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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軌跡偏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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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明看著手機,並沒有理會昨天“趙”的未接,而是看著的日曆提醒,差點忘記今天是個重要的日子。

他計算了下時間,還來得及,便開車前往修靜墓園。

今天是秦遙母親的忌日,即便只是當年陪秦遙去過一次,從秦遙出國後的每一年,他都會帶上秦母最愛的雛菊花束去掃墓探望。

其實不只是秦遙出國後,他下決心要從秦遙的生活中消失以後的那一年,他也來過,那時候秦遙還沒出國。

那是他認識秦遙的一年半以後,也是愛上秦遙的一年半以後,也是做出決裂決定的半年後。

他遠遠望著秦遙清瘦的背影,似是在微微顫抖,她好像哭了,那時他第一見秦遙哭,也是最後一次,因為從那天以後,秦遙便著手準備轉學到國外的事宜,不再來學校上課了。

關於那天后來的事,顧宇明有些記不清了,不知道是記不清了,還是淚水模糊地看不清了。只記得後來自已默默將雛菊放在角落後便跑開了。

當時的他不敢面對秦遙,也無法面對秦遙。

命運弄人,明明想衝過去緊緊抱住她告訴她自已在陪伴她,到頭來卻只能逃避地跑開,在後來的無數歲月中,抱著慚愧和虧欠惶惶度日。

顧宇明回憶到這裡,已是滿眼含淚,沒注意到秦遙的車剛剛與自已擦肩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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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宇明走進空無一人的修靜墓園,卻遠遠地看到秦母的墓碑前似有什麼東西,顧宇明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果然看到周葉華墓前安安靜靜躺著一束秀氣的雛菊,花束旁邊還有一個沾著口紅印的咖啡杯,似乎是被遺忘在了這裡,杯子還有些餘溫,似乎遺落它的人還沒走遠。

“遙遙?是你嗎遙遙?是你來看媽媽了嗎?”

顧宇明慌忙環顧四周,眼中已沁滿淚光。

“遙遙,對不起,當年是我對不起你,你不要藏起來好不好?”

“遙遙,給我個機會解釋清楚當年的事情吧,求求你……”

顧宇明的目光還在追尋,雖然身邊只有風吹過落葉的聲音。

太陽徹底升起,墓園周遭的霧氣漸漸散去,四周的景緻越發清晰,卻也越發靜安靜,此時的修靜園中除了顧宇明,再無別人。

許是身體裡殘餘的酒精作祟,他竟然再也剋制不住,孩子一般哭了起來。

“阿姨,對不起,當初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不告而別,也不該冷落遙遙,我那時候只是太年輕了,家裡如此變故慌了神,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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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的世界不允許崩潰的存在的。

一通電話打斷了顧宇明的思緒,是鄭源打來的。

鄭源從大學畢業開始就跟著顧宇明,是顧宇明一手提拔起來的最信任的手下,所以這次給景衛民和顧慕瑤做親子鑑定的任務,也是交給鄭源去做的。

不過顧宇明並沒有告知鄭源那兩份DNA的取樣是誰的,鄭源也默契的沒有詢問,鄭源來到集團學到的最深刻的道理就是,管住心管住嘴,而時間證明了也是顧宇明是個值得追隨的上司,從未可苛待過自已,也是顧宇明在景衛民失勢的第一時刻,就將自已扶持到了這個位置。

得知親子鑑定結果出來,顧宇明第一時間趕往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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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慕瑤不是顧宇明的親生孩子,這件事顧宇明早就知道。

三年前,顧宇明雖然還沒到總監的位置,但是景衛天彼時已經是非常信任顧宇明,許多重要的檔案都需要顧宇明過目,甚至手中很多多年跟下來的重要客戶,都要顧宇明跟自已一起去接見,加上顧宇明也是業務能力極強,即便名義上的頭銜還沒給,是個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顧宇明將是集團未來的二把手。

就在這時候,趙媛媛出現了。

時至今日,顧宇明也堅定地認為,趙媛媛的出現,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

顧宇明第一次見到趙媛媛,是在一次和乙方的酒局上,趙媛媛作為公關部的實習生,陪經理一起來應酬。

趙媛媛是個南方女孩,不同於北方女孩在酒桌上的豪爽,她說起話來依儂軟語,像是開在角落脆弱卻馨香美麗的暗夜茉莉花。

在酒桌上,趙媛媛這樣的女孩是很惹這些粗獷地北方老闆喜歡的。

可顧宇明見到趙媛媛第一面,就覺得這個女生不簡單。

顧宇明向來不喜歡酒桌文化,自已去酒局從來不利用年輕女孩作談資,更不喜歡與那些酷愛酒桌文化的老闆來往,所以從他掌握住了集團大部分客戶以後,便著手開始篩選優質客戶,他認為,能將女性作為資源置換生意的老闆都是人品有問題,而人品有問題的人是不可與之建立長久關係的。

趙媛媛所在的公司,是景衛民手裡的規模最大的乙方公司,其老闆在圈子裡也是臭名昭著。

趙媛媛就是以這樣公司公關的身份,和顧宇明來到了同一個飯局。

大多時候,顧宇明都會藉機讓那些被搞到進退兩難的年輕女孩離開。

可趙媛媛卻不同尋常,明明是剛剛畢業沒幾年的小女孩,又生得漂亮精緻,卻能夠周旋在酒桌上游刃有餘,即便說話語氣再溫和,卻話裡話外沒給那些心懷不軌的男人一絲可乘之機。

熟稔地不像一個剛畢業沒兩年的小女孩,更像是個披著小白兔外衣的小狐狸。

只是令顧宇明沒想到的是,這隻小狐狸,是衝著自已來的。

顧宇明雖不是千杯不醉的體質,但在千錘百煉中也鍛煉出了一手好酒量,可哪天在幾個老狐狸手裡栽了。

這幾個老狐狸是景衛民關係網中的上下游公司,顧宇明從來了公司以後,雖然一向謹慎行事,但是景衛民知道景衛天有意將培養顧宇明,所以明裡暗裡處處使絆子。

景衛民雖然不學無術,可是在社會上混久了,早就是老油子了,幾句話就懟的顧宇明下不來臺:

“我大哥看中你,帶了你這麼久,教你為人處世,這麼重要的局又是專門為了你攢的,你說不去就不去?”

“我看你是會擺架子,你自已不去倒沒所謂,丟的全是我大哥的臉,人家會說我大哥看上的人小家子氣,上不得大局面。”

“人家都是大老闆,請你是給你面子,今天你就敢甩臉子了,改日我看這景氏集團是要跟著你姓顧了!”

說別的便罷,他顧宇明念景衛天對自已有知遇之恩,最怕別人攀扯老景總,於是只得隻身去了這迷魂陣。

即便是千方百計地小心,還是給自已埋了雷。

第二天顧宇明醒來,自已躺在陌生的房間,自已全然不記得前一天發生了什麼,轉身卻看到自已身邊躺著赤身裸體的趙媛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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