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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章 立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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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涼郡王殿下到……

守在門外的雷霆軍士兵,齊齊吼了,一嗓子道。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只見一個星眉劍目,身穿赤紅蟒龍袍,頭戴碧玉蓄髮冠的少年,踏入了郡守府內,而身後則跟著一群定襄城官員與家丁護衛。

府內賓客看著神色威嚴,目光如炬的楚詢,竊竊私語了起來道 :不是說,北涼郡王殿下,只是個痴傻的憨子嗎?

可看著那貴不可言的少年就在眼前,這哪有半分痴傻模樣?

果然傳言不可信啊。

看著還在微微發愣的白羊郡守韓愈,一旁的幕僚塗節立馬提醒道 :郡守大人,快起身前去迎接郡王殿下呀。

可……

韓愈一副猶豫忌憚的樣子,看向四周把他們包圍計程車兵。

他們不會阻攔的,塗節信心十足的說道。

看著塗節那麼有信心,韓愈當即咬了咬牙,站起身來準備朝楚詢走去,見四周站列計程車兵,一聲不吭,也不阻攔,韓愈當即心中大定,邁開步伐,就朝楚詢走去。

圍坐的眾官員見郡守大人都起身相迎北涼郡王,沒有被周圍的全副武裝計程車兵阻攔,當即起身跟上。

平復了心情的韓愈,當即換上了笑臉來到了楚詢身旁,微微拱手行禮道 :下官白羊郡守韓愈,不知郡王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望郡王殿下恕罪。

韓愈身後的官員就這樣靜靜的看著。

楚詢那英俊的臉龐,此刻皮笑肉不笑的質問道 :幾杯酒下肚,就讓韓郡守與諸位忘記了該如何向藩王行禮了嗎,難道韓郡守你們長年遠在邊疆,滋生了恃功自傲的情緒?

聽到楚詢的質問,韓愈當即臉色大變的意識到這是北涼郡王殿下的下馬威,隨即就跪了下來。

身後的眾官員也都趕忙齊刷刷的跪了下去,低著頭。

下官不敢,下官過壽,高興之餘貪杯,多喝了幾杯酒水,忘了禮儀,罪該萬死,還望北涼郡王殿下恕罪。

下官白羊郡郡守,韓愈參見北涼郡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只見韓愈恭敬恭敬的跪下,行了一個跪拜禮。

韓愈身後的一眾官員,也跟著高呼道。

都起來吧,楚詢神色平靜的說道。

謝郡王殿下,韓愈與眾官員謝恩起身。

郡王殿下里面請,韓愈伸手道。

楚詢也不客氣,當即往大堂走去。

進入大堂內,看著這一桌桌獨立的小方桌上,擺著一盤盤烤羊肉,清蒸雞,長壽包,酥炸鯽魚,血粉湯,悶扁豆,還有侍女手捧酒壺站在一旁,等待酙酒。

楚詢這才真正體會到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

韓愈看著這一切,心裡也有些發怵。

但一想到自己的堂兄弟韓天仁,乃是大楚丞相,並且以後北涼郡王,想要治理好白羊郡,少不了需要他的幫助,這讓韓愈心裡多了幾分底氣。

外面流民遍地,哀嚎遍野,這郡守府內,卻是錦衣玉食,歌舞昇平,這強烈的反差讓楚詢怒火中燒,但楚詢忍了下來,冷著臉說道 :韓郡守把這些都給本王撤了。

是郡王殿下,韓愈定了定神,吩咐下人立馬清場。

郡守府的下人,丫鬟們手忙腳亂的收拾起來。

楚詢等一眾人,等了不到十分鐘,大堂內恢復了它原本的樣貌,只剩大堂內的空氣中,還瀰漫著酒肉的氣味。

楚詢徑直走到中間的主位上,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等到全部的人都站列就位後。

楚詢用深邃的目光掃視了一圈,看著這群有身穿官服的,有身穿布衣的文官武將,隨後開口說道 :本王剛到定襄城,就聽聞韓郡守過壽,匆匆而來卻未備下禮物,若有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韓愈微微一笑拱手說道 :郡王殿下能大駕光臨,下官的府邸,為下官慶賀,對下官而言已是最好的認可與禮物。

如此便好,楚詢也露出了一抹,人畜無害的微笑。

兩側的文武官員,聽著上司與上司的對話,心裡總感覺怪怪的。

本王從上京城來前便聽聞,西涼軍經常劫掠,我大楚邊境之地,白羊,朔州二郡百姓深受其害,苦不堪言,不知可否屬實,楚詢話風一轉的說道。

聽到楚詢的話,韓愈閃過了一絲驚慌,可也不能不回答,隨即硬著頭皮拱手說道 :回郡王殿下,確屬實情。

兩個月前,西涼軍進犯我白羊郡,兵圍定襄城。

面對兩萬西涼軍的攻城,我定襄城內的兩千守軍根本無力抵擋,不到兩個小時便被西涼軍攻破城池,待大同關援軍趕到,我定襄城內早已被西涼軍,洗被洗劫一空了。

唉……

楚詢幽幽嘆息一聲,露出悲傷的神情說道 :如今白羊,朔州二郡之地,流民遍地,哀鴻遍野,看著此等悲劇,在本王眼前上演,本王之心甚痛,不知韓郡守與諸位,可有什麼解決的辦法。

眾人聽到楚詢的話,個個低頭沉默。

見無人回應,楚詢看著韓愈沉聲問道 :韓郡守你身為白羊郡守,當地的最高長官,可有辦法解決,眼下之困境。

又被點名的韓愈,心頭一震,背後更是冷汗直流,別看郡王殿下說話很平和,但所說的那些話中,都讓他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這哪像是個十六歲小孩能說出來的話。

回郡王殿下,面對如今被洗劫一空的局面,下官也暫時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雖說朝廷從班氏城緊急調撥了,五萬斤糧草救援,可面對越聚越多的流民百姓,僅僅五萬斤糧草,根本就是杯水車薪,能撐到現在下官,已是傾盡全力了。

楚詢冷著臉,神色有些陰沉的盯著韓愈。

傾盡全力。

哼……

莫不是韓郡守見本王,年齡尚小,還想要睜著眼睛,說瞎話誆騙本王。

若是韓郡守真的傾盡全力,怎會還有餘力,邀請諸多官員,豪紳,富商前來郡守府,大辦壽宴。

在本王看來,你韓愈比那些貪官汙吏還要可惡。

任由局勢糜爛而毫無辦法,絲毫不在意百姓的死活,難道你韓愈不知道,老百姓是水,我們是船嗎?

老百姓既能承載我們,亦可推翻我們。

楚詢積壓已久的怒火終於爆發了。

屍餐素位,毫無作為,留你何用,楚詢站起身來怒斥道。

來人,將這個屍餐素位,毫無作為,不顧百姓死活的白羊郡,郡守韓愈拿下,剝奪一切官職,打入死牢,不日問斬。

聽到楚詢對他的審判,韓愈再也支撐不住,面如死灰的癱坐在地上。

聽到楚詢的話,一旁雷鳴立刻讓四個護衛家丁,上前將韓愈拘押。

郡王殿下且慢……

一直杵在另一側,身穿布衣的中年男子出聲道。

你是何人,楚詢微眯雙眼,盯著這個滿臉胡碴,身材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問道。

中年男子出列,直視楚詢帶著,略微不屑的眼神抱拳道 :卑將白羊郡郡尉韓風。

你有何事,楚詢沉聲道。

郡王殿下私自宣判,一位由朝廷任命的封疆大吏死刑,不符大楚律法,即便韓郡守有罪,也應當是上報朝廷,待朝廷派人查證後,在交由皇帝陛下聖裁,還望郡王殿下三思,韓風神情冷漠的說道。

若本王不三思,執意要殺呢?

那卑將手裡的三營郡兵也不是吃素的。

楚詢冷笑了起來,像看傻子一樣,看著韓風道 :韓郡尉,恐怕你那三營郡兵,不會在聽你號令了。

忘了告訴你,本王進城後,就命秦大隊長與白羊郡郡郡丞段伯襄,率五百雷霆軍士兵,控制了三營的郡兵,並且接管了城防。

不可能……

韓風一臉不可置通道。

你若不信,儘可詢問一下,前來迎接本王的定襄城官員。

你休想騙我,我不信,韓風頓時想往外跑。

站在一側的趙破奴,看準時機迅速來到韓風的面前,一腳將其踹倒,同時冷漠的說道 :拿下。

站在一旁的護衛家丁,在雷鳴的點頭示意下,立刻就有四人出列,撲了上去,將韓風擒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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