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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聲音漸漸落下,夏格爾卻能透過感知,明顯感受到黑暗中那團代表著少年憤怒的火焰正在愈燒愈大。
它恨不得將這片黑暗點燃,把那些罪惡焚燒殆盡。
夏格爾不知何時已經放下了指著少年的長劍,他同情對方的遭遇,或許海賊世界的平民就是這樣,生活充滿了血與淚的悲劇。
沒有力量保衛自己的他們,整日在強者的壓迫下苟延殘喘。他們不僅力量小,聲音也小,小到即使他們拼命呼喊,世界也不會施以溫柔對待。
“你叫什麼名字?”
“迪諾。”
“迪諾嗎,你比我更適合成為主角啊。”
少年沒聽懂夏格爾是什麼意思,只見對方轉過身,對他說道:
“先跟我出來吧,這裡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他們回到甲板上,莫利亞已經解決了的所有海賊,幾名莫利亞船員划著小船來到海賊船下,大喊道:
“船長,需要我們幫忙嗎?”
“哦!不對,你們上來把船開過去。”
夏格爾帶著用斗篷遮住容貌的迪諾回到島上,在其他賞金獵人的注視下走進旅館。
“我去,他們真厲害啊,難怪能搶下那艘海賊船。”
“這次是我們慢人一步,可惜。”
“散了散了,那些是他們的東西了,別再幻想啦。”
賞金獵人自覺離開,不敢與夏格爾他們產生衝突,畢竟對方的實力擺在那兒。
夏格爾沒有理會他們,不論在哪個世界,擁有強大實力的人總會受人尊重,而弱小者會被冷落甚至欺負。
夏格爾開了兩個房間,上樓的時候他偶然發現,對方不僅臉色枯黃,身體也很瘦,想來在海賊船上的日子並不好過。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也是拿著拖把,看來是在船上作為雜役。
兩人走進房間,迪諾這才脫下斗篷,一臉警惕地看著夏格爾,不知道對方想做什麼。
“你好,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夏格爾。”
他找張椅子坐下,恢復了平時那副平易近人的樣子,眯著眼,臉上帶著標誌性的微笑。
“唔…我叫迪諾。”
少年坐在床上,說話有些不太利索的回道。
“那好,我們現在來好好談一下吧。
你出海的目的是為了找到那天的海賊,向他們復仇對吧?”
“沒錯!”
“嗯嗯…我覺得哈,你不能把這個作為自己的最終目標。
好好想想,就算你成功找到他們然後報仇雪恨,可這個世界還是沒有一點改變,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
少年從最初的拘謹變得生氣,他不期望別人會同情他,但也不希望有人在他面前說風涼話。
夏格爾見狀,忙的下壓雙手,示意少年不要激動,他又說道:
“我雖然不能對你的遭遇感同身受,但是我理解你那顆想要復仇的決心。
所以,我給你指兩條路。”
他伸出一根手指,說道:
“第一條路,加入海軍。
你現在要實力沒實力,要背景沒背景。
總的有個靠山才行,當然加入海軍也不能給你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但最起碼,你能在裡面接受專業訓練,提升實力,運氣好點,大概過個十年,你就能將那幫海賊繩之以法了。”
少年一聽需要這麼長時間,立刻坐不住了,他等不了那麼久,他現在就恨不得將那幫惡魔碎屍萬段!
夏格爾看迪諾這樣的反應,臉上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又緩緩伸出第二根手指,說道:
“第二條路,加入我們。
在我們這裡你也能得到專業的訓練,甚至還可以與強者(指莫利亞)切磋。
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可以幫你復仇。”
“真的嗎!你們真的願意幫我!?”
迪諾一下子從床上站起,差點撞到夏格爾。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他向夏格爾道歉一聲,重新規矩坐回床上,但難忍心中激動。
“你先別高興的太早,聽清楚條件再選擇也不遲。”
夏格爾給對方潑了一盆冷水。
“我說的加入,可不是跟我們一起行動,幫我辦事那麼簡單。
我要你的命。”
“我的命?”
“沒錯,我們幫你完成復仇以後,你的命就不再是你的了,你得為我工作一輩子,必要時刻還需要你付出生命。”
他的一番話徹底澆滅了迪諾心中的激動,少年低下頭仔細回想對方說過的所有內容。
夏格爾起身打算離開,留給迪諾一個思考的機會。
“想好了再來找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迪諾大聲打斷。
“我選第二條!
我願意替你賣命!”
沒有絲毫猶豫,他的答案很清晰。如果讓他老老實實加入海軍,忍個10年再去復仇,仇人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最壞的結果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始,仇人就已經死了,那他該怎麼辦?他怎麼對得起幫助自己逃跑的家人!
他現在就要那群傢伙萬劫不復,親眼見識過夏格爾他們的實力後,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選擇。
就算出賣自己生命又如何?他早已不是為自己而活了!
“噢~你可要清楚哦?
要是以後背叛的話,會死的很慘。”
“不會,我不會叛變,只要你替我殺了那群惡魔,我的命就是你的了!”
“很好~”
夏格爾留下這句話,離開房間。
沒過多久,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迪諾開門後發現是老闆端來的飯菜。他明白了夏格爾意思,接過飯菜吃了起來。
夏格爾走出門,來到海邊散步。他對迪諾的遭遇其實挺同情的,但同情歸同情,他也是一個無趣的成年人了,並不會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他願意收留對方已經是他最大的善意了,就算迪諾選擇去當海軍,他也會帶對方去最近的海軍基地。
不過既然迪諾這麼堅定,他也只好成人之美,那麼恭喜他收穫一名死士吧。
夜晚,夏格爾帶著迪諾一起在酒館裡和莫利亞他們一起吃飯,順便讓他們互相熟悉一下。
夏格爾坐在莫利亞旁邊,看著不斷被船員們灌酒的迪諾,他忽然想起什麼,轉頭對莫利亞問道:
“你們有沒有吃過人肉?
或者把別人四肢砍下來吃掉的癖好?”
聽得莫利亞嘴裡的動作一停,瞬間感覺沒了食慾。
他張著嘴驚愕地看著夏格爾,彷彿在說。
“這傢伙原來這麼變態嗎!”
拿著酒杯的夏格爾動作一滯,趕忙解釋自己不是那種人。
然後在對方滿臉懷疑的目光下,問道:
“如果以後碰到那種傢伙,你會怎麼做?”
“老子會把他剁了餵魚!”
“太便宜他們了。”
莫利亞的做法聽得他直搖頭,還不夠黑暗。
“如果是我,我會把他們帶到人多的地方,將他們綁好。
然後讓周圍的人上去一人一刀,最後在保證他們存活的情況下,把他們的皮剮下來……”
夏格爾喝著酒獨自說著,一旁的莫利亞表情越來越難看,嘴巴不斷張大。
他已經吃不下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