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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羽安從後面向前找，原本想從中間找，執拗的不想林玖月太得意。
看過的名字越多，越靠前，心跳越發加快，腦子裡漸漸混沌，視線有時候有些模糊，身體機械的繼續向前找……
不知不覺，竟然站在林玖月身邊。
唐羽安不安地跳遠幾步——
害怕？
緊張？
雀躍……
五味雜陳，各種情緒交織。
回頭就看見，林玖月眼裡戲謔交織成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她心高高吊起，林玖月突然抬起手，唐羽安急忙退後一步。
不就是不信任她嗎，至於這麼沒度量麼？
“你……你幹什麼？”
“嘁！
慫貨！
跟你那個不臉的爸一樣，不敢正面剛，就知道在背後使陰招，像陰溝裡的老鼠和蛆蟲。”
林玖月冷冷一笑，
“喏，你是找不到，還是害怕——
不想找到？
怕你眼睛太瞎，看不見姐姐給你高高掛起的名次。”
唐羽安高高懸起的心終於落地，卻像吃了蒼蠅一樣。
看著最前面一列，排在13行，唐羽安字，從來沒有過的刺眼。
恍然發現，看到這成績，她似乎找不到一絲絲喜悅。
呆呆地看著密密麻麻的榜單，視線越來越模糊。
唐羽安三個字，彷彿張開大嘴，擠眉弄眼地嘲笑自己……
林玖月瞟了她一眼。
快步走到報名處和司機會合，掏出身份證、戶口本報名，填好表格，交錢後拿著條子去找教室。
她分在名校直通班。
班上的學生只要不掉隊，幾乎都能穩上燕大，京大等名校。
課本上的學習進度，比起普通班快很多，他們還要參加各種競賽。
唐羽安悻悻地找來，聽到這些話，幸災樂禍又起。
三人問著找到教室。
裡面已經有幾個人坐在裡面，看書、刷題，沒人交頭接耳，更沒有打鬧。
講臺上坐著一位30多歲的女老師，正低頭寫教案。
林玖月問聲好，把條子遞過去。
老師抬頭低聲自我介紹。
她是班主任謝紫雲，教語文，看起來溫和，說話卻不容置疑。
給林玖月安排了寢室和座位，在第二排——
他們班按照名次排座。
全班一共50個同學，考到51名，就只能離開這個班，晉級前50的那個人將進來。
競爭實實在在。
謝紫雲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遞給林玖月一套卷子，叫她回座位；
趕唐羽安兩人去教室外面等。
唐羽安看著教室，眼裡有一縷莫名的羨慕。
讀書那會兒真單純，只需要幹好一件事情，承受一種壓力；
上班後，每天有幹不完的工作，還有勾心鬥角……
不自由，也沒多少錢，靠那點工資請保姆、鐘點工，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
她沒有任何生活能力，每天都焦頭爛額。
唐浩南原本一直挺大方，老是說生意不好，虧本，不說支援她，林玖月給她買的房子，都拿出來抵押貸款，給他拿來還賬……
現在更累！
離開學校日子好累！
要是一直上學，不用擔心這麼多，該多好……
林玖月做完卷子，交給班主任。
交代好軍訓和開學時間，要看的書目，準備的課外資料……
林玖月和教室裡的學霸們起身離開。
走出學校，三人就近找了個地方吃紅油抄手。
林玖月可能是心情特別好，吃了兩份，才一路回賓館休息。
回到賓館，林玖月當著唐羽安的面給唐浩南打電話，直接按下擴音。
沒等唐浩南說話，先通報了她已經考進省七中的名校直通班。
現在就要交學費、生活費、住宿費、資料費、校服費、班費……一年共計12600元。
兩天後就要開始報到，軍訓，然後是20天的銜接課。
只有兩天時間，她就不回平城了，要節約用錢。
說了賬號，讓唐浩南給她打在卡上。
唐浩南先是一愣，高興不過幾秒，聽到現在就要交一萬多元錢，頓時不高興了。
話語裡全是質疑：
“怎麼要那麼多錢？
你是不是又多報了？你不會是沒考上，還……
還不如上白市高中，那邊才……”
“才多少呀？
兩邊的費用相差2000。
你是不是以為我沒考上白市高中？
我考了白市高中第二名。
給你的情人花上百萬買房子，你很大方很捨得。
我上學才一萬多就沒錢了？
張家莘兄妹倆上學花好幾萬，你有錢！
我上學就沒錢？
你是有病，還是犯賤？
你是要我找林玖月要錢嗎？”
林玖月話裡的諷刺，冰冷的眼神，刺激著唐羽安。
這樣的話她聽過很多回，也和唐浩南吵過。
從來沒想到林玖月這麼理智的方法，不用那麼大聲，只講自己的要求。
張家莘兄妹倆也是她爸花錢在養？
他們樓上的房子不是劉姨自己買的？
怎麼可能？
他們不是都說那是劉姨自己的房子嗎？
唐羽安覺得這個世界彷彿就是一場夢，所有人都那麼不真實。
曾經所有的經驗，都是假的。
除了學在腦子裡的知識。
林玖月掐了一把走神的唐羽安，示意她認真聽。
低聲在她耳邊說：
“怎麼樣？
你的親爸對你多好呀，還不如情人的一條狗……”
滿臉的嘲笑，讓她無所適從，想找個地縫躲起來。
電話另一邊，唐浩南氣急敗壞，臉上猙獰，心裡原本已經偏了的天平越發偏了……
發了一通牢騷後，說會給她打錢。
林玖月再次強調：
“千萬別讓劉美娜過手，不然我不夠交學費，就去找林玖月要錢。”
唐浩南罵罵咧咧，林玖月再次提醒他，別忘了每個月的生活費、零花錢、電話費……
張家莘兄妹倆有多少，她也要多少。
數字報給他，要唐浩南一次性打給她，她沒時間天天找他要錢。
電話費太貴。
這邊租房子，請人照顧，讓他看著給。
唐宇安聽得瞠目結舌，這個女人要幹什麼？
故意挑起他們父女間的矛盾嗎？
還是在為自己打抱不平？
打完電話，林玖月眼裡的嘲諷更甚：
“怎麼樣，你爸多愛你呀。
看看，你在他心裡算個屁。
這麼點錢還要討價還價。
你的前途在他眼裡不過是他的面子，是他樂善好施的工具。”
那些話像刀子割在唐羽安的心上，眼淚情不自禁地往下流……
林玖月沒管唐羽安，任由她哭得像死了爹，自顧看書預習。
唐羽安準備了一籮筐的話，要和她辯一辯。
林玖月根本就沒再搭理她，彷彿她就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