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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時空的古國,不像二十一世紀,有專做以假亂真身份證的人。
那玩意兒卿灼灼自己都會。
可現在這時空,戶籍長什麼樣她也不知道。
看來只能先換個客棧再作打算。
懷中揣著的萬兩銀票,足夠她在殺死南宮煜之前逍遙自在。
她自問,殺一個目標最晚沒超過半年。
街巷漸漸寬闊,行人越來越多,熙熙攘攘大有沸騰之勢。
“快些快些,午門在殺人呢……”“聽說是凌遲,我這一輩子還沒見過凌遲呢,快走快走……”“三哥你等等我,我娘說西涼太子不該凌遲,該凌遲的是西涼公主卿灼灼,你們去湊什麼熱鬧……”卿灼灼冷漠地走著,身旁人飛奔而去,有人不小心擦著她的衣袖,回頭笑嘻嘻作揖道:“公子爺對不住了,小的去看斬首呢,您也是去看的嗎……”七月的日光,忽然晃得她睜不開眼。
她想起二十年前,6歲的她縮在垃圾堆前翻找食物,冰冷的目光警示著同行的流浪兒,連boss的加長林肯停在身旁猶不自知。
她最終還是到了午門。
記憶呼嘯而出,由不得她忘記。
溺愛妹妹的兄長、相信妹妹的兄長、最後關頭仍不忘吩咐親衛保護妹妹的兄長——西涼太子卿子逸就在高高的石臺上。
被無數死囚的鮮血染紅的石臺,早已汙穢不堪,一襲慘白囚服的卿子逸奄奄一息地被綁在粗大的鐵架子上。
厚重的鐐銬,一眼便知過了千斤。
他的手腕處詭異的耷拉著,卿灼灼知道是被外力扭斷所致。
他的臉上汙漬斑斑,卻掩不住他俊秀的容顏。
那種氣質一眼便知是天潢貴胄,縱然穿著最劣質的囚服,縱然早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圍觀的百姓越聚越攏,她被擁擠的人流推到他不遠之前。
同樣的眉,相同的臉頰,唯一不同乃是卿灼灼的水眸似西涼皇后,卿子逸的雙目似西涼國主。
一個絕代風華,一個俊秀軒雅。
不用別人說,她也能一眼認出他是自己的兄長。
午時還未到,卿子逸還不曾被剝光縛上漁網。
然而,卿灼灼忽然想起了前世。
她是個孤兒,因受不了變態院長的虐待,從孤兒院裡跑了出去,從此流浪在大街小巷。
她問人要過飯,垃圾堆裡翻過吃,也跟華貴婦人的狗搶過狗糧。
五歲以前,她根本不知道吃飽是什麼感覺,每天每天都餓得發暈。
直到boss發現她、收留她、培養她,將她打造成一把殺人利器。
她從來沒有享受過親情,boss的關懷更像是一個殺手在擦拭一把左輪手槍。
而她被冰冷的絲帕擦拭的時候,曾試圖尋找一絲溫暖。
為此她差點失去左手,她總算知道boss始終是boss,絕不會是親人。
所以這些年來,她從沒有奢望過親情。
此刻,親情就擺在眼前。
只要她伸手,她就能夠到。
她抬頭,望向遠處高高的監斬臺。
比行刑臺恢宏數倍的監斬臺上,棗紅朝服的官員正在點頭哈腰,佈滿皺褶的老臉上笑顏如花。
在他面前,一襲墨袍的年輕男子端坐在監斬臺上,頭頂的紫金冠在日光下發出耀人眼目的光輝。
不用他開口,午門外圍觀的上萬百姓都知道他的身份。
那是南楚國最尊貴的王爺,剛剛滅了西涼的振國大將軍南宮煜。
正值新皇登基的盛世,又逢開疆拓土的奇勳,南楚國帝都的百姓興奮自豪。
那個讓他們深以南楚百姓身份為榮耀的人,就是此刻高高在上的南楚煜王。
而映襯他們榮耀身份的人,就是被綁在鐵架子上,等待凌遲的西涼太子卿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