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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聽到林年這個名字,盛嘉禾下意識間眼睫微顫了一下。
唇角翕動間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被吳澤打電話的聲音中斷。
“林總監,限你十秒鐘內出現在前臺!”
“艾艾艾,別掛啊!你快來,看我給你逮到了誰!”
“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嘛!盛嘉禾......”
在吳澤將將唸完自已名字的下一秒鐘,電話便被無情地結束通話。
盛嘉禾:“......”
像是怕她會誤會似的,吳澤隨即堆笑看向她解釋:“估計有人給他敬酒呢!沒事兒,包間裡坐的都是你高三時候的老同學,他們看到你這個昔日的學神,一定很高興。”
“走,我帶你進去。”
盛嘉禾再次出聲拒絕:“抱歉吳澤,我今天還有點兒事,就不進去了,你們好好吃好好玩兒,那我就先走了。”
“別介啊!這聚會沒你可不行,多沒意思!喂,盛嘉禾......”
任憑吳澤在身後挽留高呼,盛嘉禾絲毫不動搖。
就在剛出門口時,一個身影先她一步攔住她的去路。
“盛,盛小姐,請留步。”,相親男喘著粗氣,望向盛嘉禾。
盛嘉禾輕蹙了下眉:“李先生,您還有事?”
“是這樣的盛小姐,我很高興您能夠對我直言不諱。雖然,你口中的家庭環境確實有些複雜,但我對您個人還是十分滿意的。”
“您看這樣行不行,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至於日後會是怎樣的結果,還是得你我二人相互瞭解後再做決定,不知我這個提議您認為如何?”
聞言,盛嘉禾微愣。
這年頭聽到她這種家庭的男人,早就嚇得恨不得立馬撇清關係,眼下這人怎麼回事,還追上來沾邊。
然而。
二人談話間,並未注意到人來人往的餐廳入口,一個高大欣長的身影正雙腿交疊的倚在門口的橡樹旁。
恰好聽到剛才那番話後,原本懶懶耷拉著的眼瞼,微微一動,神情繼而變得晦暗不明。
盛嘉禾很快恢復平靜。
這些年,她被迫懂事,被迫成長,被迫失去......
命運已經給了她無數次歹毒的圈套。
如果她真的想要靠著美色,靠著男人脫離苦海,那早在8年前,她就會義無反顧的死死抓住林年......
從始至終。
她不過是想要擁有自已對命運的掌控力而已。
“李先生,感謝抬愛,可能我剛才太急,沒有跟您說清。”
盛嘉禾看向前方,隨便扯了個理由:“其實我是丁克主義,即使結了婚,也不會要孩子。所以你我二人並不合適,像您這種條件,足以找到更好更合適的。”
“您在我身上,最應該做的,就是及時止損。”
相親男的情緒逐漸萎靡,人家女生拒絕的足夠明顯了,再糾纏下去,確實是不禮貌了,只好默默轉身離開。
盛嘉禾盯著那背影,兀自嘆了口氣。
她惆悵的不是旁人,而是至今未能逃出牢籠的自已。
茫然間,一句低沉閒散的嗓音傳來:“不捨得?幹嘛還要假仁假義的拒絕人家。”
尾音上揚,自帶幾分凌人的不羈。
盛嘉禾循聲望過去,意外的撞進一道視線中。
別有意味的,帶著審視。
闊別八年,這張久違的容顏出現在自已面前時,她的心頭還是沒由來的一窒。
三七分發下是一雙濃黑如墨的眼眸,鼻樑高挺,五官深邃,是典型的濃顏系長相,且因為眼尾略微上揚,整個人看起來帶著攻擊性,總給人一種疏離不好相處的感覺。
所以簡單的一件白襯衫和黑色西褲,都能讓林年穿出矜貴恣意的模樣。
說不上來此時的感受。
是歉疚,還是忽然見到一個久別重逢的故人,亦或是其他。
盛嘉禾覺得,這些好像在此刻,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她和他之間,不管發生過什麼,也已經是過去式,早便翻了篇。
故而,當林年走到她跟前,與她相對而立時,盛嘉禾已然改換成了一副輕鬆的情緒。
她淡笑回:“人是挺不錯,就是不合適。”
話音落下,林年眉尾一揚,語調有些耐人尋味:“盛嘉禾,這麼多年了,你還是這麼會拒絕人。”
“及,時,止,損......”
在重複這幾個字時,林年的聲音沒什麼溫度,像是在一字一字的在嘴裡重重咀嚼。
忽而,他唇角勾出一抹諷笑:“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呢!盛嘉禾,八年前你也是這麼對我說過吧。”
此話一出,盛嘉禾大腦空白了一瞬。
那些邈遠的記憶,與身前這張直白不知斂芒的雙眼,恰似無形之中,形成了藏在經年中的閉環。
餐廳的招牌字樣,是格外醒目的白熾燈色。
盛嘉禾所在的位置是在共享單車的樹蔭下,周身頗暗,是光源無法照耀到的地方。
而林年站立的位置,被光圈包圍,像是曠世耀眼的風景,生來便不知命運殘冬的貧瘠。
看吧。
連光都如此偏愛的一個人,本就不該與這樣的她有任何交集。
想到這,盛嘉禾嘴角泛起一抹苦笑,她看向林年:“太久了,記不清了。”
“記不清了?”,林年拖著腔調,斂眸凜聲:“盛嘉禾,你可是韶都一中蟬聯到最後的年段第一,憑你這智商,會記不清?”
迎上他質問的目光,盛嘉禾淡聲回:“智商高不代表有義務事無鉅細的記起所有的事情,況且......”
她頓了下,唇角有些緊繃:“況且年段第一有什麼用,還不是連大學都沒上。”
也不知怎麼了,或許是歸於虧欠。
又或許是因為看出了某人的咄咄逼人,說出這些話,能讓他好受些,也能避免不必要的糾纏吧。
原本還一臉慍色的林年在聽到這些話後,脊背猛然一僵。
儘管在不久前,甚至在包間內,他已經從盛嘉禾同學的口中知道了她沒有上大學的事情,可眼下聽她親口說,心口還是莫名悶堵。
或是察覺到了他臉上那抹不一樣的情緒,盛嘉禾倒是不以為然的笑起來:“行了,看來今天咱們是沒有時間敘舊了。”
說話間,她故意往餐廳內示意一眼:“那我就不耽誤你和我的昔日老同學聚會了,先走一步。”
隨後轉身,拿手機剛要往共享單車上掃碼,一輛藍色suv在離她最近的路邊停下。
下一秒,就聽溫溪朝著自已揮手喊:“嘉禾!這兒呢!別騎車了,我送你回去!”
說完,又別有意味的看向身後沉默不語,不知在想什麼的林年。
“呦!讓我瞧瞧這是誰啊!這不是我們從前隔壁高中的林大校草嘛,聽說你回國後特意宴請我和嘉禾的高三同窗,怎麼樣啊!和他們聊的開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