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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 章 清風明月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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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樓本就在最繁華的地段,街上的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只見突然,天空亮如白晝,眾人不由駐足好奇打量過去,只見樂坊三層的舞臺上同時點燃千百盞花燈,迷離夢幻,恍若仙境。其中最大的一個,其外形狀若鳳凰,內火燃起,宛若鳳凰浴火,糾纏在舞臺之上。

絕美的舞臺背景讓樓下眾人不由止步仰視,突然間燈火皆熄,琉璃倒掛,月色濃厚卻又溫柔,一道白衣從黑暗中漸漸走出,沐浴光華。

皎潔的月光下,一抹白衣在風中凌亂,裹挾的倩身卻滿是傲骨驕立於風中,隨著蔥玉的手伸出婉轉兩圈,倩影也在月光下開始搖曳......裙襬翩翩而起,玉足初現,在磚瓦上起止、跳躍,在風的凌亂中,腿的修長,身姿的俏麗若隱若現,細腰宛若流水向右逝去,而又似紅花從月枝上緩緩而下落入上游水中。風似乎有些急了,裹挾著利刃撲面而來,花瓣散開漫天飛舞,空在月下縈繞,久久不散,迎風而聚,同風而綻。雙臂柔展,上下化歸之時將月光攬盡,扶搖婉轉,蝶舞齊飛,裙襬將風描摹,一姿一頓,驚豔綻放而又飄零難尋,明是飄然而逝去的動作,卻好似刻入了日月江河。萬籟俱寂,世界剩下的,只有風骨。

落花漸逝,歲月無痕,那抹純淨黯然倒下。

突然,霄燈驚起,鳳凰浴火,白衣燃盡裹挾烈焰,紅的耀眼,紅的發顫,如同初冬的最後一株鮮花,明智之後便是無盡的寒涼,卻依舊努力綻放,將混沌的天地劈開一道,印上永世的無畏的火焰......

冷凌夜呆呆的看著,看著那一道身影綻放,而後倒下,最後歷經生死,用生命燃起火焰,在混沌的天地間肆意綻放。

他恍惚間想起什麼,他看到了,那是他認定的女孩。

“你叫什麼名字?”記憶似潮水般湧來,一個小丫頭蹲在門前問道。

其他的房中都空空如也,只有這房內尚有一少年,但是被頭髮掩住了面容,只見一雙眼睛滿是警惕。見少年不回話丫頭也不惱,自言自語:“我叫葉千星,你不說話那我只好叫你大黑了。”

女孩打量了一下少年,點點頭:嗯嗯,挺符合實際情況,就這樣吧。

看罷,手向口袋一摸取出兩塊小糕:“你餓不餓?給你。”少年瞥了一眼,將頭一扭。女孩也不惱怒,還在自娛自樂:“哦喝,還挺驕傲,不給你留了。”話罷將另一塊糕也丟到嘴裡。

“葉千星!”吼聲還未停,女孩便被提了起來:“你怎麼跟來的?”

記憶中的中年人很兇,卻很溫柔,女孩也並不害怕,反而一臉委屈撒嬌:“爹爹,要抱抱。”

“你的皮也越發癢了。”將軍將女孩腮幫子捏了捏看向牢房:“你是那什麼冷凌夜?”冷凌夜沒有理會,而將軍也沒有在意,抱著女孩轉身要走。“爹爹,可以把大黑帶走嗎?”葉千星小臉委屈巴巴地,用手指著冷凌夜。

“不行,他只能留在這,因為他需要哥哥們教他武功。”

“好吧,那把這個給他可以嗎?”女孩從裙底提出一個布袋,裡面傳來一陣香氣,很顯然,這是從廚房順來的糕點。將軍僵了僵,看了一眼這個和自家兒子一般大的少年:“好。”

隨即接過袋子丟給侍衛:“給他。”轉身離去。男孩見人走光了,才緩緩開啟包裹,裡面是幾塊糕點,布的外面錯包著一小塊玉牌,應該是女孩錯抓的。

回憶收攏,冷凌夜無意識地捏了捏腰帶下的東西。

他一直知道能支援自已活下去的是什麼,他一直渴求的是什麼,但他從來都不敢去接近,因為在黑暗中待久的人,並不怕光明的灼燒,而是怕再次失去光明後的,更加幽深的黑暗。

但是現在,他想要自私一下,哪怕一點點,哪怕只是能遠遠看上一眼。

冷凌夜毫不猶豫向樂坊內擠去,剛到門口,便遇到了剛剛出來的葉千星。

冷凌夜一愣,看著眼前的少女,美好的那般不真實,一時不知該如何張口。

“是你?哦,你是來找太子殿下的吧?”

冷凌夜沒有回答,只是取出一個小盒子

“這個給你。”

葉千星看著男人堅定的眸子,狐疑地接過小盒子而後開啟。只見是一串項鍊,項鍊繩繫上是小小的、經過打磨和雕刻後的小玉石,精巧玲瓏,手感溫潤,一摸便知是上好的白玉,最下邊的更大一些,上邊雕刻的花紋卻更加精緻。

“這,你這個是哪來的?宮中都鮮見這樣的寶貝,太貴重了,我不能收。”葉千星說著便要將玉石退回去,卻被冷凌夜死死按住。

“這是我有一次主動出擊進攻敵軍大帳搶來的,聽說是將要進獻給他們公主,葉帥聽聞便託我交給郡主你。”葉千星看著冷凌夜的眸子,被滿眼的柔情逼退,腦袋瞬間宕機,稀裡糊塗便任由冷凌夜將項鍊掛在了脖頸。

“這,真的是父親讓你給我的?”

看著少女純淨的眸子,他不由垂眸躲避,小聲回覆:“嗯。”

“謝謝你!”

聽到少女愉悅的歡叫,冷凌夜抬眸看去,原本冰冷剛毅的五官也變得柔和,霧靄沉沉的眸子中也滿是柔情。

“我們在那邊聚聚呢,太子殿下也在那,我帶你過去。”

冷凌夜躊躇,但少女沒給他拒絕的餘地,他也只好跟了上去。

“母親,評價一下,怎麼樣。”

葉千星推門而入,一臉傲嬌地叉著腰,尋求表揚。

“哎呦,我們家寶貝真是太棒了,這是我收到過最好的生辰禮物了。”

葉母一臉感動,二話不說上來便先送上一個大大的吻,後者原本就憨的模樣變得更傻了,惹得沐渃雪不由捂唇嘲笑,這可逃不過我們葉將軍的法眼。

“喂!渃雪,你什麼意思,嘲笑我是吧。”

說著葉千星像流氓般擼起袖子衝對方就走過去。

“沒有沒有,我只是覺得郡主很可愛。”

生命受到了“威脅”,沐渃雪縮縮脖子,取下掐在後脖頸的手,而後輕輕一吻。

“我家千星最棒了。”

“嘿嘿。”後者滿意。

“這位是?”

眾人看去,只見一位少年站在門口的陰影中默不作聲。

“他是父親手下的得力干將,叫......”

葉千星有點尷尬了。該死的,真是太沒禮貌了,這般久了居然都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冷凌夜。”少年開口,如同寒風松柏,清香冷冽。

“對,冷凌夜,而且他還帶來了父親的禮物呢!”

說著葉千星跑回葉母身邊,將項鍊取下遞給葉母。

“這是父親託冷將軍帶來的,”少女回頭看向冷凌夜,“父親給母親準備的禮物呢?”

冷凌夜一滯。那項鍊本是自已在戰勝後繳獲的,並未上交,就是為了送給少女。當然,若是被發現,這可是要軍法嚴懲的。

葉將軍嚴於律已,哪會有這般好東西,自已又不是他的帳下親衛,當初回來也並未交代什麼,這可如何是好?

“將軍再未託付禮物。”

葉千星皺眉,看向母親,果然見婦人瞬間紅了眼眶。

“不過將軍託我了一件事,將軍思念夫人的緊,嫌棄身邊所帶夫人的物件沒了夫人的氣息,想要夫人再準備些,讓我差人送去。”

葉母突然臉紅了,想起多年前出征時葉將軍怕自已不同意,偷偷帶走的,是一整包自已的肚兜。如今這麼些年了,突然又要,看來是憋壞了吧。

其他姐妹也一臉壞笑地看過來。

“哎呦喂!這葉將軍也真是的,不送東西回來,還想拿東西回去,哎呦喂!”

“就是就是,我看啊,要不葉夫人打扮打扮,把自已送過去?”

“看來葉夫人也得好好準備準備了,看看送什麼東西過去才好呢,以慰啊,我們葉將軍相思之苦呢!”

“哈哈哈......”

葉母臉更紅了,揮手讓眾人別再取笑了,但臉上的甜蜜怎麼都掩藏不住。

“啊!這麼說來就我沒有禮物了唄!”

葉漠嚎叫,惹得葉千星一個白眼。

“都馬上要娶媳婦的人了,還想著問父母親要禮物吶?真不害臊!”

葉漠飛快的瞟了一眼沐渃雪,而後正正身子。

“你這般說也沒錯,那你呢!你不也收。”

“這怪我嘍,誰讓父親念著他的小嬌妻,念著他的寶貝女兒。”

葉漠捂住胸口。

啊!心痛!終究是錯付了!

“好了好了,快給冷將軍看座,既然來了,那就一起吃吧。”

眾人點頭應和,見冷凌夜還呆愣在門口,葉千星上前一把將人拉進門,按在剛擺放的座位上。

“別客氣都是一家人,放開了吃。”

看著笑容明媚的少女,看著歡笑的眾人,冷凌夜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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