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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彈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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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她們覺得寒酸的人,竟然是葉家小姐。

大家的表情有些精彩,有人慶幸沒有為了討好唐煙對她落井下石,畢竟,這是人家自己家的書院啊,就算唐煙不怕葉家,但是她們怕啊。要是葉家因此而記恨,在書院給她們小鞋穿,那她們的金就鍍不成了。

也有人覺得阿婉太過軟弱,在自己家的地盤上都能讓人欺負了,簡直是太沒用了。

也有人覺得她心思深沉,心機重。

總之,沒有人可以做到盡善盡美,有一千個觀眾,就有一千種看法。

阿婉不去理會大家的看法,而是交代管事把桌子擺在後排。

唐煙也很驚訝,她自詡眼光獨到,去過京城,見慣繁華。卻在一個小丫頭身上栽了跟頭。

驚訝過後,她再細細的打量阿婉,才發現阿婉穿的衣服雖然顏色素淡,但是布料上都織出了精美的暗紋,一看就能知道出工藝的講究,今日只怪她太大意,竟然輕視了這個小丫頭。

不得不說,唐煙是一個善於學習的人。她能成為青州第一才女,靠的不單單是運氣和家世。還有她的深沉的心思和超常的毅力。

也許,經過這件事,她在今後待人接物會更加小心。

桌子也有了,阿婉也沒有真的追究唐煙和丫鬟的責任,她要的僅僅是藉助這個機會,亮出身份,防止以後有不長眼的來找麻煩。阿婉不喜歡以勢壓人,也不喜歡被人被人欺壓。

事情解決了,阿婉就讓管事去回去了。雲逸走之前,深深的看了阿婉一眼,眼睛有光芒閃爍。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唐煙眼裡,她的心直直的往下沉。轉念一想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畢竟阿婉才十三歲,還是個沒長開的小丫頭。而云逸已經十九,早已入朝為官,這兩人怎麼也不可能會有男女之情。

但是,有想到雲逸是葉思遠的入門弟子,阿婉是葉家小姐,兩人肯定是青梅竹馬,兩人暗生情愫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唐煙胡思亂想之際,夫子無崖子進來了。大家都恭敬的給他行了師徒的大禮。

無崖子是個很和藹的人,看起來三十多歲,長得一臉正氣,臉上颳得很乾淨,一身月白色的長衫,讓他看起來有種飄逸之感。

師徒之間互相見禮之後,無崖子就直奔主題——入學考核。

考核很簡單,彈一首曲子,曲子自選,琴自備。

很快。授課室裡就響起了一陣陣的琴音,無崖子都認真的聽著,並且給出評價。一圈下來,雖然大家的水平有高有低,但是都合格透過。

接著,就到了唐煙。唐煙擺好姿勢,大家就屏息靜神,因為唐煙才名在外,特別是彈得一手好琴。聽她彈琴,不止是耳朵的享受,更是可以學到很多技巧,所以,大家都很珍惜這次機會。

唐煙手指一動,圓潤清脆的琴聲就從琴絃上飄了出來,大家都聽得很認真。無崖子的笑容淺淡,給出了一個很好的評價。

實則,只有唐煙自己知道,她彈得心不在焉,雲逸的那個眼神,讓她無法平靜。

唐煙彈完,就輪到了阿婉。阿婉用的琴很普通,曲子也很普通。曲子彈得並不出彩,只能算流暢。

阿婉的表現,在唐煙這樣的才女面前,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大家本來對她還期待頗高,聽過她的琴音,難免有些失望,心下更加認定她是一個平庸之人。

阿婉彈完,就到了劉雨。

阿婉注意到,劉雨的手不停的攪著衣角,看起來有點侷促不安。再看她的琴,真的是極其普通,甚至是有些劣質,阿婉目光閃了閃,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琴推過去。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

劉雨看著阿婉,心下稍安,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這個看起來普通的小丫頭,其實並不簡單。直覺這種東西,最是沒有依據,但是,就是有人相信。

劉雨定了定心,把手放在了琴上。只覺得琴身觸手微涼,光滑溫潤。琴絃的軟硬適中,勾弦時也不傷手指。心下了然,這位葉小姐的東西,看起來普通,其實都不是凡品。

劉雨擺開姿勢,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可是她手指一動,大家都目瞪口呆。

阿婉音色溫潤的古琴,在她手下,發出了撕裂的魔音。

她的表現,沒有一點技巧,完全就是第一次碰到琴的感覺。

聲音一出,大家都安靜了,劉雨也有些難為情的停下了,怯怯的看向無崖子。

也許是聽了一上午的琴音,無崖子也有些倦意,陡然被這麼一驚,整個人都醒了,看著劉雨手中的琴,眼神裡有些心痛。又看到劉雨小心翼翼的樣子,竟然止不住的笑了。笑聲爽朗,聲音裡偷著歡快,大家在他的帶動下,也笑了起來。

劉雨在這種笑聲裡,也漸漸的平靜下來,因為大家並沒不是嘲笑她,只是單純的,愉悅的笑。

大家笑完,劉雨也恢復了鎮定。起身給無崖子深深的行了一禮:“劉雨出醜了,還請夫子見諒。劉雨並未學過琴,貿然彈奏實在是魯莽,還請夫子責罰。”

一番話,言辭懇切,目光灼灼,讓無崖子也不忍心責罰。無崖子擺擺手,安撫了劉雨。並且叮囑阿婉多指點她,這一頁也就揭過去了。

而另一邊的劉芸,眼睛裡透露出濃濃的失望與不甘,她只覺得劉雨的運氣太好。這樣出醜也沒能讓夫子厭惡,還趁機攀上了葉家的小姐。

劉雨在鄉下,是沒機會學琴的。過年的時候,劉縣丞回鄉祭祖的時候看到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劉雨。

心裡有些虧欠,便把劉雨接到青城,打算培養一下,給她找個好婆家。一則全了他做父親的責任,二則還可以為他的仕途鋪路。

可是,劉雨的到來,讓劉芸產生了危機感,於是便暗中給她使絆子。卻沒想到,劉雨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學會了祭祀舞,還在花朝晏上出了風頭,這更是讓她嫉恨。

所以,她並沒有告訴劉雨,開學考核這件事,本想讓她出出醜,卻沒想到,反而成全了她。

想到這裡,劉芸眼中的恨意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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