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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序幕 空城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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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日前,位於棲霞區邁皋橋街道的南京塑膠四廠地塊拆除工地發生的地下丙烯管道洩漏爆燃事故,已造成22人死亡,120人住院治療,其中14人重傷,爆燃點周邊部分建築物受損,爆炸事故造成周邊居民住房及商店的部分玻璃破碎,建築外立面區域性受損,直接經濟損失四千多萬元。

盤古議會調查報告顯示,拆除公司組織的施工隊伍盲目施工,私自挖掘地下管線,賣錢牟利,挖穿地下丙烯管道,造成管道記憶體有的液態丙烯洩漏,洩漏的丙烯蒸發擴散後,遇到明火引發大範圍空間爆炸,同時在管道洩漏點引發大火。目前,案件嫌疑犯已被議會拘捕,相關案情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盤古議會南京分部

許婧雯 實施廣播”

2010年9月8日 雨 南京市 玄武區 洪湖北路附近

人們在等公車的時候,總會遇到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自己想要乘坐的公車遲遲不來,平常很少見的車號卻接二連三的出現;待到自己終於不耐煩,心狠花大價錢乘坐上了一輛計程車時,自己要乘坐的公交車終於像個步履蹣跚、杵著柺棍的老頭子慢慢悠悠的出現。

那一刻,大多數人都會在心裡面把老天爺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一遍。

一些自詡富有生活觀察力的傢伙,戲謔的稱這類現象為“公交車第一定律”,它泛指一個人要做某件事情,努力很久無法做到,卻在自己放棄後的某一天得到了這一切。

整個過程,就好像是老天爺給你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所以說,是你的東西,別人怎麼也拿不走;不是你的東西,你這輩子都得不到。”

靠手機打發時間的方欣楠,在這篇有關調侃等公交車的帖子上,淡淡寫下這段意味不明的跟帖後,又在這句話後面附加了一個看起來很詭異的笑臉表情,而後點選了傳送按鈕。

——既然是第一定律,那麼第二定律又是什麼?

手機的確在新世紀成為了人們日常生活中接受資訊的必備工具,但每個東西都是一把雙刃劍;在資訊便捷的同時,她每天都會收到這種毫無意義的推送內容——知道一個道理多簡單啊,但是知道道理後去做呢?知易行難知易行難,這是這些推送永遠不會告訴使用者的真理。畢竟如果告訴了,就不會有人來看這些推送了。

很可惜的,這個所謂的“第一定律”竟然在自己的身上靈驗了一回,她現在穿著一件黑色的雨衣,頂著突然下起的大雨在樓頂上待了兩個多小時,自己要“狩獵”的目標卻遲遲沒有出現。

“獵物”是一名死靈奧術師,根據BIOS系統提供的資料顯示,對方每天下午四點鐘的時候會在這附近出現,餵食住在這附近的野貓後,便會去不遠處的總統府繪製帶有民國韻味的油畫。難道說是因為下雨的關係,導致他今天出不了門了麼?

不過方欣楠並沒有就此罷休,她打算繼續等下去,畢竟就算所謂的公交車定律落在了自己頭上,那好歹也有個限度;公交公司不可能因為某個人“命運”的關係就不從起始站發車,股市也不可能就盯著某個褲兜裡只剩下二三兩銀元的傢伙不撒手。

“來了——”

從地鐵站出來的年輕男子,身著灰色的雨衣,因為他前進的方向和人潮是相反的,因此顯得格外惹人注目。當然了,僅僅憑藉這些,還不足與判斷對方的身份,之所以這麼確定,是因為對方身上散發著微弱的“力量”,哪怕隱蔽奧術做得再好,也難逃方欣楠的感知力。

這種感知力,就好像是音樂界中的“絕對音感”,那隻一種能夠在沒有參照音的情況下,仍舊能夠辨認出由樂器過周圍環境發出的任何音調的能力,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大多都成為了著名的音樂家,比如國外的音樂大師莫扎特、貝多芬、薩列裡等,又比如中國的聶耳。

奧術師的世界中,也有這麼一類人擁有“絕對音感”,即不需要透過奧術顏色、詠唱咒文等特徵即可“鑑別”出一名奧術師所持有的固有能力;只可惜,這類人沒辦法成為什麼大家,他們大多都會選擇進入諸如異端審判局這類帶有類似秘密警察性質的組織,專門搜捕或擊斃那些敵對的奧術師間諜——方欣楠就是天生擁有這種特殊能力的人。

話雖如此,不過審判局內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可謂是鳳毛麟角,她的同事們大多是因為薪資的緣故才選擇從事這份職業,少部分則是抱有理想主義為社會除惡揚善;因此自從接觸奧術師世界以來,她一直以為這個能力只有自己獨有。

直到自己上次去上海辦事,某個疑似持有盤古之力傢伙也有這樣的能力。

雖說事情已經過去兩年多了,可這件事一直在她心中難以忘懷,因為從那一刻起,她終於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原來並不是特殊的那一個——明明是幼兒園小朋友都應該明白的道理,可許多人都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後方才得知,方欣楠不是第一個這樣的人,當然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她笑了笑,慶幸這個傢伙不像其他死靈奧術師,反偵察能力並沒有這麼出色。不過奧術師的世界可不能和普通人的世界有牽連,自己也不可能就在這裡下手,因此她決定跟蹤對方一段時間,找個合適的地點,一擊必殺。

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方欣楠從樓頂朝著小巷的方向一躍而下,最後混入人群中,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悄悄跟在年輕的男子身後。下雨的南京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也許是因為雲層很低,再加上週圍的人實在是有些過於擁擠的緣故,總有一種透不過氣的感覺。粘稠而又夾雜著顆粒感的雨水打在各種不同顏色的雨傘上,濺起的水滴又灑到方欣楠的臉龐——她卻沒打算去擦拭,她生怕因為自己的走神,就不小心跟丟了獵物。

在跟蹤的這段時間裡,她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年輕男子的特徵:他右手抱著一塊足足有他四分之一身高的畫板,左手則是一個很大的布袋,裡面有一些露出來的畫筆和某個知名貓糧品牌的標籤;看來BIOS提供的資訊沒錯,對方確實每天都會在這個時間在這附近畫畫和喂貓。只可惜由於自己是在他身後,再加上那件灰色雨衣的緣故,對方的面貌特徵根本無法辨認,之所以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不是對自己的這種“能力”不自信,而是單純的好奇對方的長相而已。

“不好意思先生,總統府已經關門下班了。”

“是我,今天坐地鐵的時候不小心坐過站了稍微耽誤了一下。”

“哦,原來是你啊,你上回畫的那些畫可是幫了我們大忙,在經過網路宣傳後,這裡的客流量也變多了——放心好了,園長說了,你可以隨意出入。”

站在售票處不遠處的方欣楠望著這一幕,心想對方還有“走後門”的方法,暗自吃了一驚,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居然會做出幫助別人宣發的事情。

“剛剛說停止售票了……是怎麼回事?現在我記得還沒到閉館時間啊。”

“那個,我實話和你說吧——”售票員將嘴巴湊到男子耳邊,“明天有大領導來視察,再加上前不久才死了一個重要的幹部,所以現在是特殊時期。大領導要來總統府玩,我們就必須把對方伺候好。”

“這樣你還放我進去?不要緊麼?”男子打趣道。

“你幾乎每天都來,我自然也對你很放心啦,而且你也就畫畫而已。”

“那實在是太感謝你了,要知道人與人之間要構建信任是很困難的,謝謝你對我的信任。”

“不客氣!”售票員舉起右手敬了個十分潦草的禮,“不過再過兩個小時館長就要回來了,你可別在裡面待太久啊。”

因為有大領導要來,所以提前閉館了麼……也就是代表在這段時間內總統府內部都只有男子一個人,那麼挑選這裡下手實在是最適合不過了。不過也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究竟如何在禁止售票的時候悄悄溜進去?

“哎呀,這不是警長麼,幾天不見你怎麼這麼胖?”

——喵嗚。

男子坐在一處池塘旁的小亭子下,不遠處就是舊時機關辦事的房子,看來他是打算在這裡完成繪畫,他的身邊是一隻胖得可以黑貓。不過這隻貓不也完全是黑色,它的四隻腳都是白色——這種品相的黑貓,在古語被稱作“烏雲踏雪”,因為它的外表看起來就像是一坨黑乎乎的烏雲踩在白色的雪地上——方欣楠是這麼理解的。至於貓咪名字的來源,估計是來自童年時期家喻戶曉的動畫片,畢竟人們在給動物起名字的時候,總喜歡透過外貌特徵來辨別——人也是如此。

他將黑貓抱在懷中撫摸了一會兒後,便將其放在地上,然後從手提袋中拿出已經準備好的貓糧倒在身邊的石椅上,然後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它;這個過程持續了大約一分鐘,而後他像是獲得了什麼靈感似的,拿出畫筆,將畫板放在貓咪身前,準備在畫紙上揮斥方遒。

只可惜,這樣的靈光乍現持續不到幾秒鐘就消失了,隨著一聲驚雷的劃過,棲息在樹上的鳥兒被嚇得四散而去,在這樣的雨天,它們不可能冒著被雨淋溼的風險飛走,除非——它們憑藉著動物本能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地震發生前,老鼠會成群結隊的遷移;山洞要塌陷時,蝙蝠們會集體朝著洞口跑去,這也算是動物們的“絕對感知”。

身為高階動物的人類,居然沒有這樣的能力,仔細想想還會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出來吧,議會的代行者。”

既然已經被對方發現了,那繼續躲著也沒有任何意義,當面對質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在心中如此篤定的方欣楠從假山後方現身,而後站在與男子相距不到五米的林間小道中央,她的右手已經準備好了時刻釋放撕裂對方的力量,只需不到一秒,男子就會化作灰燼。

“這樣的大雨天,好像不是一個適合旅遊景點的好天氣。”

“也不是一個適合畫畫的好天氣——畢竟要是雨水打溼了顏料,那可就不好收拾了。”她一邊淡淡說著,一邊緩緩走向男子。

“說的沒錯,但是這樣的天氣能使我的心靜下來,感受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景,這樣才能夠畫出好的作品。”

“少裝腔作勢了!”方欣楠提高了自己的音調,“章翰海,隸屬死靈協會埋葬機關,你前段時間殺了一個盤古議會的總管,你就是個殺人犯,居然還在這裡和我扯藝術?”

被稱作章翰海的男子沒有說話,只是輕輕嘆了口氣,而後將右手伸到自己的布袋中。

“別亂動!”

“放心好了,這只是普通的2B鉛筆,它對於你這樣的A-評級左右奧術師來說根本就沒辦法構成什麼威脅,你當這裡是美國麼?”那的的確確是一隻普通的鉛筆,章翰海用它在自己的畫紙上唰唰,可方欣楠還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她不是驚訝對方的舉動,而是驚訝對方能夠直接說出自己的評級。

奧術師評級,顧名思義就是由盤古議會官方對個人持有奧術力量等級的標準評定,從高到低分別為S、A、B、C、D、E六個等級,為了細緻分類又在單獨的評級上加上了“+”“-”兩個,也就是總共18個等級,這個評級一般和奧術師資格證繫結,方便企業和事業單位在招聘的時候,作為一種參考方便篩選適用的人才。擁有A-評級的方欣楠,算是這個世界中“力量”等級中上的人。

“絕對感知……是麼……”

“嗯,死靈協會之所以會選擇我進入埋葬機關也是這個原因;這種能力算是一種天賦,也算是一種詛咒,不然的話,我這種普通的死靈能力持有者應該會去當一名醫生,或者殯葬類人員,這也是大多數死靈奧術師們的選擇,畢竟離屍體近一些,總會獲得多得一些奧能。”他用一種特別舒緩的語氣回答著,就好像是在很普通的和人聊天,根本就沒有死期將至的危機感,“人類在步入二十一世紀後,進行的都是不流血的戰爭,戰場從慘烈的凡爾登突然躍遷到了每個人的腦子,也就是顱內戰爭,人們不再流血了,也不會因為戰爭死人,所以我們這類人的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艱難;大多數的死靈奧術師,不是去修煉其他能力,就是去當醫生。”

像是諷刺什麼似的,章翰海嗤笑了一聲。

“被冠以‘死靈’這種貶義詞能力的持有者,竟然全都跑去了當白衣天使救人,這個世界簡直毫無邏輯可言。”

“都是要死了人了,還那麼多廢話,希望地府裡面有足夠的屍骸滿足你對於力量的渴望。”

“先等等……”眼看方欣楠要釋放奧術,章翰海可能是有些畏懼了,他伸出手打斷了她,“我的隱蔽奧術做得這麼好,你也能發現我的行蹤,這說明你也是具有‘絕對感知’能力的人吧,你能感知出我的評級麼?”

“沒猜錯的話,應該是D+到C+之間。”

“那我們就取平均值好了,我是一個C級的奧術師,我對上一個A-級的奧術師,無論是術式還是力量,我都沒有絲毫的勝算,既然你能隨時隨地之置我於死地,那還不如聽我嘮兩句。”

“死靈協會已經潦倒到讓C評級的人進入埋葬機關了麼?”方欣楠嘲弄道。

“當然了,就像我剛剛說的,因為時代發展的侷限性,我這類能力變得越來越冷門,即便天生就具備死靈的力量,大多數人也會選擇去大學選修其他的能力——而剩下的那些人中,又有一大部分人去從事外科醫生、殯葬相關的職業,具備戰鬥能力的人可謂廖若晨曦。我雖然很想改變現狀,但這也是歷史發展的客觀規律,作為唯物主義者的我得去遵循它。”

“所以就殺了那名總管麼?而且還是暗殺,因為無法獲得死靈的力量,再加之不可能正面勝利,所以採取這樣的卑鄙手段。”

“奧術師們在力量枯竭的時候,就像是吸了毒一樣渾身不乏力且不自在,因為你的身體已經預設了這種‘介質’,突然失去難免會產生戒斷反應——之前歐洲奧術師協會論文期刊上怎麼說來著?奧術就和白糖一樣,是一種溫柔的毒品,畢竟它們是一種空熱量的物質,也就是它們只提供熱量,沒有任何一點維生素、礦物質等營養價值,而且它們能讓你胰島素飆升,對身體是一種莫大的刺激。”章翰海抬頭看了看方欣楠的臉龐,而後繼續用鉛筆在紙上畫畫,“沒錯,我殺了他確實有這個原因,畢竟我也要吃飯的嘛——我不像其他種類的奧術師,可以透過許多的渠道獲取力量,但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溫柔的毒品?這算是什麼莫名其妙的說辭。”方欣楠對這樣的描述嗤之以鼻,在她的印象中,毒品就是暴力、犯罪和殺戮的代名詞,這種東西不可能會存在溫柔的道理,“就為了說一個人盡皆知的道理,就在這裡拖時間麼?據我所知,沒有人會來救你。”

“沒錯,我之所以會來南京,也是出於我的個人選擇——死靈協會的現有體制已經完全支援不了大規模的、或遠距離的作戰計劃,所以埋葬機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名存實亡。派遣一個人從西伯利亞來到南京,這種事情也就只可能存在於傳說中了。”

“那……你為什麼還……”方欣楠頓了頓,她心想自己有可能低估眼前的這個男子了,可幾秒鐘後她又甩去了這種想法,殺人犯就是殺人犯,哪怕他說什麼感天動地的故事,都沒有用。不過這也激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想繼續聽對方說下去。

“你叫什麼名字?”

“一個要死了的人,沒必要知道這些。”她冷冷地回答道。

“別這樣嘛,人與人之間不該這麼冷漠——況且死之前還被這樣的一位短髮美人潑冷水,我會很難過的。”

“方欣楠……”

“方欣楠……麼……”章翰海像是滿足了一般,笑著嘆了口氣,“大劫出岫厭車轍,冤我爭先醉不知。累日贈君憑朔雁,山花光景見嬌姿。”

“你在說什麼鳥語?”

“之前在某個盜版唐宋詩歌文集上看到的,是誰寫的我忘了,我覺得很適合你的名字。”

“你這撩人的能力太差勁了,我可不吃這一套。”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畢竟一個人生活慣了,難免會出現社交能力下降的現象。”對方尷尬的笑了笑,繼續畫畫,“那也差不多該告訴你我殺他的理由了,方欣楠閣下,咱們既然在南京,我想問下你去過美齡宮麼?”

“美齡宮?你是說常凱申和宋美齡以前住的地方麼?很早之前我剛搬到南京的時候去過一次,不過裡面沒什麼可看的,導覽語也不過是一些常凱申為了宋美齡在南京種梧桐樹之類的故事。”

“沒錯,一個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做驚天動地的大事,放在哪裡都足以打動任何人,絕美的愛情故事,堪比羅密歐與朱麗葉——但是,事實上真的是這樣麼?”似乎是覺得畫作的線條有些不搭,他拿出橡皮在畫紙上擦拭,“方欣楠閣下,你覺得你要是生活在民國時期,你會是什麼身份的人?”

“我可不會浪費時間想這些莫名其妙的問題。”

“那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現在許多人看了一些電視劇,看了一些膚淺的歷史類網路推送,就以為自己要是生活在民國時期,就一個個都是財團大小姐、威震一方的大軍閥,可實際上,他們十有八九都只可能是四處逃難、被戰爭摧毀得家破人亡的逃難者。”章翰海的眼珠泛著光芒,“美齡宮的裝潢在當時可謂奢華,可那個時候的百姓們,都被腐敗的政府摧殘得痛不欲生,官僚們過著朱門酒肉臭的生活,這樣由哀鴻堆砌的血肉宮殿,可沒有一丁點的美感,我不喜歡這樣的建築——說的極端一點,我希望能夠立馬毀了它。”

方欣楠沒有說話,只是用一種冷峻的眼神注視著男子的一舉一動。

“我殺的那個總管,他為了自己的安樂,挪用資金在鎮江為自己修了個美食城,原本這筆錢是用來改善當地公共廁所衛生的,要知道咱們國家實現上廁所自由也是最近幾年的事情,可他卻為了一己私利,就做出這樣的事情;所以我殺了他。”

“什麼歪門邪道——這種事情難道不應該找法律麼?有一件事情你忘了說,那個總管負責江淮一帶的符紙運輸,你也知道符紙對於奧術師來說有多重要,沒有符紙就像是一個士兵有槍沒有子彈,有香菸沒有打火機一樣。”方欣楠向前一步,“這才是你的目的吧,失去一個物資調配的重要人員,對盤古議會會形成多大的打擊你應該很清楚,所以別給自己的臉上貼金了,那樣會死的很難看。”

“哦,原來還有這樣麼一回事啊,那我還真算是殺對人了。”

對方這種半開玩笑性質的語氣讓方欣楠很是火大,把殺人這種事情說得天花亂墜,對方也應該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沒有繼續說下去。

“盤古議會為什麼要殺我?”

“你殺了人,所以得死,就這麼簡單。”

“所以說,他們說我是殺人犯嘍?”

“不然呢?把你照片掛總統府的門框上?”

“盤古議會有能力讓你上一秒鐘是英雄,下一秒鐘就是殺人犯,方欣楠閣下,就像你一樣,像是機器一樣遵從著議會的指令,只要被貼上殺人犯的標籤,就要將其置於死地;可你在懲惡揚善的時候,有沒有思考過這些事情後面的邏輯?”

“沒有,因為那隻會降低我的辦事效率。”

“說得對……抱歉我忘了我們之間存在職業代溝的問題了。”

似乎是終於完成了畫作,他將畫紙撕下,然後扔給方欣楠;對方見狀,使用念力的力量將其運送到自己的手中,低下頭一看,竟然是自己的素描。沒有刻意美化、也沒有刻意醜化,只是單純的將光影與線條交織在一起,說句實話,在剛剛看到這幅素描的時候,自己還蠻驚訝的。

“就當做是謝禮吧,謝謝你沒有第一時間殺了我。”章翰海起身,將身邊吃飯吃得正香的“警長”趕走,“那麼,動手吧,我想你腰間的那把唐刀應該不是擺設吧。”

“當然不是,不過現在用不到。”

“那麼,是打算用奧術殺死我麼?我透過我的感知力判斷,你是個具備雙重能力的人吧,投影……和……念力麼?是打算變出一把機關槍突突突,還是把那邊的假山運過來給我一個孫悟空級別的體驗?”

“那樣就太招搖了,奧術師的世界和普通人的世界可是兩碼事,我得防止這兩個世界有什麼接觸。”

“是什麼奧術呢?投影和念力的能力可不像元素類的那麼花裡胡哨,這可有點難住我了。”

“概念破壞,從大柏幻墟奧術衍生出來的一種變換式,透過逆向解析構造物體的方式,從內部撕碎其物質本身,能一瞬間把你打成分子。”

“這樣啊,是我從沒聽過的術式……看來盤古議會奧術開發部的人也沒閒著,術式大爆炸的時代還沒有過去。”他笑了笑,可說的話卻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像是《哈利波特》裡面那種阿瓦達索命,只不過是消失得灰都不剩,這樣理解起來就很容易了……很好很好……我還趕著去投胎呢,希望下輩子我是一隻貓,或者其他的什麼動物,我可不想再當人了,當人太……”

還沒等話說完,方欣楠就施展能力,擊碎了眼前的男子。

沒有華麗的光線,沒有繁瑣的咒文,只有一聲悶響,男子便化作一縷青煙。坐擁肉體凡軀的人類,在奧術面前不過是紙糊的玩具罷了。

“任務完成……”

為了防止留下什麼讓人起疑的地方,方欣楠也用類似的方法,將章翰海帶來的畫板、手提包一類的東西分子化——不過有一樣東西她留了下來,那就是那副關於自己的素描畫。

雨還在下,看來今天是不可能停下來了,這麼想著的方欣楠,躍上樹梢,然後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跳到總統府外的街道,朝著遠方朦朧的街道緩緩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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