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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凝搖搖頭，666給她確認過了，她有孕了。
只是不知怎麼回事，反應特別大，一站起來頭暈目眩，只得躺下。
她的目光只能盯著一處，否則就天旋地轉，所以她此刻的樣子像極了病入膏肓。
芸香擔心壞了，“娘娘，要不要請御醫來瞧瞧？”
她閉著眼睛，招招手讓她過來，“我這個月月事是不是推遲了？”
芸香算了算日子，點頭，“是。”
一瞬間巨大的驚喜和震驚又席捲了她，這一天天的，她的小心臟差點受不了，“娘娘，您的意思是……是不是……奴婢想的那樣？”
姜晚凝微眯著眼睛，看她的眼睛裡的星星都快要冒出來，笑了下，點了點頭。
芸香高興地想要驚呼一聲，被姜晚凝制止了，“消停會兒，我頭暈。”
芸香一時間興奮地有些手足無措，生怕姜晚凝有什麼閃失，在一旁走來走去，“娘娘，這麼大的事，咱們得請御醫確認，還得告訴皇上一聲吧。”頓了一下，她又搖頭，“還是先讓御醫確認，您以前也有月事推遲的情況，對，一定得確認，不能鬧出烏龍。這不是鬧著玩的。”
“你怎麼突然變得婆婆媽媽了，先別請御醫，這才剛過日子，號脈也號不出什麼來，我現在處在風口浪尖，勞師動眾憑白的遭人口舌。”
姜晚凝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著實很累。
芸香點頭，冷靜下來之後，心裡又開始惴惴不安，“娘娘得皇上專寵，讓奴婢差點忘了，後宮裡那些娘娘秀女們也是皇上的女人。若您真的有了皇嗣，就是給了其他人希望，到時候皇上再寵幸別人怎麼辦？”
姜晚凝一條胳膊橫搭在眼睛上，“你想的還挺多，咱們是在後宮，就不該患得患失，後宮裡的女人，都是給皇上開枝散葉的。”
她刻意忽略了心中的想法，給了芸香標準答案。
“可是，皇上現在對您這麼好，以後再對別人好，您不難過嗎？”
“難過嗎？”姜晚凝咀嚼著這個字眼，這個問題她從來沒有細想過，“或許會有些失落吧。”
“娘娘……”芸香看著她這樣，無端有些心疼，她此刻才意識到，後宮的女人，可真多啊。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
臨近傍晚，蕭雲瀾才出現。
姜晚凝聽見床邊的動靜，睜開眼睛看了看，只覺得像喝了假酒一般，對影成三人，就又閉上了眼睛。
蕭雲瀾不明所以，看了芸香一眼，芸香話在舌尖滾了一遭，又搖了搖頭。
“你怎麼伺候的，你主子怎麼了也不知道？”蕭雲瀾低聲責問芸香。
姜晚凝伸過手，拉住蕭雲瀾的衣袖，“皇上，您怎麼剛來就來怪我的丫頭了。”
蕭雲瀾握住她的手，坐在床上，“請御醫看過了沒？”
他身上的龍涎香撲面而來，讓她頭腦清醒了些，她有孕了本不該聞這味道的，此時居然有些貪戀。
她睜開眼，臉色沒那麼蒼白了，“是臣妾不讓她請的。臣妾沒什麼大礙，就是有些提不起精神。看見皇上，臣妾覺得好多了。”
她說的是實話，可在蕭雲瀾聽來，卻是在向他撒嬌。
這些天，看慣了她活色生香的模樣，驟然見她如此無精打采，他心裡突然湧出恐慌。
他將她扶起來，靠坐在他懷裡，柔聲哄道，“凝兒聽話，讓御醫來看看？”
“皇上，臣妾不想吃那些苦藥渣子。”她轉過身來，圈住他的脖子，一雙眼睛霧濛濛，水汪汪的，“皇上，臣妾不想見那幾個糟老頭子，就您陪我好不好？”
芸香悄悄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蕭雲瀾垂眼看著她，心裡軟的一塌糊塗，低頭在她眼睛上吻了吻，只能依著她。
半夜，姜晚凝醒來的時候，另一側的床榻微涼。
外間有人說話，她披了件衣服起身，燭光盈盈，蕭雲瀾正在看摺子。
李德福在他身旁伺候。
“皇上，銘辰公子醒過來了，但是溺水時間太長，加之受了驚嚇，醒來後神志不清，一時哭一時鬧，瞧著是……”
蕭雲瀾執硃筆的手頓了頓，“可查出是誰下的手？”
“是吳王府中一個負責採買的家丁，失手將公子推下湖中的，吳王夫婦使盡了手段，那個家丁還是一口咬定，是他不小心的。”
“家丁人呢？”
“死了，據說是因不堪折磨，自盡的。”
“家丁可還有家人？”
“這也是最蹊蹺的，那家丁是個孤兒，無父無母，也無兄弟姐妹，江州人士。”
“江州？”
“是，江州每年水患，有人流離失所，也有人因此喪命，孤兒很多，在京城的安濟坊中收留了很多幸存的老人和孩子。這個家丁是在安濟坊長大的。”
“安濟坊？將安濟坊所有人的籍貫和社會關係查一遍。”
“是。”
“另外，慧貴妃近日來所有的吃穿用度，都嚴加小心，另外，安排人日夜守護貴妃安全。”
“是。”
李德福退了下去。
姜晚凝走出來，為蕭雲瀾披上氅衣，“皇上，夜裡風大，小心著涼。”
蕭雲瀾放下筆，將她的雙手裹在掌心，“吵醒你了？還早，快去睡吧。”
“皇上，您擔心有人會對臣妾不利？”
“防人之心不可無。”蕭雲瀾抬手撫上她的臉，“別想太多，一切有朕在。”
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腸總會無端變軟，姜晚凝偏頭在他手上蹭了蹭，像只尋求安慰的貓咪。
蕭雲瀾嘆了口氣，轉頭滅燈，將她打橫抱起，重新回到床上。
“朕陪著你，睡吧。”
……
次日，蕭雲瀾一走，姜晚凝的精神也隨之萎靡。
連著好幾日，都是如此。
蕭雲瀾也慌了，隨即召來了御醫。
幾個御醫過手，都撫須搖頭，因她太過異常，脈象虛浮，但又查不出具體病因，因此只開了一些養神提氣的藥物。
“666，我真的懷孕了，你不會騙我吧？”姜晚凝也無奈了。
“有些問題，科學解釋不清，現代科學還沒有發展到它的終結，所以……”
666的電子音帶著一些無奈，這個人工智慧也在對自己產生懷疑。
“娘娘，這樣下去不行啊。您連宮門都出不了，這可如何是好，不知誰傳出您生病的訊息，今日好幾位娘娘來看您，都被奴婢打發走了。”
芸香焦急，桌上擺的都是些清爽可口的小食，油膩的姜晚凝看都不能看一眼。
正值中午，登慶過來送餐。
他一邊往外端，一邊問候。
“芸香姑娘，娘娘今日可好些了？”
“娘娘身體好好的，到底是誰在嚼舌根子？”芸香抬高了嗓子。
“宮裡都在傳，娘娘身體有疾，想不知道都難啊。”
登慶受過姜晚凝大恩，看不得她受苦，也急得抹眼淚。
“先前奴才妹妹病重，是娘娘賞了銀錢，妹妹的病才算好，如今，娘娘遭此大難，奴才卻幫不上娘娘的忙，奴才真是沒用。”
“別這麼說，你只要不信謠不傳謠就算報恩了。”
“嗯。奴才曉得的。”
送走登慶，屋子裡安靜下來。
姜晚凝和芸香的視線相撞，異口同聲，“有人搞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