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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玖月打完電話回來，總教練還在和主辦方接待員交涉。
一個十幾歲孩子的話，所有人都只當是意氣用事，放大話。
在大家眼裡，她挺喜歡說大話。
林玖月杏眼微瞪，這麼久還沒辦好，工作效率這麼低？
“總教練，我已經聯絡上大使館和這邊的朋友，等會兒就會有人過來接我們。
既然主辦方收了錢，沒有資源辦好這點小事，我們何必浪費？”
都看傻子似的看著她。
這麼點小事也值得驚動大使館？
“我們的權益受到侵犯，自己交涉無果，當然要找國家爸爸呀。”
林玖月那張圓臉不大笑就有些嚴肅，現在不笑看著就很陰沉，似生氣啦？
總教練和後勤保障老師都頓住，好像好有道理。
過來看情況的選手，聽到林玖月理所當然的那句國家爸爸，好像挺貼切的。
幾個男孩子還反覆唸叨幾遍。
心裡那些不安好像真的少了很多。
連連點頭附和。
總教練和老師還是沒放棄溝通，能自己解決最好。
……
“你們是夏國來的參加競賽的選手吧？
林玖月是哪位？”
年輕男人穿著羊毛大衣，皮鞋錚亮，磁性的嗓音吐出標準的國語。
等得焦躁，正在爭分奪秒刷題的選手們都抬起頭，頓了幾秒，齊齊指著沒抬頭的林玖月。
有人推了林玖月一下，
“呆子，有人找。”
“啊，哦。”
站起來，打量一下，問道：
“你是？”
林玖月不知道這人究竟是誰，只能靠問。
“怎麼，你不只和我們聯絡過？”
來人笑著揶揄。
這麼小的年紀，膽子倒是挺大。
“老謝的戰友，姓賈。”
林玖月連聲賈哥好。
解釋給大使館打過電話，還是理所當然的說有事找爸爸。
賈哥給大使館打電話確認，人已經出發十多分鐘了。
交給林玖月一部新手機。
總教練不敢馬虎，堅持要等大使館的工作人員，沒見到人堅決不離開。
接待方趕緊賠笑。
那個東方姑娘平平無奇，竟然真的找來幫手？！
要是上升到國家層面，那就是自己完蛋囉。
他也只是聽命辦事。
要是他眼裡那些輕蔑、嫌棄都掩藏起來，可能真有人信他那套鬼話。
行李都放進車裡。
林玖月和賈哥坐到車上聊天。
賈哥嘆氣，國家強大才是他們這些異鄉客的底氣。
笑著打趣：
“小不點兒，加油！
一定要讓那些國家看看，東方的月亮依然很亮。”
林玖月也很想大聲說：
“放心吧！
一定會的。”
可她很清楚自身實力，不敢隨意放大話。
只好說：
“我對參賽各隊，還有發達國家基礎理科不瞭解。
要是能多瞭解一些，說不定真能博一搏。”
賈哥沒覺得僅僅兩三天時間，林玖月還能做些什麼。
有夢想總是好的！
打電話安排人去找資料。
不努力就放棄，可不是他們的作風。
領事館的工作人員過來，和賈哥交流後，向接待方打聲招呼，帶著一行人走離開。
車上，有人不停地和主辦方聯絡。
賈哥安排的酒店，離賽場只有幾分鐘路程。
這裡明明還有很多空房間，還給他們安排那麼遠。
年輕的靈魂，心裡都沉甸甸！
沒人想多說一句話，默默地進電梯，進房間。
沒人想起出發時，揚言要逛逛異國他鄉的街，看看自家差距在哪裡？
坐在林玖月房間裡，翻看著手裡領事館送來的各種資料。
歷屆參賽選手年齡限制在14到20歲。
隊長和副隊長，還有好幾個都參加過一屆，輸得很慘，前10都沒進。
指著照片上的米國隊裡的幾個囂張的面孔，深惡痛絕：
“他們最強。
這個克萊斯，已經參加過兩屆，這應該是他最後一屆，每屆都是第一。
還是數理兩科同時參加。”
說起來就是淚，滿懷希望的出國，每次都灰溜溜地回去。
林玖月這才知道，為什麼總教練會那麼憋屈地和接待方糾纏，也不給領事館打電話。
沒成績嗎？！
呵，她還就不信這個大邪嘍。
“那都是老皇曆嘍，還沒開始就偃旗息鼓，跑這麼遠來幹什麼？
就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給我打起精神來！
我還就不信嘍，我們這麼多人還幹不過……
柯景鴻，咱們比比，誰能堅持到最後。”
這人最討厭，控分狂。
根據往屆經驗，先是物理競賽，間隔三天是數學。
野心在林玖月心底滋長。
她可以拼一下！
骨子那股不服輸的倔勁被擠出來，怎麼能就這樣輕易放棄。
即使後備選手都在努力，晚飯時間，賈哥給林玖月找來幾大摞資料，教材……
全部掃描。
兩耳不聞窗外事，進入學習狀態，圈出典型的，他們以前沒接觸過的題型，把系統出來的題型也夾帶在裡面，分給同伴。
總教練和帶隊老師，大使館的工作人員，都聽到林玖月那番話。
原本沒抱什麼希望，不甘心在心底漸漸鮮活起來。
……
往年，都是他們自己去餐廳吃飯。
今年，為了節約時間，一日三餐都送到房間來吃。
開幕式那天。
林玖月終於刷完題。
出發的路上，繼續聽老師講解新題型。
學姐連問她好幾個問題，林玖月都沒有反應。
學姐想推她。
柯景鴻阻止：
“別動她。”
招呼同伴過來把她護在中間。
“喲——
吊車尾的垃圾們又來啦？
嘖嘖……”
參加過比賽的同伴緊捏著拳頭，臉上青筋鼓鼓，氣得頭頂冒著煙，忍了又忍，憋屈地轉身，朝他們那個角落走去。
不用想，又是最邊沿，最後面。
坐在位置上，每個人都很憋屈，低下頭，抹掉臉上點點潮溼。
回頭看見林玖月依然處於那種迷濛中。
有人急得抓耳撓腮，想喚醒她，都被柯景鴻幾次阻止。
在學校裡，他曾經見過林玖月這種狀態，基本上從這種狀態中醒神過來，就是一次質的飛躍。
他很期待。
要是真能更上一層樓，說不定他們至少能超越剛才遇到的泡菜們。
米國隊，他們還能參加至少一次，後面收拾也不遲。
……
高臺上。
主持人上場，大賽拉開帷幕，主委會的人上臺發言，都是官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