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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第二幕 時代論調(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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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舞蹈、琳琅滿目的美食、若隱若現的雪花和天空中的明月,對於參與宴會的每一個人來說,任何一點都足以令人流連忘返。可這一切,都和躲在樹上的下田寺無關,他只能坐在一個看起來像是椅子的樹幹,一邊吃著味同嚼蠟的預製菜,一邊觀察著川崎公館裡的一舉一動。

“信義……你究竟在幹什麼……”

隨著禮花在空中出現,下田寺也拿起望遠鏡,望向主舞臺:德川信義拉著方欣楠的手,像模像樣的走向演講臺,雖然下田寺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信義也和自己保證過,但下田寺還是覺得胃裡面一陣翻江倒海——這難道就是戀愛中所謂的“吃醋了”嗎?信義不自主的嗤笑道,他想要堅持屬於自己的武士道,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居然會因為情感問題變得手足無措,這簡直是太扯淡了。

因為距離相距較遠的緣故,他只看得見信義的嘴巴一張一合,完全他不清楚他在說什麼,至於他身邊的方欣楠,則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下田寺總算見到了這個女人的真面貌,並且把她熟記於心,在心中暗暗發誓“如果你敢怎麼信義我一定要你好看”。

站在兩人身邊的是德川幸司和德川繪里香,以及川崎家的家住川崎輝一。對於川崎輝一這個人,下田寺有點印象,他只記得對方是一個滿臉老人斑的糟老頭子,在90年代時常活躍於各大電視螢幕上,頻繁參與政治類的真人秀節目,同還被譽為“有望成為第一個奧術師身份的首相”代表。只可惜,後來他捲入了一場性醜聞事件,同時所有證據都對他不利,因此千禧年後逐漸淡出了人們的視野。

如果說演員的水平分三六九等,那麼政客絕對是演員中最上乘的那一類,熒幕上展現出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形象,已經欺騙了不知道多少日本人。德川山卉曾經評價過川崎輝一,這傢伙就是個利益至上的笑面虎,為了利益連自己的親媽都可以出賣,這就是為什麼川崎家永遠過著紙醉金迷生活的原因,這同時也印證了一句話——當你不要臉的時候,你能賺很多錢;當你丟掉良心的時候,你就能賺得更多了。

“歡迎來到現實世界——這裡不歡迎詩人、小說家以及理想主義者——”

下田寺一邊胡思亂想,一邊輕輕哼著最近流行的搖滾樂;德川山卉交給下田寺的任務是“盯緊川崎家的一舉一動”,果然,政治這種事情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就算是合作物件,也會在背地裡給對方下套,按道理來說下田寺早就應該習慣了,可他心裡面卻還是對此類行為嗤之以鼻,這一點他一直想不明白。

——或許,我也不適合這樣的生活。

可既然除此之外別無他法,自己又能如何選擇呢?下田寺自己也承認,除了奧術的本領外,自己根本就一無是處,他只會幹這個,而且乾的還不賴——他忽然想到了一部著名的美國電影《戰爭之王》,劇中的女主角問男主角為什麼不停止販賣軍火,男主角回答他“我只會幹這個,而且還幹得不賴。”

人除了衣食住行之外的需求,現代人更加希望透過一些方式,諸如勞動、幫助他人等實現自我價值,正是因為有“實現自我價值或者社會價值”的需求,下田寺才會選擇成為奧術師協會的執行官;用那部電影裡面的話說就是“我除了這個別的都不會幹”,他只能透過這種方式獲得那樣的需求感,如此這般看,他又和那個電影中的軍火販子有什麼區別麼?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文不能測字、武不能防身……我去!”

突然間,他像是觸電了一般渾身打了個寒顫——因為他在宴會場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人,那天自己和信義在東京抓捕的那個靈魂奧術師……川崎美步。

——該死的我為什麼就沒有早點想到這一點!

雖然奧術師協會提供的個人檔案上,並沒有說明川崎美步與川崎家的關係,但只要稍微動動腦子,就能推斷出這種可能並不是不存在——根據墨菲定律,只要一件事情存在發生的可能性,那麼它就一定會在某種特殊的情形下發生……

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她的目的是什麼?她難道認出了那天的“竹村正男”其實就是德川信義,特意過來尋仇的麼?

下田寺的腦子裡現在一團亂麻,因為他推斷這個川崎美步已經死了,可現在對方又忽然出現……現在要做的事情只有一個,趕到會場!儘管德川山卉叮囑他千萬不要暴露自己,可現在他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信義有危險!

只要是和信義沾邊的事情,下田寺就絕不含糊,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那個川崎美步變成以津真天之前宰了她,不管她的目的是什麼,也絕對不會讓她得逞。

“千夏,沒想到你這三腳貓的吉他功夫還真有點用處。”川崎公館內,化妝成服務生的川崎美步裝模作樣的走到那個三流音樂隊旁,小聲對假扮成吉他手的萩原千夏說道,“就是……你這水平真的太爛了,我這種對音樂一竅不通的人都聽得出來你音不準。”

“得了吧,我又沒有接受過系統的樂理教育,能彈成這樣你就謝天謝地吧!”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這種級別的宴會,要請你們這種三腳貓功夫的樂隊?”川崎美步對千夏身邊的鼓手問道。

“因為我姓‘川崎’啊。”那名年輕的鼓手答道,“而且……本來吉他手應該是留美子來擔任的,但是那傢伙突然感冒了,既然千夏是那傢伙的朋友,而且也會彈吉他,就來幫襯一下啦——”

萩原千夏簡直是個大號的奇葩……按照原計劃,她應該負責在場外接應,美步則負責在會場內偷東西;誰知道這傢伙居然想辦法收買了樂隊的吉他手混了進來。關於她是如何達成這個結果的具體方法,美步也不好多問,只能按部就班照著計劃行事了……

俗話說得好——“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可這“變數”也實在是太多了點……首先,川崎美步並沒有預料到那個方欣楠居然也會出現在這裡,雖說她很感謝她給了自己一筆錢,但美步心裡想的是讓兩人的關係就止步於此,免得到最後節外生枝;第二,則是那個“竹村正男”,也就是德川信義,只要稍微動動腦子,美步就能看出來這不過是一場作秀活動。

看來一會自己不得不想辦法躲著他們了……

現在,方欣楠和德川信義剛剛發表了關於月見節的祝福語,接下來便是重頭戲——德川家為了拉攏川崎家的支援,肯定會送什麼高價值的禮品——一個包裝精美的透明禮盒被一名侍者端了上來,按照川崎美步以往的經驗,裡面肯定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她們的目標就是這個。

只可惜,禮盒被放在了那個叫做川崎輝一的老傢伙身邊,自己想要將它偷走簡直難度登天,但如果借用投影奧術來一個“狸貓換太子”,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身為投影奧術師的萩原千夏憑藉距離主舞臺近的優勢,只花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便記住了那個禮盒的全部細節,她藉口上廁所,在女洗手間內“投影”出了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禮盒,等待川崎美步找機會把它“掉包。”

現在,美步已經拿到了禮盒,接下來便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但如果東風一直不來,那這個計劃只能作廢……畢竟如果直接硬搶的話,在一個全是奧術師的集會場所想要全身而退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這是川崎美步的單人行動,她肯定會選擇這麼做,只可惜她現在有了叫“萩原千夏”的隊友,那麼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她就不能只考慮自己……

這就是名為“責任”的枷鎖,一種令人趨之若鶩,同時又令人感到害怕的東西——自己一個人當然可以不用考慮那麼多,可既然有了合作者……就必須考慮全域性,以津真天也是這麼認為的。

“下面,請各位欣賞川崎家為大家帶來的煙花表演——這些煙花全部都由川崎家的火元素奧術師釋放,在日本當今倡導環保和綠色奧術的背景下,我們川崎家一馬當先,為整個社會的改變做出表率……”

掌聲此起彼伏——真不愧是川崎,做什麼事情都不忘記給自己臉上貼金;這就好比一個渾身惡醜無比的人,一天到晚就想著怎麼用古龍水掩蓋自己身上的味道,卻從來不會考慮自己是不是需要洗個澡;川崎美步一邊在心裡暗罵,一邊悄悄摸到了主舞臺的後方一會煙花表演的時候所有人的注意力肯定都在天空,那就代表自己有機可乘……

砰——

砰——

砰——

穿著西服的川崎家火元素奧術師憑藉音步奧術在公館的牆壁上站穩了腳跟,嘴裡開始唸叨咒文,幾秒鐘後,他們舉起右手,同時將手掌對準天空,緊接著——無數的火光開始在夜空中被點亮,這些絢爛的燈火變化出不同的圖案:有卡通貓咪、日本國旗、紅燈籠、月見糰子……看著這一幕的美步,打心底的佩服那些發明新奧術的發明家,的確……用奧術進行煙火表演的話的確環保多了。

只可惜,現在可沒有時間去看錶演了,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五光十色的玩意兒上,美步只花了不到五秒鐘的時間便對禮盒完成了掉包——她給了萩原千夏一個眼神示意後,便朝著會場的大門走去。

奇怪的是……並不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驗貨表演上,有一個穿著棕色風衣、戴著墨鏡的女人穿過了人群,來到主舞臺附近,並且將注意力放在了大殿上——川崎美步總感覺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不管了,反正值錢的東西已經到手了,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溜之大吉,可就在自己準備打算邁步的時候,有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嘿,你想去哪兒啊!”

川崎美步回過頭的那一瞬間,大腦就彷彿停止了思考——下田寺,自己在東京遇到的那個追捕自己的執行官……真是活見鬼了!這個世界為什麼這麼小,在這裡也能碰見他。

“川崎美步……沒錯吧,不管你今天想在這裡幹什麼,我都會阻止你。”

“你想得美,你這個該死的奧楚蔑洛夫、食利階級的走狗!”川崎美步用左手死死抱住禮盒,同時輕輕在心裡呼喚以津真天的名字,用一種挑釁的眼神注視著下田寺,“你上次就讓我逃走了,你覺得你這次還能抓住我麼?”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在這裡打起來,你不怕傷及無辜的人麼?”

“大家都是奧術師,基本防護措施肯定有……”

下田寺的手上也開始隱隱泛光,藍色的光芒……這傢伙是水元素奧術師麼?川崎美步已經從剛剛的愣神中緩過來了,雖然自己是一名靈魂奧術師,但附著在自己身上的“以津真天”釋放的大多都是以火元素為主的奧術,兩人打起來自己肯定佔下風,但這種情況,或許真只能見招拆招了。

“川崎家主被殺了!川崎家主被殺了!”

煙花表演結束了,突然有人開始大喊大叫,順著聲音的方向朝著舞臺中央望去,剛剛還活蹦亂跳的川崎輝一竟然倒在了血泊中——他身上有一處很明顯的貫穿傷,傷口大的就連美步都看得見!

——可惡,這計劃從一開始就不對勁!

下田寺看了看主舞臺,又看了看川崎美步,腦子裡頓時得出了一個不寒而慄的結論!

“這傢伙就是兇手!”

響亮的聲音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附近的方欣楠和德川信義,這下子,川崎美步變成了聚光燈下的人,再加上她現在抱著的那個禮盒……這下子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等一下!我沒有……”

——她是川崎美步!那個被趕出川崎家的瘋女人!她為什麼還沒死!

——兇手!殺人兇手!謀財害命的兇手!

——她是來複仇的!就因為我們把她趕走了……

現場已經亂作一團了,根本就沒有人願意聽川崎美步的解釋,她環顧自周,萩原千夏已經不見了蹤影,應該是已經逃走了,沒人在這裡見過她,所以她應該是安全的……那麼,剩下的辦法就只有一個。

“以津真天!”

暗紫色的光芒包裹住了川崎美步的全身,幾秒鐘後,一直碩大的妖鳥便出現了——

——鬼!是鬼!快打電話給奧術師協會,叫執行官來處理!

好多平日裡表現得好像“上流社會”的傢伙們,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走不動道了,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一幕的下田寺,心裡面居然萌生出一種“活該”的念頭,可幾秒鐘後,他就甩去了這種雜念,如果自己向所有的食利階級亂開地圖炮,那德川信義又算是什麼呢?

“不用那麼麻煩了!這裡就有執行官!德川之劍下田寺在此!”

心如止水,下田寺現在心潮澎湃,他拔出腰間的太刀,擺好了戰鬥態勢,遮蔽周圍的雜音和喧鬧,幾秒鐘便進入了心流——這是指一種人們在專注進行某行為時所表現的心理狀態,在此狀態時,個體不願被打擾,也抗拒中斷,將個人精神力完全投注在當前的活動上,對下田寺這樣的武士來說,這種狀態代表他即將如諸多神話故事中那樣,斬殺惡鬼。

就如同上次在東京電車裡那樣,這次川崎美步也打算用火焰和煙霧掩護自己逃跑,不過這次下田寺不會再中計了,他選擇主動出擊,只見他的右腳一蹬地凌空躍起,這是一腳能夠踏出五步之遠的“箭疾步”,藍色的奧能包裹住了太刀,白色的刀光在空氣中閃動,水滴漸漸匯聚,在金屬表面上泛起陣陣漣漪——那不是劍,更像是某種由純粹能量打造成的武器;招式是織田信長的妙法村正流派,月光閃,從下顎往上的斬擊,只需一擊,就能把她的頭砍下來。

——喀嚓。

打擊感從劍鋒傳來,下田寺根本就沒打算留下活口,他輕輕扭動劍柄,同時釋放奧能,讓劍刃上的水滴在奧能的作用下,撕開那一道傷口——開始放血。日本自衛隊中有一種步兵使用的戰術刀具,那種刺刀的刀柄處有一個小缺口叫做“放血槽”,這種微不足道的設計,能夠讓一名士兵在近身搏鬥是佔據優勢,同時令對手再被刺中時無法止血,下田寺正是利用了這一特性,利用水元素奧術在劍鋒製作了一個“放血槽”,儘可能的最大限度限制對方的步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腎上腺素的作用,即便是被刺中了,川崎美步依舊不覺得疼痛,她現在的模樣已經完全看不出是個人形,那件尼龍製成的衣服下蓋滿了黑色的羽毛,同時尾部長出了酷似蛇一樣的尾巴——她的視野一片漆黑,卻能在黑暗中看到一個個發光的斑點,靈魂奧術短暫的奪走了她的視力,卻給予了其它感官更加敏銳的覺察力。

——轟隆!

一股強烈的震動傳來,妖鳥身上的羽毛在奧能的作用下瞬間變成了無數鋒利的利刃,川崎美步彷彿一個陀螺在原地旋轉,為了躲避利刃的物理攻擊,參會者大多都推倒擺放食物的桌子躲在後面,速度慢的倒黴蛋只能成為那些羽毛的活靶子——不過這些羽毛只是單純的能量產物,撞在身上頂多留下一道小口子,不到一天這種傷口自己就會長好,川崎美步沒想著殺人,她只想從這裡逃脫;當然了,下田寺並不會讓她如願以償。

大山津見——河川主之怒。

作為武士的下田寺罕見的施展了奧術,無數的水流從其衣袖湧出,那些奧能形成的水流好像有了生命一般,附著在了那些黑色的羽毛上,川崎美步大驚失色——她本想利用以津真天飛行的能力逃跑,沒想到自己卻被束縛住了,翅膀溼透了的鳥兒可沒法在空中飛翔。

“可惡,又是沒見過的奧術……”

連思考的機會都沒有,下田寺再次舉起太刀,準備徹底的收下妖怪的頭顱。

——鐺!

只可惜,這次劍端傳來的是金屬的打擊感——方欣楠,那個華北組的千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那隻妖鳥身前,她手中是一把投影奧術製造的長劍,她右手舉劍,擋住自己的斬擊,同時左手放在川崎美步身上,反向施展投影奧術,拆解那些由奧能組成的水流。

“走!”

方欣楠朝著川崎美步大喊,妖鳥看了對方一眼後,似乎明白了什麼,轉眼間,黑色的妖鳥連帶著那些羽毛便在黑夜的掩護下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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