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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罪人無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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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人的前方,有著一座巨大的黑色建築,建築是用黑色的石塊堆砌而成。

在通往黑色建築的道路兩旁矗立著數十座人首分離的雕像,頭顱被他們端在胸前,視線平視前方,看上去有種別樣的感覺,

這道建築看似龐大,但內部正在可以利用的空間卻只有方寸大小,在其內有一道破損的石碑,上面佈滿了裂紋。

北洛走上前,靜靜望著這道石碑沒有言語。

“就是這個嗎?乍一看是塊無字碑。”岑纓有些好奇地問道。

北洛沒有回答,他對著這石碑緩緩伸出了右手,上面血色靈力湧動。

原本無字石碑上出現了一道道暗紅色的文字。

嗡——

在文字出現後,這處建築的空間像是被改變了一般,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唰!

下一瞬,北洛幾人就出現在了一處陌生的空間當中。

這是一片霧氣繚繞,天色昏暗的世界,在這片世界中整座大地密密麻麻遍佈著各種石碑。

“靈力不同尋常,像是有很多人的意念被留存在了這裡。”

雲無月浮現出來,緩緩說道。

“有危險嗎?”北洛警惕起來。

“不能斷定,雖然都已經是很久以前的意念了,但巫之國頗有些詭異之處。”

“這些碑和外面的不一樣,上面是有文字的。”

雲無月和北洛還在觀察著四周情況的時候,岑纓已經湊到了一處石碑前看了起來。

“是巫臷民留下來的一些話。不止一個人。”

北洛徑直走向了一處石碑。

“這塊碑上提到了巫臷民的力量...他們是因為奇異的流星劃過天空而忽然有了特殊的靈力,這種靈力可以傳給後代。”

看著石碑上的文字,北洛將其讀了出來。

“流星?和魔族異變時的流星有關係嗎?”

岑纓不禁想起了魔族入侵人間時,那天星搖墜的場面。

“沒有說道。”北洛搖頭道:“他們把這種不一樣的群星隕落稱為‘天星盡搖’。”

“天星盡搖的說法在很多典籍裡確實可見,但從未被提到過有這樣的威能。”

岑纓也在腦海中回想起曾經所看過的書籍。

“後來他們意外地從某處異界得到了一種植物,這種植物的力量介於虛實之間,能夠很好地契合巫臷民的法術。”

北洛繼續說道。

“想必這就是半魂蓮了。”

姬軒轅聽北洛這麼一說,也明白了過來。

“嗯。他們開始栽培半魂蓮,認為這種植物是天地所賜。四百多年過去,又一回天星盡搖時,發生了可怕的災禍。巫之國半數以上的人陷入沉眠,從未見過的怪物出現在海島上,不可見的力量牽引著半魂蓮的靈力於上空呼嘯而過...”

“巫臷民不斷地毀去半魂蓮,並且和那些怪物廝殺,直到天星盡搖結束,大多數沉睡的人也沒有了氣息。”

撫摸著石碑上的文字,北洛向眾人繼續解讀著上面所記載的內容。

“這...這不就是魔物透過夢境來到人界嗎?”

岑纓一驚,看向北洛立馬說道。

“這個人提到了‘看不見的力量’,也就是說當時的巫臷民已經能感覺到夢域的存在?”

姬軒轅問道。

“關於半魂蓮的漫長的爭執到來了。有人覺得這種異物不該被留存世上,有人卻認為災禍只是意外。”

北洛繼續道。

“都發生這麼大的事了,難道不是寧可信其有嗎?”

岑纓有些不敢相信。

“擁有過非同一般的力量,又有多少人甘心放棄?”

姬軒轅嘆了一口氣,搖頭道。

“這個留下文字的人並未經歷當年的慘禍,他是說祖先在半魂蓮一事上沒能爭出任何結果,千百年間為此死過人,流過血,但大多數巫臷民都認為他們已經可以控制半魂蓮。”

岑纓摸著下巴,順著北洛的講述說了下去:“總之半魂蓮沒有絕跡於巫之國,甚至還被離開這裡的人帶去了中原。”

“從巫之堂所擁有的法術來看,巫臷民始終未曾放棄尋找半魂蓮、天星盡搖、夢域還有魔之間的關聯,他們的確找到了。”

一邊說著,北洛一邊還在這片碑林世界中前進。

突然,他發現了一座極為高大的石碑,被修築在一處四四方方的石臺之上,很顯然這上面記載的東西是極為重要的。

北洛趕緊走上前,輕掃了一眼上面的文字,不覺發出了一聲驚歎:“巫之國的蘇生之術...”

“找到了?”聽到北洛的聲音,岑纓立馬跟了上來。

“最初的時候這是一種附魂術,多半是為了讓年老體衰而亡的人重新得到年輕的肉身。”

北洛看著上面記載的文字緩緩說道。

“魂魄應該不能同肉身真正的契合,只不過是以靈力來操縱屍體。”

姬軒轅端起手,冷冷地看著上面所記載的文字。

“這是為了長壽去奪走別人的生命?而且看巫炤和司危的情形,就算‘活’了過來也需要很多的血肉供養。”

一旁的岑纓不覺打了個寒顫。

“所以即使有些權貴們想繼續使用這種法術,也因為反對的人太多而只能同意將之封為禁術。但這種附魂術十分精妙,最終變成了一種刑罰。對力量強大的人施術,他們死後就能以魂魄之力繼續操縱自己的身體。”

“他們隨著時光流逝而消亡,生前越強的人,這段時間便會越久,足夠被訓為悍勇的奴僕。如果在那之前不想讓他們繼續‘活’下去,可以用名為‘磔’的刑具刺入心臟,毀形滅性。”

在這石碑前的石臺上,還擺放著一把看上去像是骨制的石刃一樣的利器。

“既然先前都反對了,後來又哪裡來的血肉供養?”

岑纓有些不解。

“被施術的人死後,魂魄將極度痛苦,更勝於遭‘不老藥’控制的僕人。在巫之國,只有犯下滔天大罪,連被拋入罪淵都沒有資格的人才會承受此種刑罰。這樣的人本就極少,流放到罪淵的人獘也足夠成為他們的‘食糧’了。”

北洛看著上面記載的文字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種殘忍的刑法,這巫炤居然敢這樣對自己使用。

“巫炤為了所謂的復仇,竟然不惜給自己用下這樣的法術,他從一開始就想過若有萬一...”岑纓感嘆道。

“因為在他心裡,自己本就是罪人。沒能守住西陵,他懲罰別人,也懲罰自己。”北洛盯著石碑,緩緩道,“他曾經告訴過我每一位鬼師的棺柩前,都會立一塊碑,上面記有逝者的名字和生平。可在那個墓裡,沒有這塊碑。”

“罪人無名,罪人不配留下自己的名姓。”

北洛看著那把骨制的利刃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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