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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笛聲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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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方居然會有人唱歌?這是風池聽到歌聲後的第一反應。

這是一個清冷的女人聲音,從嗓音上判斷,似乎歌者很年輕。

至於這麼陰深恐怖的地方為何會出現歌聲,風池沒有多想,他的人生閱歷並未提供給他相關的資訊。

可再蠢笨的人也知道這是不正常的,所以他捂住了自己耳朵,但這縹緲之音不是他一個天選境下階修士可憐的一點法力與定力所能抗拒的,他想或不想,實際完全不設防。

歌聲如魅,時遠時近,一會在耳邊響起,一會又飄到了九霄雲外,飄忽不定,不可琢磨。

風池所在的澤南部落是沒有“鬼”這個概念的,因為一應的逝者皆是他們的親族,生者給予逝者極高的尊重,並祈求逝者能庇佑生者戰勝疾病、天災,護佑氏族的生存與發展。

以風池的“鄉巴佬”屬性,雖知曉這歌聲出現得不妥,但並不覺可怕,甚至對歌聲源自何處還頗為好奇,昂著腦袋伸長脖子四下裡張望。

很快,風池就有了欣喜的發現,他似乎有辦法擺脫胸口的痛感了!自打這歌聲響起,他若心存抗拒,腦子裡存有不想聽的雜念,無論他以骨篙撐舟或小舟滑行時發出的聲音都會令他胸口痛感一陣緊似一陣,層層加碼,簡直難以忍受。

可他若放鬆心情,不帶任何抗拒的去聽這歌聲,痛感就減輕了。

那麼究竟該聽呢還是不該聽呢?對於風池這樣完全沒經歷過江湖險惡的傻白甜來說,管他奶奶的,自然是從最簡單的方向入手了,既然聽歌能減輕痛感,不聽白不聽。

果然,當他真仔細聽這歌聲的韻律時,心口不但不疼,反而感受到了某種愉悅之意。

就像澤南部落每年春天氏族人舉辦的篝火晚會上,男男女女帶著憧憬尋覓自己的另一半時一樣,萌動著彼此愛慕的氣息。

只是,晚會上氏族年輕女孩唱歌時,唱歌是向心儀的阿哥傾吐心聲的一種方式,所以曲調熱烈,不僅能使被仰慕的阿哥身心愉悅,還能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殷切期盼之意。

而這個飄蕩的女聲清冷、婉轉,包含悲苦之情,更像是在回憶。

這能緩解風池疼痛的歌聲對於高州來說,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風池撐舟發出的聲音是有規律的,高州雖無法完全隔絕聲響,但他能踩到點,可以在響聲發出時以真氣遮蔽掉部分,他至少能死死守住自己的心神,將聲波傷害降到最低;而歌聲則不然,時高時低,持續不斷,他竭盡全力也無法盡數抵擋住,從結界內反射回來後全部作用在他心臟上,使得渾身血液極速流動如陶鑊內的沸水,一旦達到他無法控制的頂點勢必爆體而亡!高州面赤如醉酒,內心慘然,他沒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隕落在這裡。

無論這個施展結界的人是誰,都是他無法抗拒的存在,此人甚至都沒露面,就已經讓他生死兩難。

他篤定,這個人或許就是傳說裡雲夢澤的人形精怪,等同於自己宗門不出世的老祖一般的人物。

從化形境至登雲境,看起來只有一個大境界的區別,實際對於修士而言是天和地的差別。

因為化形境依託的仍是自身的法力高低,而登雲境已經可以溝通天地中的玄機了,這樣的修為差距,對方若要置他於死地,他沒有半點掙扎反抗的機會,生死全憑對方一念之間。

就在高州冷汗涔涔,心神紊亂,陷入拼力自救之時,眼前陡然出現了一個人的面孔,正是風池!船不知何時已經停了,風池就站在冰面上,正心急火燎的注視著高州。

風池既然已經掌握了消除疼痛的辦法豈會不顧及自己師傅?當他見到原本端坐的高州身體逐漸佝僂下去,他將船停下,又唯恐弄出半點響動,躡手躡腳的走到了船首,試圖將自己得來的方法告知師傅。

高州看著眼前風池生龍活虎且滿是關切的面孔,內心苦笑不已,一個堂堂化形境修士在疼痛的折磨下,連起碼的感知都喪失了,居然還不如一個剛剛起步的天選下階修士,真真諷刺之極。

以高州的心思機敏,他自然已察覺到問題出在何處,僅僅半日之前,他因視覺疲勞閉上了眼睛,噩夢便開始了。

若早知如此,打死他都不會將眼睛合上。

風池則不然,睡覺都是睜開眼睡的,故而躲過了此劫。

風池首先叫了聲師傅,當然他只嘴巴在動,並未發出任何聲音,且示意高州注意自己的嘴型。

“師傅,聽歌,聽歌……”這是風池不停用嘴型傳導給高州的資訊,他擔心師傅不明白,還指著自己的耳朵畫著圈圈。

難道放下牴觸聽歌就能解除術法的籠罩?高州將信將疑,可情勢比人強,無論他相信與否,至少風池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他只能姑且一試。

當他將籠罩全身的護體真氣隱去,全身心感受縈迴於空中的歌聲時,如大山般壓在他心頭的沉重枷鎖頓時煙消雲散,前所未有的輕鬆。

但他還來不及將此輕鬆延續下去,來自雙腳的麻痺就像一條貪吃的蛇,從腳尖開始很快就吞噬到了腳踝位置,並快速向小腿蔓延!高州不用捋起褲腿去看,憑感知就發現自己的雙腳已經石化了,與死在此處的那些龐然精怪一般無二!他急忙將全身渾厚的法力凝聚成護體真氣灌注雙腿,試圖阻止石化進一步侵蝕肉身。

石化的侵蝕確實變慢了,但並沒有完全停止下來,如蠶食桑葉,每次只咬下很小的一塊,可一片完整的桑葉就是在這樣的緩慢消磨中化為烏有。

“我命休矣……”高州心中哀嘆,對著風池露出苦笑。

風池顯然會錯了意,以為自己的建議起到了效果,咧著嘴笑了,然後一步跨上小舟,從框內拿出塊乾肉塞在了口中。

他終究是少年人心性,不以惡念揣度人,並未意識到那縹緲女聲中暗藏的殺機,反而覺得這曲調好聽但稍顯單調,似乎差了點什麼,便又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一支帶著血斑的竹笛來。

笛聲悠揚,與飄忽的歌聲想和,居然分外契合。

歌聲中的清冷之意,因為風池吹奏笛聲的緣故,多出了一絲暖意。

自打進入雲夢澤,風池的日常就是撐船再撐船,就連睡覺都在練功撐船,這次吹笛是難得的放鬆。

他盤膝坐在船內吹得很投入,起初是他的笛聲追著女聲的音調跑,漸漸的地位互換,將那歌者的韻律引導至了自己的節奏內,如同春天裡篝火晚會上那喜悅且熱切的樂章,高亢而歡悅。

高州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對於自己徒弟膽大包天的舉動亦不知是該出言阻止還是順其自然,但他很快竊喜起來,自從風池佔據主導地位開始,已經蔓延至他小腿處的石化停止了。

歌聲止,小船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牽引著,往眾多石化精怪軀體堆積的中心位置移動!“聽天由命吧……”高州內心嘆息,既然無法反抗,不如索性光棍一點,至少目前為止歌者並未因風池的莽撞而生怒,只是連人帶舟的牽引過去。

他想,或許今次能否脫險就著落在徒弟身上了,他裝聾作啞不引人注目便好。

風池並未發現船體在移動,兀自興高采烈的吹響竹笛,也只他這樣毫無江湖閱歷的人能幹出這等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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