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一秒記住【微風小說】地址：www.wfxs.info
天色大亮，金籠中只餘鹿茗一人。
光潔的肌膚上滿是昨夜的痕跡，鹿茗終於明白，以往八世，趙燁昇這事上都是照顧了她的。
上次將手磨紅，鹿茗以為是藥物作祟，可如今沒有用藥，她還是無一處不疼。
鹿茗曾哭著解釋：“在你身邊，我會死的！”
可耳邊傳回的卻是他冷硬的話：“那就死給本王看看，你不是已經在本王眼前死過一次了？再死一次又有何妨。”
他還說：
“你這個騙子，自從遇見趙澄渲，你就無時無刻不在騙我！”
“你說的每一個字，本王都不會再信。”
“妄圖拿沈季禮做備胎，本王應了，你還想怎樣？”
“竟然用假死逃脫本王，你可知那幾日本王是怎麼過的？若本王當真被你的把戲疼死了，你可會一絲後悔！”
“從今往後，你只能看見本王一個人！哪兒也別想去！鹿茗，你欠我的，我會一點一點朝你討回來！”
……
整整一個晚上，鹿茗的記憶也有些不清晰，只記得好幾次，她都以為自己快死了，可每每那時，若虛卻又將她拉回人間。
跌跌宕宕、迴圈往復。
“別想再逃，否則我不確定會不會讓你死在床上。”若虛走前聲音冷冽決絕，眼眸裡的情焰退卻，更顯得陰鷙奪人。
鹿茗心底沉了又沉，始終保持著若虛鬆開她時的姿勢，她與若虛，怎會落到今天這個田地。
【宿主別哭了，再哭死過去了可怎麼辦啊。】
“不會的，”鹿茗牽了牽嘴角，“哭是死不了的。”
可是系統說，她不執行任務，血皮最多可以支撐四天，上次她用了兩天多，這一次呢？她還能堅持多久？
【多虧你那幾封訣別書吧，渲王現在滿京城的尋你，對你的愛意更甚從前，還可以算在任務內，你儘快想辦法離開就好。】
想什麼辦法呢，金籠外肅靜異常，周圍連蟲鳴鳥叫聲都聽不見，無人經過，又該如何逃呢？
“可以像閔城一樣，帶我瞬移嗎？”鹿茗記得，那夜只眨眼的功夫，她就從閔城到了京城，如今攝政王府離渲王府不過幾裡地，應該很容易啊。
【要是可以，昨天晚上我就直接給你抱走啦！那是總部為了修復系統崩壞給的補丁，用完不補。】
再多，被判過度干涉位面的歷史軌跡，會被銷燬的。
鹿茗重重嘆氣，若虛回到攝政王府了，如今這攝政王府便是鐵桶一塊，只怕比皇宮還森嚴些。
想逃，只能讓若虛心軟。
讓他重新相信她，再……狠狠地欺騙他。
他……真的會瘋的。
不，他現在已經有些瘋了。
而這一切，都拜她所致。
鹿茗的心臟彷彿一個漏了氣的氣球，只覺得身心俱疲。
晌午時分，若虛端著食盒回到籠中時，鹿茗仍保持了晨時他離開時的姿勢，潔白的肌膚上，點點紅梅綻放，墨色的長髮隨意散落著，帶著淒厲頹敗的美。
眼角含泣，不知剛剛哭了多久，長睫微微抖動，如一隻將死的蝴蝶。
她還在，沒有憑空消失！
這個想法讓堵在心裡的瘀滯消解了一分，眉眼都緩和了不少。
剛剛，若虛交代了暗衛的事，又取了食物，便馬不停蹄地往鹿茗這兒趕，生怕一個沒看見，她便如那日在閔城一般憑空消失了。
留下那一具毫無生機的假皮囊。
“吃飯。”若虛將食盒放在桌上，將食物一一擺出。
語氣生硬，是命令，不是商量。
鹿茗沒什麼力氣，卻又不想因這些瑣事與若虛起衝突，便咬著舌尖強迫自己支撐著坐起身，飄搖著向他走去。
腳下彷彿針扎，一時腿軟，便朝地上跌去。
若虛腳步迅速，兩步便行至她身前，鹿茗重心不穩下意識向前一抓，便拽住了他的腰帶，前額磕在他的鎖骨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不必急於這一時，”若虛很滿意鹿茗這個“投懷送抱”，將手輕輕搭在鹿茗的腰間，“你我來日方長！”
“吃飯，”若虛指了指桌子，“我可不希望你一會兒因為體力不支暈過去。”
一會兒做什麼體力活……他還要宣洩嗎？
鹿茗站直，傀儡般聽話，並未多說便坐在了桌旁。
若虛表情一滯，眼神在她身上流轉，她……還未穿衣服。
鹿茗低頭，順著他的視線看著自己的模樣，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禁.臠麼，哪兒來的尊嚴。
桌上飯菜還熱，三葷三素皆是按著鹿茗的喜好來的，鹿茗怔怔地回頭看了若虛一眼，他準備還俗了？
也是，都破了色戒，還忌諱什麼呢。
明明一點胃口都沒有，鹿茗還是將食物塞進嘴裡，強迫自己咀嚼、吞嚥，可五臟六腑都疼著，吞嚥變得艱澀，手上卻沒停，滿嘴的食物彷彿是她如今的處境，逼迫自己接受，卻不如放棄來的容易。
莫名得有些乾嘔，眼角溢位淚光，好在沒有真的吐出來。
鹿茗如行屍走肉般的態度，讓若虛心底生出一股無名之火，那正在咀嚼的食物好像是他的愛意，讓她沒來由得噁心。
可再如此機械地嚼，只怕會咬了舌頭。
“夠了！”若虛聲音冷鷙，“別吃了，吐出來！”
鹿茗仿若未聞，仍填鴨般向自己的嘴裡塞著食物。
“我說吐出來！”若虛伸手，一把捏住了鹿茗的下頜，一根手指不由分說地撬開了她的嘴巴，鹿茗下意識地咀嚼咬在他指骨上，他仍置若罔聞，直將她嘴裡的食物全部摳出。
鹿茗乾嘔了兩聲，放棄了手上的動作。
食物殘渣也沒有抹去，鹿茗抬頭看向若虛的眼睛，彷彿在等待下一個指令。
若虛眉頭緊鎖，她就是能夠輕易讓他不捨，惹他憐惜。
“張嘴。”若虛端了茶水遞到鹿茗面前，幾乎是用杯沿撬開了她的嘴，看著她喝了一口，茶杯沒動，鹿茗似是思考了一刻，又吐了出來。
茶杯放下，若虛便將鹿茗穩穩抱起，向著隔斷後的浴池而去。
浴池中長流溫水，氤氳得氣氛潮溼。
伴著一聲抽息低喘，水面翻起層層漣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