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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無眠的,不止是沈弋和葉書渝,還有葉母。
葉母找人連夜查了沈弋的資料,又託人聯絡了沈弋以前的班主任,打算問一問他的情況。
之前聽了也葉書渝說沈弋的家庭情況不好,但是,沒想到會這麼不好。
能夠在這樣的環境裡活下來,甚至現在能年年拿第一,真的很不容易。
葉母一早就下樓了。她剛走到單元樓門口,就看見了靠在臺階上的沈弋。
他蜷縮著身體,眼底的黑眼圈格外明顯,唇邊長了小胡茬,緊緊抱著自已,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葉母是母親,最捨不得孩子這樣。
她剛動了下身體,沈弋就顫著眼睫醒來。
清晨的冬天是最冷的,太陽還沒照到這邊,只有霧氣和冷氣。
沈弋注意到葉母,僵硬的動了動身子,啞著嗓子開口,“阿姨。”
葉母走過去,扶起沈弋。
他的手冰冷,毫無一絲溫度。
“一起去吃個早餐嗎?”葉母問他。
沈弋一愣,隨後點點頭,“好。”
維持蜷縮的動作太久,沈弋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葉母從手挎包裡掏出一個暖寶寶,撕開包裝袋,塞進沈弋的手裡,“先暖暖吧。”
“謝謝阿姨。”
等到沈弋能動的時候,葉母才和沈弋一起到了一家早餐店。
沈弋沒有忌口,葉母就要了兩碗餛飩。
在沈弋的對面坐下,葉母盯著他臉上已經結痂的傷口,問,“他經常這樣打你嗎?”
在葉母這裡,沈弋沒法維持著那一絲沒有用的尊嚴。他抿著唇,手捂緊了暖寶寶。
“嗯。”
餛飩上的很快,葉母示意沈弋先吃,兩人吃完飯之後,葉母才重新開口問。
“介意和我說一下你的家庭情況嗎?”
暖寶寶很熱,溫度從掌心傳到五臟六腑,又傳到四肢百骸。
沈弋輕聲開口,“我的父母在我十歲的時候離婚了,母親改嫁,父親是個工地工人,但是每天都酗酒賭博。這樣的日子,從十歲一直到現在。”
其實說起來也沒有很久,才不過七年而已。
這七年,沈弋早就習慣了。
葉母若有所思的點頭,隨後掏出手機,“可以加個微信嗎?以後要是晚自習需要家長監督,可以找我。”
沈弋詫異的抬頭,漆黑的眸子中是忍不住的震驚。
葉母見他呆滯的模樣,彎了彎唇,“小渝說,她這次成績進步這麼大,都是你的功勞。我是在替小渝謝謝你。”
沈弋拿出手機,加了葉母的微信。
葉母早上有個會要開,從這裡到公司還要很遠,她不方便再繼續待下去,起身說道,“以後喊我姜姨就可以。”
姜姨。
缺失了很多年的母愛的沈弋,第一次從葉母身上感受到屬於母親的溫柔,他在心底將“姜姨”兩個字喊了無數遍,像是想要深深刻在心底。
葉書渝醒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套上外套去找沈弋。
單元樓的門口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眼底的期待瞬間失落,葉書渝失落的轉身,剛邁出一步,就聽見身後有腳步聲。
她毫不猶豫的轉身朝後看,不是沈弋,而是一個剛出去鍛鍊回來的老奶奶。
心裡記掛著沈弋,早上洗漱時,葉書渝都是心不在焉的。
她邊走路邊踢著小石頭,直到石頭滾到了旁邊的草叢裡,她才慢悠悠的抬頭。
今天醒的早,來學校也早。學校門口幾乎沒有人。
旁邊賣早餐的小販在吆喝著自家的東西,香味在空中飄蕩著,久久未散去。
葉書渝沒有吃早餐的心情,雙手插在黑色棉襖的口袋裡,轉身走向學校。
葉母開完會,直接奔著臨城一中去。
她找到了沈弋高一的班主任,打算問一下沈弋的家庭情況。
沈弋早上說的事情和葉母讓人查出來的差不多,看到那疊資料的時候,葉母心裡就有一個想法隱隱成型。
葉書渝家是臨城市有名的富商,偶爾也會資助一些貧困山區的孩子讀書。聽說葉母來了解沈弋的情況,想要資助他上學時,張老師心底笑開了花。
張老師就是沈弋的高一班主任,也是葉書渝的高一班主任。
沈弋的情況她是瞭解的,有的時候,張老師都會主動幫著點沈弋。
好在沈弋爭氣,年年都穩坐年級第一的寶座。
“姜女士。”張老師看見葉母,連忙請她坐下,給她倒了杯水,“非常感謝您能來資助這些孩子的學習。”
葉母摘下墨鏡,直接開門見山,“張老師,我來就是想問一下沈弋的情況。這幾天,我瞭解到沈弋這個學生,不知道您能不能給我講講他的家庭背景和一些經歷。”
張老師:“沈弋是一個很有韌性的學生,他父親酗酒打人,還來學校鬧過一次。沈弋能夠在這樣的家庭背景下做到次次年級第一,真的很不容易。”
葉母:“如果我想資助他,您覺得怎麼樣?”
張老師笑,“那當然是最好的了,只不過他的父親可能會比較難纏。”
葉母把沈父也調查過一遍,是個賭棍加酒徒,一看就是不知悔改的那種。
反正葉母這一趟主要是為了沈弋來的,打聽到了一些自已想要的,葉母就離開了。
離開前,她去高二部門找了一趟教導主任,希望撤銷沈弋和葉書渝的身上記的處分。
把整理好的材料交上去後,葉母就離開了。她相信教導主任會有公平公正的判斷。
離開學校後,葉母去了葉父的公司,表明了自已想要資助沈弋的想法。
“這個孩子看著不錯,就是這個父親......”
葉父翻看著沈弋的資料,滿意的點頭。
秘書給葉母泡了一杯咖啡,葉母端起咖啡,柔聲說:“父親不是問題,但是這個孩子可能不會接受我們的資助。”
她見過沈弋的眼睛,有一股韌勁,和不服輸。
是對這個不公平的世界的不服輸。
葉父合上資料,“晚點我讓秘書準備好合同和銀行卡,明天我去和他談談。”
葉母放下咖啡,利落起身,“等的就是你這句話。我還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