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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家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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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勁,完全不對勁。”這是徐州被假記憶欺騙的第二天,而這些記憶的最大BUG就是皮不對肉。

在徐州的記憶中,他從小到大就是學霸,並且在畢業後成功進入一家上市公司,後經過五年的浮浮沉沉,在沒有絲毫家庭背景下成為公司第二大股東。

這份記憶,不,這份履歷堪稱優秀。

徐州並不是妄自菲薄認為自己做不到這樣的成績,而是這份記憶太清楚了,清楚到他連小學二年級寫的第一篇作文題目都記得清清楚楚。

這些記憶就像刻在石頭上的文字,清晰,深刻,冷漠。如果說這些都不足以被稱為作證的話,那另一個證據就堪稱笑話了:

還記的徐州昨天上班的時候,他硬生生呆坐了一天,原因竟然是他堂堂高學歷的學霸總裁居然不會使用Word文件,笑死!

“小州,怎麼還不下來。”突然從門外傳來的呼喚,讓徐州身體僵硬一瞬,眼神一絲陰沉一閃而過,但下一秒他就面帶笑容的轉過身來親切地回答道:“媽,馬上就來。”

徐母臉上的笑容加深:“你這孩子總是不按時吃飯,我下去把飯盛上你不要磨蹭啊!”

“好啊。”徐州語氣輕鬆表情卻平靜的像潭死水,誰能知道這位溫柔的母親可是“監督”了他一夜。

昨天在公司呆坐了一天的徐州回到家裡,還沒來的及輸入密碼,大門就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徐州抬頭對上這位美麗婦人的眼睛,大腦裡的記憶就像搜尋欄一樣將所有的記憶都一股腦地推送出來,徐州的大腦還來不及運轉,身體就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媽,你怎麼又在門口等我。”

徐母溫柔的說到:“又不累,我想著你快回來了才過來的。”徐母動作自然的接住徐州脫下來的衣服掛到衣櫥裡。

徐州先是看到了餐桌上豐富的飯菜,下一秒又對視上正在看報紙的男人:“爸。”

徐父放下手中的報紙慈愛地說到:“快來吃飯,工作一天一定辛苦了。”

徐州順勢坐到徐父的右手邊,而徐母則回到廚房準備將湯盛出來,徐州沒有等人齊再開飯的習慣,他拿起刀叉便開始對著眼前的牛排大刑伺候,但不經意地一瞥卻讓他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徐家的廚房是開放式的,而現在,只見被洗的反光的餐刀上正好映出在餐檯忙碌的徐母,爐子上牛腩湯已經煲了很長時間,爐子壁都已經被燒的滾燙.

徐母扭過臉尋找墊手的毛巾,但她只是把頭扭過用眼神來來回尋找,如果說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的話,那一個人的腦袋能夠三百六十度旋轉還合理嗎?

“小州,怎麼了?”徐父的聲音驚醒了徐州,同時也驚動了那顆腦袋,腦袋以詭異的姿勢定在身後,身體背對而面朝徐州。

徐州有一種預感,如果他一旦表現出一絲異常將會立刻被撕碎,他嚥了口唾沫,再抬眼時已經變回了一個在父母面前有些驕矜的孩子:“媽肯定掀開了煲湯的蓋子,我都聞見香味了,瞬間感覺牛排都沒那麼吸引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徐州的錯覺,在他說完之後,整個世界好像又恢復了喧囂。

而有了這樣一個對比,徐州才猛然驚覺,剛才一瞬無論是電視還是魚缸中的製氧機好像一瞬間都失去了聲音。

徐母輕笑道:“小州從小就最喜歡喝牛腩湯了,馬上就盛好。”

吃完飯,徐州回到臥室將門反鎖,他向前走了兩步,卻又突然返回,徐州側過身子趴在臥室門上。

安靜,太安靜了,在徐州進屋之前的電視機聲,以及父母的交談聲,都在他進入屋子之後戛然而止。

徐州長嘆了一聲,這臥室門隔音效果真的不錯,他又重新檢查了門鎖才躺到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回想今天晚上的情況,脖子三百六十度旋轉一定是因為光的折射造成的錯覺,而聲音消失則是因為情緒太緊張了,在這種自我安撫之下,徐州的眼皮越來越重,漸漸的沉睡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徐州被一聲“咔噠”聲驚醒。

徐州微微睜開眼睛,房間裡還是一片漆黑,他的意識漸漸回籠,有人進來了,而且是在他將門反鎖的前提下。

徐州重新調整呼吸,裝作睡著的樣子靜觀其變。

來人似乎並不想驚醒徐州,他的腳步輕緩,在徐州心裡數到七十三秒的時候,一個熟悉的味道才漸漸傳來,是徐母身上的香水味兒。

味道越來越濃烈,到最後的味道甚至勝過了徐州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

徐州敢保證如果他現在睜眼,絕對會和“媽媽”來個面對面的深情對視。可是徐州對於調戲自己的母親沒有絲毫興趣,因此,他選擇繼續裝睡。

但是,徐州的貼心並沒有換來母親的諒解,徐州的睡姿是非常標準的面部朝上,雙手交叉置於腹上。

而此時,一道被刻意壓低的聲音從徐州的正上方傳來:“小州,你睡了嗎,媽媽給你煲了湯。”由聲音帶出的氣浪噴灑在徐州臉上,卻不是正常人的溫熱潮溼,而是冰冷粘膩的。

此刻,徐母站在徐州的床側,脖子則是伸出五十厘米又在空中彎折九十度與徐州面對面仔細打量,可是面前的人毫無反應,好像是真的睡著了。

徐州在心裡默默數數,大概過了二十分鐘左右,鞋底與地面摩擦的聲音逐漸傳來,直到又一聲“咔噠”聲傳來,整個屋子又恢復了寂靜。

但是徐州仍然未放鬆下來,因為,香水的味道並沒有散去。

“別裝了,我知道你沒睡!”這一次徐母的聲音比方才多了幾分陰冷與瘋狂,但是並沒有逼得眼前的人睜開眼睛,回應她的依舊是平緩的呼吸和舒展的睡顏。

徐母繼續用懷疑的眼神盯了許久,才慢慢收回自己的頭,“咔噠”一聲傳來,這一次彷彿是洩憤一般門被重重的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徐州卻仍然保持著自己的表演,他心中有些無奈,這個鬼怪一樣的“媽媽”真是既聰明又愚蠢,說她笨吧,她試了一次又一次,說她聰明吧,她在假裝離開的時候連多走兩步都不願意,只有開關門聲,沒有腳步聲,徐州會放鬆才怪。

得了,看來今天晚上是別想睡了,在徐州數到一萬七千多秒,馬上就要重新睡著的時候的時候,靠近門的位置才重新響起物體移動的聲音。

久違的“咔噠”聲傳來,徐州瞬間聚精會神的聽起聲音,但不知為什麼聲音在走到一半時突然停下。

但很快徐州就知道了原因,只聽見來自門處傳來一道鄙夷的聲音:“裝死你,呸!”隨後關門聲傳來。

徐州這次確定是真的走了,但他除了緊繃一夜後突然放鬆的疲憊還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無語,他不懂,他真的不懂,為什麼自己的賣力演出只換來觀眾的唾棄。

天亮了,徐州爭分奪秒的補了大約兩小時覺後,徐母的聲音伴隨著幾聲敲門聲傳來:“小州,起來吃早飯了。”

“知道啦,媽。”神奇的肌肉反應,讓徐州的意識漸漸回籠,也是直到這時,他才反應過來一個令他不願面對的真相:撞鬼了。

徐州用緊緊抱住被子,沉默良久才發出第一聲低吼:“媽的,老子怕鬼!”

再不想面對也得面對,根據他閱片無數的經驗,一般這種情況,和恐怖NPC反著來才會是最作死的情況。

下到樓下的時候,徐母已經將早餐裝進盤子裡放到餐檯了,徐州神情自然地走到餐檯,準備端走屬於自己的早餐,可是餘光一瞥他的嘴角僵住了。

餘光之下有一把餐刀凌亂的放在刀匣裡,餐刀上乾涸著檸檬汁的痕跡,徐州喃喃道:“原來,原來...”原來我昨天晚上似有似無的檸檬味兒沒有聞錯,感情昨天晚上有一把刀懸在我頭上。

一轉頭,徐州發現徐母的嘴角已經裂到了一個常人做不到的位置,可徐母的嘴角還在向耳後裂,整個臉都快要被一分為二:“小州,你說原來什麼?”

徐州彷彿看不見般,也衝徐母笑道:“媽媽,算我求你,再愛我一次吧。”

徐母的嘴角漸漸收了回去,她一臉隱忍卻又不得不走劇情的表情說到:“小州,媽媽當然愛你,快吃飯吧,吃完還得上班呢。”

走出徐家大門的時候,徐州終於能夠鬆口氣了,“砰”,一個天外飛仙濺了徐州一身血的同時也帶走了他的笑容,徐州面無表情的抹掉臉上的血。

他的視線慢慢下移,隨即狠狠閉了一下眼睛,再睜開時心中說不出的無奈:“這裡是獨棟小別墅欸,總層高才不過八米,哥們兒你哪兒來的,摔得這麼碎。”

下一秒,不知道從哪裡竄出一群人來,他們直接無視徐州圍著屍體討論起來,他們一行一共五個人。

其中一個帶著蝴蝶結的女孩長相甜美,說出來的話卻暴力又血腥:“不遵守規則,還想拉別人做墊背,活該去死。”

徐州趁機一邊悄悄收集資訊,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其他人,五人當中除了甜美女孩,還有另外兩個女生,以及兩個男生。

其中眉角有一條四厘米左右疤痕的男人開口道:“張麗,你和他一個家庭,你還記得他最後做了什麼嗎?”

另外兩個女孩中穿鵝黃色裙裝的女孩,猛然扭頭看向說話的男人,她雖然面色慘白,但仍然磕磕絆絆的描述起來:“張哥,我,我記得,昨,昨天都好好的,但是今天早上他突然,突然把早飯摔到了地上。當時,韓姐在外面等我上班,他突然跑出去拉著韓姐大喊爸媽是鬼,讓韓姐救救她,然後他,他就死了。”

甜美女孩接過話茬,看來她就是張麗口中的韓姐了:“沒錯,按照劇情,我和張麗是同事,每天早上一起上班,今天早上範浩突然衝出來說有鬼,我一時沒反應過來,也在鬼怪面前露出了破綻,但是鬼怪並沒有攻擊我,而是直接弄死了範浩。”

“看來,這次的鬼怪只能對特定的家庭成員下手,而且範佟會死,應該是觸犯了不能戳破鬼怪這一規則,”被稱為張哥的男子看著地上的範浩,就像看一塊兒生肉:“這條規則都被探索出來了,還犯,嘖,一點用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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