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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來暑往,已經兩年有餘,李源已經能到處走動了,小芳也長成美麗的大姑娘。
這天小芳正在田裡耕作,忽然聽到嘈雜的馬蹄聲,還不止一人,這是幾年中為數不多的,因為這裡是廢城,屋倒牆塌,死屍遍野,幾乎被當作亂葬崗,很少有人會從這裡路過,而這也是他們能安全生活的原因。
但今天平靜被打破了,小芳趕緊藏好農具,自己也躲了起來。
只見有兩人在前面跑,身上還掛了彩,後面有七八個人在追,看樣子像是官兵,不過穿的平民百姓服,邊追著邊罵罵咧咧。
前面兩人體力漸漸不支,一人摔下馬來,另一人也翻身下馬,忙攙扶起地上的人忙叫“師傅,師傅,你怎麼樣?”
一邊扶於廢屋之中。
後面追趕之人也翻身下馬,把廢屋圍了起來,其中一人叫道“阿巴圖,不要跑了,你跑不了了,乖乖給我回去,我給王爺求情,這件事絕不追究,如若不然,只能橫死亂墳崗”說著,小鬍子男就想走進廢墟中。
“哲布,你不要再說了,我對王爺怎麼樣你也清楚,王爺想要我的命,你能阻止?”
“好吧,我們也不再兜圈子,你只要交出王爺要的東西就行了,什麼東西不是身外之物,能有多重要?”
哲布大聲喊道。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我答應此物絕不外傳,就一定不能食言,哪怕失去性命.”
阿巴圖回答道。
小芳暗想,此人倒也是條漢子。
只見哲布一邊靠近,一邊對外邊打手勢,雖然看不懂什麼意思,但是知道不是好事。
果然忽然聽見刀光劍影打了起來,本想著阿布圖一定武功高強,畢竟後面七八個人追了一路,也沒能得逞。
雖然小芳不懂武動,但肉眼看見阿巴圖明顯落於下風,哲布東晃一刀西晃一劍的根本就是在戲耍。
反觀阿布圖刀刀致命,可總是被輕易化解。
小芳看的迷茫,明明一刀就能要阿巴圖的命,為啥處處讓著,真讓人丈二摸不著頭腦。
突然,一人從裡面殺出,護在阿巴圖身前,那是阿巴圖的徒弟,也是一副拼命地打法,劍法凌亂,但總是堪堪躲過攻擊,明顯是故意藏拙。
哲布被這突如其來的進攻打亂了腳步,慢慢向後撤,一張漁網從哲布後面飛過,把徒弟裹得嚴嚴實實,徒弟拿刀去割,漁網分毫未斷,反而越拉越緊,不得已只能丟掉護刀,哲布哈哈大笑“此乃精鐵所煉,一般刀具不能傷之萬一,反而越掙扎越緊,你還是安穩些吧.”
“阿巴圖,我敬你是條漢子,還有王爺愛惜你的才能,所以處處留情,不然你以為真的殺不了你嗎?你還是說吧,不然愛徒也會因你而死”哲布威脅道。
“師傅,不要管我.”
徒弟喊道。
“嗯,真煩人,阿斯干,割掉他愛徒的耳朵”哲布故意把愛徒說的很重。
一個叫阿斯干的隨從應聲說道:“是,就是我的刀有點卷,估計時間會有點長,還望大人給我時間.”
“這點你放心,我們別的沒有,就是有時間!”
一群隨從哈哈笑著異口同聲說道。
接著是鬼哭狼嚎,讓人聽了撕心裂肺,在空蕩蕩的廢墟中更顯得陰森可怕。
果然是折磨,片刻的事足足一杯茶的功夫才完成。
“已經割下,前來複命.”
阿斯干說道。
望著血淋淋的耳朵,阿巴圖怒道“這是我們科爾沁子民所謂麼,這簡直是惡魔行徑.”
徒弟也叫道:“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的,這麼折磨人不是好漢所為.”
誰知哲布這次並沒有被激怒,反而嘆了口氣道:“我是連家人都無法見到,連兄弟也無法保護的混蛋,追你們一個月有餘,遲遲不捨地下手的軟蛋.”
阿巴圖也清楚每次執行任務,王爺都會把他們家眷接入王府,說是保護,其實是為了監管,完不成任務就會全家被殺,阿布圖也因此是全家被殺,才執意離開王爺的。
哲布嘆口氣後,手一揮:另一隻也割了吧,誰讓他跟了個好師傅呢!又是一陣鬼哭狼嚎,小芳覺得徒弟沒有意志,一點不如師傅有骨氣。
就在哲布又要砍掉徒弟一個手臂時,阿布圖道:“住手,要我說也行,答應我一個條件.”
哲布忙揮手製止,說道:“可以,別說一個,十個都答應,哎,本來我們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同是科爾沁的子民,都是因為王命難違.”
“我徒弟跟我多年,我不行了,我不能讓他跟我一樣亡命天涯,給他謀一份好差事,不要再像我們一樣打打殺殺了.”
阿布圖坐在地上決絕的說道。
“好,這事包在我身上,不僅他,就是你想回去也不是不可能.”
哲布高興地說道。
“算了,父母因我而死,我豈能獨活?”
阿巴圖低聲說道。
“你的事我也知道,是非曲直我不敢評論,但你確實受委屈了.”
哲布說道。
阿巴圖側身拿出一把匕首,一瘸一拐的走到馬前,摸著養大的馬說道:“不想你跟我多年,出生入死,沒有死在戰場上,竟然死在我手中,真是笑話.”
笑聲中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一手捂著馬的眼睛,另一隻手起刀落,鮮血如箭,噴湧而出,戰馬應聲倒地。
接著阿布圖在馬肚子上劃了一道,伸手從裡面掏出一個油布包裹,開啟包裹是一個精緻的小盒子,眾人立馬下馬跪下,哲布接過盒子。
轉身上馬,吩咐手下留下銀子和創傷藥就要離開。
阿布圖道:“不必了,記著答應我的話.”
說完匕首深深刺入胸中,靠著地上的的戰馬,慢慢倒了下來,這一下,阿布圖料到了,卻沒想到這麼快,想想他的現在未必不是以後的自己,於是下來對著阿巴圖跪下拜了三拜,就要想挖土把他埋了,突然一個聲音傳出:“慢”眾人望去竟然是阿布圖徒弟,只有哲布沒有驚訝,也沒有回頭。
在眾人驚訝中,徒弟走向阿巴圖厲聲說道:“這該死的阿巴圖,害我失去耳朵,我豈能讓他好死,”說著提刀就要往屍體上砍。
哲布揮刀擋住,只聽噹的一聲,火花四起,這是有多狠啊,這一刀如果下去,能將阿布圖一分為二。
“人都死了,你又何苦再侮辱他呢?”
阿布圖道“住嘴,想下自己身份.”
徒弟說道“是,都統.”
阿布圖說道。
阿布圖的徒弟竟然是都統,這誰能想到,就連這也不過是副都統,別人只是驚訝,阿斯干卻有苦說不出,剛才有多得意,現在就有多後悔。
又聽都統說道:“不是王爺之命,我能在他身邊三年,這該死的阿布圖,三年我竟然一無所獲,不知道錦盒一點訊息,原來早就藏在馬腹中,今日不自殺,我也要殺了他,不然難解我心頭之恨.”
小芳看著這位都統兩耳全沒,張牙舞爪的樣子,想笑卻不敢笑,心想,自己笨不說,怪人家奸詐,真是白布做棉襖——正反全是理。
“不準埋了,我要讓他暴屍荒野,讓野狗吃了他,永世不得投胎.”
都統惡狠狠地說道。
“阿布圖還不上馬,到前面把我耳朵接上.”
哲布不得不上馬跟隨,都統策馬到阿斯干身邊,阿斯干看著都統,顫悠悠的說道:“手下不知是都統,多有得罪,”說完揮刀看下手臂,都統看都不看一眼,策馬狂奔而去,隨從幾個人趕緊下馬拾起手臂,簡單包紮後也跟著離去,片刻寂靜的荒野再次恢復了,只有烏鴉時不時的叫上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