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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鳥鳴啾啾，噴薄的日光昭示著新一天的到來。
【宿主，揉揉臉吧，笑一宿了，臉都笑僵了。】
“開心不讓笑嗎？”鹿茗鄙夷，卻還是抑不住嘴角的笑意，“你不是都聽見了，若虛說他會幫我，只要是我需要，讓他做什麼都行，他還說從今以後，我就是他的不可抗力。”
這是什麼頂級情話，聽得她心花怒放，笑難自持。
【那你就頂著這張笑臉去見渲王，看他愛不愛聽這頂級情話！】
鹿茗唰啦撂下嘴角，啊對，她已經在去往渲王府的馬車上了。
【宿主想好怎麼忽悠渲王了？】
“沒有……”鹿茗的肩膀垮下來，她只會美人計，可如今身邊跟著九耀和追風，她到底不敢太過，想要讓渲王對他卸下心防，得走些旁門左道才行。
鹿茗戴好人皮面具，在幾條街外便下了馬車，一路從後門進了渲王府。
渲王府正是一片恐慌，有人進了書房，竊取了王爺的機密，如今雖已經處死了七八人，可那機密的下落仍未查明，顯然之前的七八人多半是冤死的。
一時間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冤死鬼就是自己了。
門房看見呦呦趕來，眼底生出希望之光，如今若說誰還能近得了王爺的身，呦呦應該是其中之一吧？
鹿茗被引到書房門前，門外趴著六七個下人，都是當日曾在書房周圍經過的，如今早已被打得奄奄一息，偶爾還有一絲意識的，還在弱弱求饒。
“系統，如今渲王黑化程序多少了？”
【渲王黑化程度87%。】
鹿茗皺眉，很棘手的程度了。
“王爺……”引她入內的丫鬟不敢入內，在門外輕聲喚，“呦呦姑娘回來了。”
屋內傳來某物碎裂的聲音，不多時，才見門嘩啦一聲開啟，渲王猛地衝出來，不等鹿茗朝他行禮便已經一把抱住了她：“呦呦？你去哪兒了呦呦？”
看來，渲王一點都沒懷疑過她。
鹿茗還是先朝他行了禮，退後一步才用手比劃著：“這幾日一直在京城東躲西藏，遙遙能看見渲王府的屋頂有人，民女不敢來。昨日，那幾人便退了，今日仍沒出現，民女才敢現身。”
說完，還不忘閃著大眼睛，一副無辜疑惑模樣：“我不懂，是誰要抓我？”
彷彿她從失蹤至今，仍沒見過若虛一般。
“沒關係，”渲王不疑有他，攥著她的手輕輕安慰，“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別放在心上，安心在渲王府住著，別再出去亂跑就是。”
鹿茗點點頭，似是想了想，又搖了搖頭：“民女想給王爺做貼身丫鬟，要不然，王爺不在府裡的時候，我不敢待在府上。”
鹿茗還不忘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下人們，暗示著讓渲王記起，他藏在暗格裡的東西都能丟，何況是呦呦這麼大個活人呢！
渲王一怔，是啊，若再將她丟了怎麼辦？
他所謀之事，不能告訴鹿茗，但呦呦呢？他要不要瞞她？
幾乎沒有思考，渲王便點頭：“好，從今日起，你跟著我。”
“謝謝王爺。”鹿茗比劃完，還不忘深深行禮，她得把姿態做的足夠低，才能讓他不至於將她跟原本的鹿茗聯絡起來。
……
雖說是貼身丫鬟，不過是給渲王身邊好吃好喝地供著，連端茶遞水都有好些人搶著幹，一日下來，倒像個陪酒的。
讓鹿茗有些意外的是，明明她已經回來了，渲王仍是在喝酒，不過從書房換成餐廳，仍抱著酒罈，醉意迷離。
對她這幾日的見聞並不好奇，對她的迴歸也並不夠歡喜，鹿茗清楚，在他心裡，呦呦的位置未必比得過鹿茗本人。
“呦呦，來。”渲王已經有些醉了，暈暈乎乎地拍了拍身邊的小几，“過來。”
鹿茗乖乖坐下，如一隻單純的貓。
“你知道嗎？我從不想走到今天這一步！可是他們每一個人，口口聲聲說對我好的每一個人，在面對選擇時，都會拋棄我！”
“從小時候在皇兄與我中選擇繼承人開始，我母后就選擇了皇兄；之後皇兄在名聲皇權與相信我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皇權；就連口口聲聲說心悅我的鹿茗，也選擇了皇叔而不是我。呦呦，只有你，只有你堅定地選了我，選了別人都拋棄了的我。”
渲王的眼中滿是委屈，鹿茗這才意識到，渲王看似桀驁不馴實際上是多麼渴望真心。
鹿茗又不禁微微皺眉，這是他黑化的原因嗎？可明明第五世時，她也曾堅定地站在他身邊了，為何京城還會炸呢？
“王爺，”一個小廝慌慌張張地奔進餐廳，“宮裡傳來訊息，說太后娘娘突發重症，請您快些進宮侍疾。”
突發重症？
鹿茗疑惑，此前八世，這個太后娘娘都扛活的很，畢竟才不到四十歲，能有多大的病痛？
怎的如今就病了？
“我不去，又是糊弄我的！”渲王揮揮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他才不會信母后說的任何一個字！
“這次恐怕是真的，連沈季禮沈大人出城赴任的計劃都被擱置了，滿朝文武，如今都進宮去了！”
竟這般嚴峻了？
鹿茗皺眉，如果太后薨逝，若無鉅變百日不動任，也就是說三月內只怕沈季禮都離不開京城了！
難道……
有人以太后為由，阻止沈季禮出京？
想將他們斬盡殺絕？
鹿茗抬頭看著渲王，他不知情，那會是誰的主意？
渲王一時間也怔在原地，召文武入宮，就說明，只怕沒幾個時辰了……
可……
“備馬！”渲王急匆匆地朝外跑，鹿茗眼眸微轉，便也跟了上去。
“呦呦你……”渲王想阻止，可又生怕他回來時呦呦如那幾頁信件一般無影無蹤，糾結了片刻，才朝她伸手，“上來，跟我同乘！”
鹿茗一怔，彷彿看見了第五世時草原深處朝她奔來的縱馬少年，也是這樣朝她伸出手，笑意盎然地說；“走，跟我同乘！”
可如今，居然就走到了這般田地！
……
兩人一馬，不過片刻就抵達了宮門外，一眾達官正面如土色地朝著大殿而入。
看見渲王抱著個女人縱馬而來，不由得都底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