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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底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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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縣官聶哲茂上任的晚宴上,除了上任縣官崔睿廣沒有出席外,整個望江縣城的達官貴人,均到場祝賀,聶哲茂梳著一個山羊鬍子,身材略瘦,一副老學究的模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冰冷的寒意。

不知道這股刻板和寒意,是故意為之,還是對於這次的官場平調的不滿,總之,他似乎帶著刻意找茬的模樣。

與崔睿廣不同的是,這位新上任的縣太爺,直接住進了文君樓,如此毫不避諱的入住酒店,不知道是故意宣揚自己的政治立場,還是個性所致。

迎接完新官之後的次日,李星辰再次拜訪了鍾老,不過,這次帶著埋葬張君豪的計劃來的,需要藉助鍾老的東風,來完成最後的佈局。

“鍾老,聽說您昨天參加了迎接新任縣太爺的晚會,感覺怎麼樣?”李星辰很好奇這位個性張揚的縣太爺,不由得問道。

“小瑞,這個縣太爺很有性格,或者說,他帶著很強的目的性來上任的。”鍾老捋著鬍子說。

“聽說他沒有住進官府,而是直接住進了文君樓,單獨包下了一個獨立的院子,作為辦公的場所。”李星辰接話,不過雖然他也入住了文君樓,卻沒有目睹這位縣太爺的風采。

“如果是刻意偽裝的話,那足以說明他的來路了!”鍾老笑著說。

“您老是說,他背後的勢力是定國公楊弘和?如此的明目張膽嗎?”李星辰還是有點不相信,畢竟朝廷沒有任何理由,換下首輔張家的人,單獨替換上定國公的人馬,況且張首輔的二公子張君豪還在這裡的。

“小子有點不明白,崔縣官只是幫著張君豪欺負了一下我們這些沒落的秀才貢生,還不至於罷官去職吧?”李星辰繼續問道。

“據我得到的訊息,這說起來,多虧了千葉公主和元瑤那個丫頭啊!和你有關。”鍾老故賣關子說。

“啊?這會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據聽說,在張君豪欺壓百姓、草菅人命的當天晚上,千葉公主向皇帝陛下上書,直言縣官崔睿廣護主有功,理應提拔之類的話,只不過這些話,同樣的被首輔張昌勳知道了,你或許不知道,皇權和相權的爭奪很是激烈,張首輔一怒之下,這次竟然把崔睿廣當成棄子,直接拋棄了。”

鍾老說起來,都唏噓不止,這個千葉公主,看來也是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忽地,他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當然,還有元瑤那個丫頭,也給她父親寫了信,狀告崔睿廣的惡行。”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李星辰的臉色。

李星辰聽到許元瑤的事情之後,不由得哭笑,這丫頭還是一副嫉惡如仇的熱心腸。

“對了,我突然想到一件事,你父親是不是給你和元瑤定了娃娃親?你可別騙我這個老頭子啊?”鍾老一臉嚴肅的問。

“那是州牧大人給州牧公子定的親事,和我這個乞丐基本上沒有什麼關係了!”李星辰淡淡的說。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能言而無信呢?我還是能夠給上柱國說的上話的,要不要我去給你保媒拉縴去?”

李星辰無奈的發現,這個前任首輔,怎麼也是個八卦老頭呢?不過他心裡暖暖的,知道鍾老這是在為自己鋪路,傍上上柱國這條大粗腿,自己後半輩子,基本上衣食無憂了都。

但是,大男人立於天地之間,又豈能靠吃軟飯活下去,他李星辰即便現在只是一個乞丐出身的秀才貢生,心中也有凌雲之志,又豈會被高攀不起的兒女情長所束縛?

實際上,他內心深處最芥蒂的事情,還是當時上柱國救他時,要求他做到的條件,“從許元瑤的世界裡消失”,或許在上柱國的眼裡,自己早已經失去了當女婿的資格了吧!當時猶如喪家犬一般的逃離,又被故人長輩所嫌棄,這是他心中最深的那根刺。

他聳聳肩,拒絕了鍾老的建議,隨即把今天的計劃說了出來,想要徵求一下鍾老的建議。

“鍾老,張君豪這個紈絝,作惡多端、草菅人命,我想要把他永遠留在望江縣,讓他血債血償。”李星辰雙眼微眯,射出驚人的寒芒。

“這個事情要慎重,張君豪一個人無足輕重,可他的死,一定會引起連鎖反應,到時候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你考慮清楚了嗎?”鍾老繼續問,彷彿捏死一個張君豪,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的事兒。

“我決定了,必須除掉張君豪,讓他血債血償,而且,我還得到一個訊息,張君豪這個人睚眥必報,已經開始深挖我的底細了,我乞丐出身,靠買賣佃戶身材,才能參加科舉考試,一旦深挖,鬧到縣太爺這裡,我的佈局全都化成泡影了!”

李星辰毫不避諱,既然選擇了參加科舉考狀元,爭權奪勢,心腸必須狠辣,來不得半點慈悲和軟弱,否則這桃花鎮的秀才貢生,或許會和自己一樣,埋葬在歷史的長河裡。

不知不覺間,他和張君豪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既然對方向自己下死手,那麼他也沒有理由手軟不是,因此決定,先下手為強。

鍾老讚許的看了李星辰一眼,張君豪深挖李星辰身份的事情,他早就得到了這條訊息,如果今天李星辰一味的打著為死去的人報仇的幌子,用討回公道的理由,來掩蓋自己報私仇的目的,雖然自己也會幫助他,但多少會低看他一眼。

如今,李星辰卻不加避諱自己的私心,直言殺掉張君豪,不僅是為了討回公道,也有自己的私心,這樣坦率的做法,反而讓鍾老心生佩服之情,儘管這不影響他幫助這個故人之子,但總歸有不舒服。

不知為何,從這件事情之後,李星辰總能看到鍾老眼中的閃爍著別樣的光芒,不只是對後輩的關懷,還有一種讚許的成分在其中,李星辰此刻不明白其中的緣故,但總能能感覺到其中的暖心,彷彿就像是家人般的溫暖。

此刻,他的眼中盡露寒芒,一個為張君豪量身定做的計劃,浮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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