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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啦！”
陳誠一踏進人民文學小說組的辦公室，徐以就滿臉殷切笑容的起身迎著出來。
到如今陳誠一共來了三次人民文學了。
次次徐以的反應都不一樣。
“我算著時間，今天你該收到信過來了。”徐以一邊說著，一邊親自給陳誠沏了杯茶。
“嗯，今天早上剛收到的信。”陳誠依舊禮貌微笑：“馬上就過來了。”
“給。”徐以將熱氣騰騰的熱茶遞給陳誠，拉著陳誠坐下：“信的內容都看了吧？”
“看了。”
“今天喊你來呢，其實主要就是一件事，轉載《新華月報》時內容的修改，這個部分張主編會跟你說的，不過現在張主編還沒來，我們就在這先聊聊。”
“嗯。”
徐以感嘆一聲：“最近還是有些壓力的吧？”
“嗯。”
“不止是你，我們也一樣，其實第一天你走之後，我們坐在一起就審議了一波，我是覺得你這部作品的題材具有現實意義的，不過副主編不好決定能否刊發，畢竟你也明白，小說裡的一些內容有些尖銳、暴露了，不適宜發表。”
“是的。”
“還是張主編，拉著我們整個編輯部三級審稿人員討論了下，才一錘定音。”
“這期間麻煩徐組長了。”
“這都是應該的，GM工作嘛。”徐以笑著擺了擺手：“現在終於是鬆了口氣了。”
又寒暄了幾句，陳誠從公文包裡，將《蹉跎歲月》剩下的所有稿子拿了出來。
“已經寫完了？”
“嗯。”
“好好好。”徐以興奮不已：“能寫還是要多寫點，你是不知道啊，這些天多少家刊物來問你的地址，急著希望讓你投幾篇稿啊，離得近點的《燕京文藝》小說組長親自來過、遠點的，魔都《文匯報》、《收穫》、《魔都文學》也都打過電話來。”
陳誠一聽這個眼睛一亮：“可以啊！”
之所以今天陳誠把自已寫的所有稿子都帶著，就是想一口氣全都投出去換錢。
他現在手裡面有1000塊錢，離買房10000塊錢還差9000塊錢的缺口，不賣稿子怎麼來錢。
而且賣稿子不可能只賣給《人民文學》一家。
畢竟全投在《人民文學》這的話，沉沒成本太高了。
在期刊界和出版界多渠道給他宣傳的情況下，他的名氣可以說是隔一段時間就漲一波。
民眾看完了他的第一篇《牧馬人》，自然會想著他還有沒有第二篇，第三篇，他是隻有第一篇寫得好呢，還是所有的小說都寫得好。
因此，流觴這個筆名必須趕緊打響名氣。
可《人民文學》的版面畢竟是有限的，一期最多也就發表他的一篇小說上去。
長篇小說的話，更是佔著好幾期，這可是好幾個月的時間吶。
所以，多個刊物同時發表非常重要。
當然了，陳誠考慮的還是燕京本地的幾家刊物，魔都太遠了，他投稿只有寄信，一來一回好些天。
而他急著等錢用呢。
聽到陳誠的話，徐以愣了下，將目光放在陳誠的公文包上。
“又寫了新的稿子？”
“有些是這幾天寫的，有些是攢的。”陳誠笑笑。
“還是要稿費現結？”
陳誠認真的點頭。
徐以想了想：“魔都那邊我說不上話，但我可以給你打個電話，燕京文藝這裡我現在就喊他們的小說組的周組長過來，稿費現結沒有問題。”
“太麻煩人家了，我待會過去就行了。”
“有什麼麻煩的。”徐以直接就站起了身：“本來我今天也是要跟你說這件事的，他們吶，急著求稿子呢，已經來我這裡好幾趟了，想知道你地址，之前不是一直沒法說嘛。”
“真不麻煩嘛，要不我還是待會自已過去吧。”
“真不用，你坐著。”徐以說完就走出去打電話去了。
《燕京文藝》和《人民文學》一樣，是老牌刊物了。
現代文壇，有“魯郭茅巴老曹”一說，其中“老”字指的是老舍先生，1950年《燕京文藝》創刊的時候，時任主編就是老舍。
後來，和《人民文學》一樣，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十來年前停刊。
但是它復刊比《人民文學》早多了，1971年的時候就以《燕京新文藝》的名字復刊了，幾年前又改回了《燕京文藝》。
不過復刊這麼些年了，《燕京文藝》一直沒什麼聲響。
研究投稿的時候，陳誠看過現在的《燕京文藝》，內容只能說是......循規蹈矩都算是誇獎了。
所謂不破不立，《人民文學》放了這麼大的衛星，作為在燕京的老牌，《燕京文藝》自然也想趕緊湊上來。
他們實在是太缺內容了。
很快，徐以打完過來就回來了，對陳誠表示《燕京文藝》的人待會就到。
隨後徐以露出了本來面目，裝作寒冷的搓了搓手笑道：“那個，流觴老師，我看你寫的新稿子還有很多啊。”
徐以這麼殷勤自然是想在陳誠這多囤些稿子，他可太懂這些拿筆桿子的了。
什麼文學道路，文學理想。
百分之九十都是想賺錢，陳誠更是其中的代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直接帶著稿子上門要求現成結稿費的。
不過這也符合他的想法，有需求才有動力嘛。
現在很明顯陳誠缺錢，不趁著現在多囤點稿子，以後是他去堵陳誠的門求陳誠寫點稿子了。
陳誠連忙擺了擺手：“徐組長說笑了，我哪是什麼老師。”
“所謂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於弟子，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嘛，你呀，現在在這行，已經算得上老師了。”
“我們私下裡就別說這些了，徐組長才是我的引路人。”陳誠開啟公文包，將提前準備好的三篇小說拿出來：“這些是我準備投給《人民文學》的。”
徐以一看紙張厚度，頓時一喜。
“一篇短篇，一篇中篇，一篇長篇。”
“我看看。”徐以連忙接過：“第一篇叫《小販世家》。”
“對。”
《小販世家》故事很簡單，寫的是主人公朱源達一家從小販到“小販世家”的演變，透過描繪半個世紀華夏社會生活的變遷，文化的變遷，來探討個人命運的起伏。
當然了，不可避免的，陳誠寫的時候摻雜了後世的網文爽文套路。
所謂讀者的視角就是主人公的視角，看著主人公一步步從最底層往上躍遷，自有心裡的滿足感。
徐以花了十來分鐘，大略的掃了一下三篇小說。
“流觴老師，你對哪一篇最滿意？”
“第三篇，《大紅燈籠高高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