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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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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溫翎和辛景之安靜的走在清竹巷裡,二人相顧無言。

而何昌恆在經過一夜的苦思冥想後終於記起了那個少年柳荀,他最終一一訴說起來。

四年前的一日,下面的人突然來報,清竹巷有一少年大張旗鼓的尋找聲音來源。何昌恆本來認為他翻不起什麼風浪。

直到暗探回來說有一個少年曾偷摸的從張存家中溜出來。何昌恆派人去查,竟然發現那個少年就是柳荀。

次日中午,他便去往清竹巷柳家想要藉助官府辦案而瞭解柳荀到底知道多少。他才進屋,柳荀便驚喜的迎了上來,見到他便把事情如倒豆子一般說出來。

柳荀說他那日看到張存偷偷摸摸還帶了許多糧食便起疑跟了上去,而張存也沒有發現他的存在。當他跟著他到達盡頭時他竟然發現許多被囚禁的人。

柳荀不敢聲張便扭頭回到柳家,沒成想被何昌恆的暗探看到。所以當柳荀看到何昌恆那刻只是以為仰慕之人聽聞他的事蹟來詢問他的一些情況進展。

柳荀沒有設防,便把所有東西說了出來還猜測背後之人能力很大,不然絕不可能建造這麼大的地下迷宮還讓人一無所知。

柳荀殊不知站在他背後的何昌恆眼神早已經晦暗起來。下一瞬,柳荀便被何昌恆一劍捅穿。

當昨日何昌恆說到這時,他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後悔。他說他又想起了那個少年的眼神絕望的不可置信的後又不甘心的。最終那樣驚豔才絕的少年在被他最仰慕的人所殺死。

可是當柳荀斷氣後,何昌恆不放心便將他交給暗衛處理好痕跡,並於仵作勾結將死因往怪力亂神那邊引。最終,少年最後一絲體面也被剝奪,面目全非,死狀悽慘。

但是,何昌恆從那時日日做噩夢,夢中一直回放著少年死前不甘心的眼神。在他愧疚之下,他給了柳家二老一大筆銀子以求心安。

慢慢的,最終隨著時光流逝何昌恆到底遺忘了這位慘死的少年。

辛景之一把拉住跑神的溫翎嘴裡嘆息∶“到地方了,我說還是你說。”

溫翎猛然回神,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柳家門口。

她嚥了嚥唾沫盡力揚起一抹微笑∶“你說,我們還有必要將此事告知他們二人。斯人已逝,二人的年齡也已經大了,還不知能不能”

溫翎話還未說完,辛景之立馬打斷她堅定的說∶“柳家二老有權利知道真相。善意的隱瞞可能會讓人抱憾一輩子。”

溫翎聽完恍惚一下後又抬頭看向面前的少年∶“我知道了,這件事就由我說吧。”說完,溫翎敲門而進。

半晌過去,溫翎關門出來。只聽見在最後一絲門縫關上前院子裡傳來兩位老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溫翎強顏歡笑的看向辛景之∶“我一一給二人講完過程也進行安慰了,但是我覺得還是要給他們一點自己的時間。”

辛景之點點頭,二人轉身離去回到知府。

還未進門,溫翎便看到沈家的馬車,心下一動。她便先讓辛景之回到知府裡等她。辛景之走後,溫翎一把登上馬車。

馬車裡,沈燦顏正在閉目養神。她聽聞聲音便睜眼看向來人,發現是溫翎後便又又閉上眼睛。

溫翎平靜的問她∶“與何昌恆聊的怎麼樣。”

沈燦顏暗了暗神色,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突兀的問了一句∶“他在哪?”

溫翎一時想不起來沈燦顏指的是誰。沈燦顏見狀啞聲再次開口∶“那個孩子,姜塵燼”

溫翎一時失語反應過來便說∶“正在知府裡,你要見他嗎?”

沈燦顏搖了搖頭,後又堅定決心∶“我要帶他回沈家。”

溫翎大驚失色。她不懂何昌恆又給她灌什麼迷魂湯了,前幾日還不願意聽到這孩子一點動靜。

溫翎心思千迴百轉,又磕磕絆絆的開口∶“大人的恩怨不要放在小孩子身上,虐待孩子更是不可取。”

是的,溫翎瞬間想過千百種想法,最終認為這種是最合理的。何昌恆肯定說了些什麼話,導致沈燦顏生氣到如此地步,竟然要發洩到孩子身上。

沈燦顏好像知道溫翎的想法無奈的搖了搖頭∶“我是想收養他,你不要想偏了。屆時我會問問他的意見的。”

溫翎立馬如小雞點頭,一把拉開車簾,拉住沈燦顏變下了馬車。她一邊走一邊對沈燦顏開口∶“那孩子比較靦腆,你稍微擔待一點。若他不願,我會給他找個好去處的。”

沈燦顏一邊連連點頭一邊詢問孩子的具體情況。

話落,二人便到了知府後花園,姜塵燼此時正坐在花園裡看著池塘的金魚發呆。溫翎看見他輕聲喊他。姜塵燼聽聞抬頭便看向二人。

只見姜塵燼見到沈燦顏眼睛猛然收縮,他認出她就是父親的娘子,他懂事的時候便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愛自己。

他也經常聽到二人互相冷言冷語,而最經常出現的詞語就是沈燦顏,那時他便知道自己的存在就是個錯誤。想完姜塵燼的心裡更加不安,面色愧疚的看向沈燦顏。

只見沈燦顏一步一步走向他,蹲下身子輕聲詢問∶“孩子,想和我走嗎?”姜塵燼聽聞打了個哆嗦,心裡害怕的想著是不是面前的女子也要像母親一樣將他帶回家毆打發洩。

沈燦顏見狀愈發溫柔∶“不過,我有個條件,你要改個名字才行。”而此時,姜塵燼已經不知道她說什麼了,只知道他應該答應,以此來償還他存在的錯誤。

姜塵燼艱難的點點頭,沈燦顏不再似原本清冷仙人那般而是揚起大大的笑臉看向他∶“那好,那你以後便跟著我姓,那就叫沈安遂。”

聽聞,面前的小孩不敢置信,他不敢相信這麼好的名字會落在自己的身上。他一直以為自己就是卑賤如塵埃的孩子,全部不好的詞語都是圍繞他而展開的。

沈安遂恍然回神,哭著抱向沈燦顏。內心悲切吶喊著∶就算面前的女子是為了哄騙他的信任也沒有關係,因為她給了自己世間最棒獨一無二充滿愛意的名字。

溫翎笑著看向緊緊擁抱的一大一小,心裡感傷又被治癒著,今天的她是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什麼是悲歡離合。

馬車晃晃悠悠駛離了知府,溫翎望著馬車遠去的背影輕嘆一聲。

她轉身去往書房去找韓懷信他們,畢竟如今還有許多後續需要解決。

比如何昌恆、張存、張流、姜安等人將什麼時候開始受刑以及背後之人有沒有具體所在地還有清蘇胡家書信傳至此地在何地方。

溫翎抓了抓頭髮開始煩躁起來嘴裡嘟囔著有好多事情啊。辛景之這時從依靠在門後輕笑出聲∶“阿翎,亦棠可不會生髮之術哦。”

溫翎聽出他的意思,生氣的跑向他做似出手。辛景之極為配合做似要躲。

二人嬉戲打鬧的背影最終在拐角處消失,但開心快樂的聲音仍舊飄散在寂靜的知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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