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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陳......”
在櫃檯下面，朱霖輕輕扯了扯陳誠的袖口，眼裡有著勸誡。
買手錶朱霖自然是同意的，她此前原本也是打算給陳誠買個手錶當做禮物的，後來因為過年期間他們結婚，陳誠買房跑人民文學諸多事情，兩人也沒個時間一起去挑，這才耽擱下來。
可這個太貴了。
一塊手錶1000多，兩人一人一塊那就是2000多塊錢！
陳誠自然懂自家媳婦的那點心思，或者說華夏幾年前傳承下來的思想就是這樣。
掙到點錢就想存著。
其實這種觀念正確也不正確，起碼現在在陳誠的眼裡，與其兜裡揣一千塊錢，不如戴上這塊勞力士。
且不說光憑這塊表跟陌生人會面，只要是懂點手錶的，人家那就得高看你一眼。
從理財的方面來說，錢是越來越貶值的，而這塊勞力士，不管啥時候，即便是過個十年二十年，那都是能立馬換成現錢的，只看價格合適與否罷了。
所以，陳誠輕輕拍了拍朱霖的手背，示意其安心。
朱霖眼看陳誠堅持，也沒有意見了。
如今，她是方方面面的都信任陳誠，陳誠堅持，朱霖就明白那一定有他的道理，只是她暫時還不理解罷了。
售貨員這時候也把兩款手錶拿出來了。
價格在這擺著，東西自然好。
之前買座鐘回來的時候，朱霖都拿著寶貝了一會，更別提現在在手裡十分袖珍的女士金錶了。
從小到大，朱霖都沒見到過做工這麼精美的東西。
陳誠的男款不同於朱霖的女款，他這款腕帶是金屬扣的，錶盤也比女款稍稍大一些。
朱霖看了一會女式的，探過頭看陳誠手上的男款小聲道：“你那個是大一點，難怪貴一點。”
陳誠笑了笑沒說話。
這就跟後世女的化妝品普遍幾百塊起賣，男的幾十塊起賣一個道理。
“怎麼樣？喜歡吧？”陳誠問道。
儘管心裡還是覺得貴，可朱霖還是老老實實的點頭了。
“那就買。”
陳誠看向售貨員：“開單吧。”
拿著單子，陳誠去付了錢，拿著票單回來的時候。
朱霖這時候正請教售貨員如何調時間呢。
“學會了嗎？”
“會了！”
陳誠將票單底聯遞過去，這兩塊手錶便就此擁有主人了。
沒有立刻就走，找到個椅子坐下，朱霖先給陳誠的那塊調好時間，然後給陳誠戴上。
“嗯，一下子有作家的氣質了！”
陳誠笑了笑：“快，把你的調好戴上我看看。”
很快朱霖也戴了上去。
“怎麼樣？”
“好看，像作家夫人！”
“德行！走啦！”
陳誠和朱霖並肩離開了工業區。
“快，小陳同志給我個理由，買這麼貴的手錶，讓我媽知道了，肯定得說我。”
“沒別的理由，錢太厚裝著太費勁，真遇到急事了，你把這塊手錶往桌上一拍，它起步就值八九百塊，錢放在家裡又不能下子，是不是。”
朱霖很想說歪理，可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
“戴著吧，戴著多好看吶。”陳誠湊過去，眨了眨眼：“別去想錢的事，你家男人不止一個特長，寫文章賺錢也是特長！”
朱霖先是反應了一下，馬上明白過來，俏臉唰的一下。
“你—你——”
陳誠無辜的眨了眨眼：“我怎麼了？這不是琳姐姐你自已喊的嘛。”
俏臉紅著，朱霖小心的看著周圍，生怕被人聽見了，好一會就憋出來一句：“那我下次閉上嘴，再也不喊了！”
“嗯......我覺得琳姐姐你忍不住。”
“你——討打！”
欣賞著自家媳婦羞憤的神情，陳誠臉上滿是笑意。
玩鬧著，兩人又去了其他店鋪給陳誠的姐姐陳蓓買了不少東西。
中途陳誠還想再給朱霖買個衣服啥的，朱霖拒絕了，理由是現在這大冬天的，買什麼出門的時候都得大衣，還不如就繼續把這大衣穿著。
陳誠想了想也是。
提著大包小包的離開百貨商店，朱霖輕聲道：“東西多，小陳你就直接回家吧。”
“行，下週末我肯定回來了，到時候我去接你。”
“嗯。”
“要不我們現在一起再回家一趟？”
“陳誠！”朱霖嗔怒道。
“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等我回來的，好吧。”
“等下次你回來，我說什麼也不喊了，不！你在下面，你喊！”
陳誠眼睛一亮，慢悠悠道：“那我在下面，就是你在上面，也不是不行。”
朱霖一下子惱起來，可對視著陳誠的目光，心裡的不捨湧出來，也說不出什麼硬氣話了。
“回來了都依你，你去的時候路上小心點，要是有條件，就給我打電話。”
“嗯。”
“你快去吧。”
在朱霖依依不捨的目光下，陳誠提著東西離開，回到家裡後，翻出來最近這些天攢的三篇新稿子。
從裡面選了兩篇，陳誠裝進了公文包。
傍晚的時候，陳誠又跑了一趟人民文學，拜託徐以給三秦作協那邊寫封信。
對於陳誠的決定，徐以和塗光逡自然沒什麼意見，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們都已經說了。
3月8日，星期二。
陳誠一大早就坐上了前往三秦省長安市的火車。
三秦距離燕京的距離比到三晉近了一半，四五個小時就能到。
......
......
長安。
作為華夏數千年曆史的中十數個王朝的國都，歷史文化悠久。
如今的長安火車站更是大屋頂歇山式仿古殿堂建築的站房，翹起飛翼的屋角，硃紅色的屋身，十分亮眼。
中午十二點。
時任三秦省作協D組副書記、副主席、名譽主席，《三秦文藝》主編王培祥，帶著幾位《三秦文藝》的編輯在火車站外候著人。
“小白，流觴同志是今天到嗎？”
被王培祥稱作小白的，是一個看起來不到三十歲左右的青年人，其本名白志剛。
白志剛雖然年輕，但此前被叫停的《延河》刊物原班人馬如今能聚集起來，甚至籌辦起這個《三秦文藝》，全是他的功勞。
如果不出意外，幾年后王培祥他們這些老一輩的退休，接替王培祥職務的就是白志剛。
已經可以預見，屆時放眼全國的文學期刊主編，也找不出來比他年輕的。
白志剛目光灼灼盯著人群道：“是的，主編，不會錯！應該就是這一班次。”
“你們快看，那位同志是不是。”白志剛身旁，又是一位青年人激動道。
這位青年人本名王衛國，他兩年前給自已改了個新筆名。
新筆名為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