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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你要下定決心了,我也不攔著你了,不過我再最後跟你說一遍,真的,贏了好說,要是那啥了,你可賴不得我啊,你可記好了我這會是怎麼勸你的,之前借你的幾兩銀子,我贏了該有十兩了吧,都給你了,我可不欠你啥啊!”
“知道知道,不管怎樣,都不怪你,行吧。”柳煜堅持去高階局,剩下的一二十兩銀子全給押了上去,這一輪共有五人參與,柳煜是第四位。
押定離手,眾人依次投擲,第一位投出了“塞”,級別不低,是王彩以下相當高的級別了,那人也十分滿意,似乎勝負已定,輕蔑地看著餘下的四人。
第二位不知是否受他影響,投的是“塔”,這個彩基本上無緣贏家的爭奪了。
第三位正常發揮,不高不低,這樣看來,目前柳煜最大的敵人還是第一位。
拿起五枚木片,柳煜突然發現自已手心裡全是汗,不僅如此,滿頭都是汗,大腦近乎停滯,這種碰運氣的遊戲,再好的腦子又有什麼用?
他現在有些後悔了,主要是第一位投出的彩讓他感覺壓力很大,畢竟,這碰運氣的遊戲,又不看操作,壓力再大也變不成動力啊。
呼吸越來越急,心裡越來越慌,好像什麼未知的恐怖正一點點絞上他心頭一樣。
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只是雙手合在一起,不規律地搖著,他緊張地扭過頭,很想對王子福說如果輸了,就怎麼怎麼樣呢。
誰知王子福此刻也緊張的不行,想要催柳煜趕緊開,在柳煜側身的同時正好伸出手撞上他手臂。
嘩啦一聲!
五枚木片從柳煜手中脫離,快速地向桌面落去,柳煜張嘴結舌,瞪著兩隻大眼睛,震驚且無可奈何地看著空中那五枚木片。
時間真的過得很慢,至少對柳煜來說是這樣,木片在空中的每一次翻轉,都好像五條皮鞭同時抽在他心頭。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一瞬間,無數種情緒紛紛埋伏在他麵皮下,時刻準備強衝出來,可現在還不行,只有等赤紅的雙眼採集到真正的結果之後,呆滯的大腦才會給出最公正的裁決。
啪嗒。
塵埃落定。
“哦!!!耶!啊!耶吼吼!嗚!!!”
一瞬間,柳煜就陷入了瘋狂,雙拳緊握,手指甲幾乎要扎進肉裡,他仰面長嘯,緊張感化為烏有,興奮!刺激!狂喜!紛紛迸現出來,在臉上歡呼雀躍。
而難過,失落與後悔只好黯淡離場,不過它們並不氣餒,甚至有些暗暗期待釋放的那一天,那時它們會和現在的興奮,刺激與狂喜一樣,徹底接管這具身體,那時將是它們的專屬時刻。
柳煜緊緊抱著王子福,依然有些難以相信地看著投在桌上的王彩。
“雉”!
王彩“盧”以下的最高階別,這把,穩了!
第五人臉色很不好,因為他贏的希望太渺茫了,想要贏,只有“盧”,這怎麼可能?
“盧”是那麼好出的嗎?他隨手抓起五枚木片,也沒怎麼搖,就直接投在了桌面上。
王彩“雉”!
又一個王彩“雉”!
整個賭桌都安靜下來,咕咚咕咚的口水聲十分清晰,柳煜痴傻地看著桌上的“雉”,這衝擊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先前的興奮勁兒還沒下去,打擊便接踵而至,可憐的興奮,才被放出來,在臉上玩了這麼一小會,就不得不被雪藏下去。
“怎麼辦?”柳煜抿嘴問道。
“再比,對方先投。”王子福一頭虛汗,但沉聲道。
那人確實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至於第一人,早就沒他什麼事了。
按規矩,第五人先投,這一次他顯然比上次認真多了,一番作勢,然後投了個“開”,和第二人的“塔”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瞬間,柳煜便發出陣陣得意的大笑,就連王子福都不自覺地笑了,對面這個彩,已方輸掉的可能太小了。
第五人似乎難以接受這個事實,真覺得造化弄人,上次就那麼隨意一投,結果出了王彩,而這次自已這麼認真,卻……
“笑你釀的笑!趕緊投,老子還沒輸呢!”情緒上的大起大落讓第五人瀕臨崩潰。
“害沒輸呢!害沒!害還輸呢!行,走一個給你看看!”柳煜笑著,隨手抓起五枚木片,直接拋投在賭桌上。
王彩“白”!
好運來的時候真的是擋都擋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怎麼樣?嘿嘿嘿嘿,哈吼吼吼吼吼吼!”
柳煜這個樣子,簡直是要瘋,王子福見狀怕他太得意,到時候再想來一乘勝追擊,結果搞得一敗塗地,那就真的要一無所有的瘋啦!
他趕緊將桌上的錢摟過來裝好,隨後立馬勸柳煜離開賭坊。
除去百分之五的抽頭錢,柳煜還淨賺了近百十兩,高興壞了,這可比家裡生意掙錢多了啊!
自認賭聖的柳煜走在路上不停地嘚瑟,王子福看他真的有點瘋,便連忙制止他,剛出來賭坊,不要得瑟,財也不要露白。
兩人鬧了鬧,最後提議叫上週子異一起去慶祝慶祝。
……
月光下,燈火闌珊的秦淮河上,無數遊船航行其間,柳煜三人坐在其中一艘船上,船艙裡一片歡娛,拉弦的姑娘,唱曲的姑娘,陪酒的姑娘無不靚麗可愛。
席間,趁著周子異也在,王子福猶豫再三,還是勸道:“柳煜,我走的這段時間裡啊,你還是少賭,真的,賭博呀真的不太好,關鍵是什麼,你就跟著我在裡面混了半天,那裡面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你不熟悉這個地方,容易吃虧我跟你說。”
柳煜卻笑嘻嘻道:“哥,福哥,你是不是羨慕我贏錢了你才這麼說,我之所以賭起來,那不還是你勸的。”
“那不是,你呀真聽我一句勸,這段時間少賭,真的,唉!我也不說晦氣話,但有一句要說,你別到時候我一趟生意跑回來,你丫欠了一屁股債,那我可幫不了你啊,我先跟你說明白了。”王子福語重心長地說道。
“行,聽你的,我一次都不去,行吧!哎!子異可以監督我!”
柳煜太開心了,笑嘻嘻地保證著。
“你一邊去吧!我天天沒事跟著你!你誰呀你?”周子異笑罵道。
愉快的夜晚,三人分別時,儘管王子福再三強呼叫不著,柳煜和周子異還是堅持明天一早去給他送行。
王子福只好欣然接受,於是,明日讓他不能接受的事情,就這樣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
深夜,當柳煜回到家,走進院子裡,正好遇到妹妹,她緩慢地拖著一隻腳焦急地走著。
“你幹嘛去?腳痛就不要亂跑了。”
“我不上廁所的呀!”
李思柔回嗆了柳煜一句,柳煜這才晃過神來,趕緊上前扶著。
李思柔氣道:“中午吃完飯就跑了,也不管我了,我容易嗎?我這麼久連一口水都不敢喝,還天真的以為哥哥心裡有我,馬上就會回來了,結果呢?這都什麼時辰了!哎呀!哥,我,我忍不住啦~”
“啊!別別別,再忍忍再忍忍,我馬上揹你過去!”柳煜聞言,急得那叫一個屁滾尿流,趕緊背起妹妹,直奔廁所而去。
……
柳煜臥房,他扶著李思柔來到自已床上睡下,隨後來到房間另一側,因為自已屋子裡還有這麼一張比較大的臥椅,也可以睡覺,讓她住在自已屋裡,這樣也方便晚上照顧她。
一夜無話。
翌日,柳煜早早醒來,迷迷糊糊地從臥榻上坐起,隱隱約約聽到陣陣呻吟聲,他急忙起身,走到床前,李思柔也因為噩夢剛好驚醒,睜開眼,看到哥哥就在身邊,正關心地看著自已,一時安心了許多。
“不怕不怕,哥哥在這呢,不怕,腳怎麼樣了?還痛嗎?”柳煜伸手擦了擦她額上的汗液,好言安慰著。
李思柔搖頭不語。
“哦,那就好,那你再睡會吧。”
“不睡了。”
“不睡了就起來吧,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你去哪?”她有些緊張,或許是還未從噩夢中恢復過來。
“嗯,我去送個朋友,昨天都說好了的。”
“別走,我害怕...”
李思柔不願意,兩隻小手緊緊揪著他衣角。
柳煜見狀正有些苦惱,腦中卻突然閃過一個畫面,隨即笑出了聲。
“那你和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
“行!那你把我的這些衣服換上,我再給你找個小帽子戴上,哦,對了,到時候你要乖乖的啊,聽哥哥的話,安安靜靜的,好不好?”
“好。”
……
就這樣,王子福與周子異如約見到了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人,只不過天色暝暗,李思柔渾身又包的嚴密,一開始兩人並未認出她來,就是奇怪她為什麼一直抱著柳煜左臂,像只纏人的小貓咪咪一樣,一步也離不開柳煜。
三人彼此寒暄,臨走之際,王子福還是好奇,忍不住問道:“敢問這位小兄弟尊姓高名?兄臺許久不發一言又是為何?”
柳煜怕嚇著他們兩人,一開始就沒敢說真話,此刻笑道:“走你的吧,管這麼寬。”
王子福則撇撇嘴,不樂意道:“嘿,問你了嗎?誰管的寬,你這個,你們兩個這個樣子很奇怪的?我問問怎麼了?”
柳煜只好閉嘴,有些人非要找死,自已還能怎麼辦呢?
“我!怎麼了?你兇什麼?”李思柔取下小帽子,怒氣衝衝地頂上前道。
王子福登時傻眼,愣在原地,還是周子異反應快,連忙雙手抱拳,急急道了一聲:“二位兄弟,告辭!”
說完一溜煙跑了。
“我,我,我。”
“你什麼你!你兇什麼!”李思柔咄咄逼人,柳煜拉都拉不住,王子福則被嚇得身子緊繃,脖子向後縮了又縮,那樣子巨慫無比。
“我,我錯了,哥,柳煜哥,你原諒我,我不兇,真的,我真的錯了。”
柳煜一邊拉著李思柔,一邊無奈道:“走走走,還說什麼啊,趕緊走!”
王子福聞言急忙轉身,連滾帶爬地逃開了。
“快走!快!不要停!快!啟程!”他連蹦帶跳,大吼大叫。
遠處車隊裡的夥計們不瞭解情況,還納悶呢?
這人怎麼莫名其妙突然就著了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