶯,那個男子徒手接刀,為她擋下,劃破了手,血滴滴落下說:“留活口,好盤問!”

希鶯見士均力敵便發射三根金針掩護自已跳窗逃跑,侍衛躲開後正要去追被公子攔下一笑說:“跑了,便追不上了,不必追了!”侍衛不解的問:“都這樣了,您還笑得出來啊!得嘞,我給您上藥!”那位公子在手中把玩著一枚金針:“我才剛想對你下手,你卻先我一步,不愧是那位培養出來的弟子。”

希鶯翻身跑出客棧遇到希鳴,希鳴:“殺了嗎?”希鶯搖搖頭說:“中途有人來,我舊傷復發,就先逃了 。”希鳴:“人沒事就好,咱快走!找個落腳的地方,我給你治傷。” 希鶯擺擺手往回走:“不了,人家這剛出的事,咱就跑,這不是不打自招嗎?那個侍衛喊他俞琀,我之前調查過資料,俞家庶子也是叫俞琀,與長孫家的嫡次女定過親,看他身上的長孫家的腰牌,應該就是未婚妻所贈。若是我們一走了之,他必然會懷疑,然後去調查我們,不利於我殺俞舒賢。不能讓他起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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