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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宸王以最小的兵力傷亡大敗鳳罌國二十萬大軍的訊息傳遍了天下,其驍勇善戰之威名遠震四方,凰瑞國的百姓們高興的慶祝著久違的勝利,紛紛敬仰的奉宸王為凰瑞國的戰神。
女皇收到訊息後憤怒的摔了摺子,一臉懊悔。
張廉傾出京前,她曾下密令命她找機會讓宸王戰死沙場,宸王一死她便會委任她為主帥,這樣既不耽誤軍情,也能借鳳罌國之手除去自己的心頭大患,可她沒想到她居然是宸王的人。
她終究還是小看了宸王的能耐。
如今京都皆在她的掌控之下,皇宮的禁軍又都是她的人,宸王就算手握十萬大軍,誰勝誰負還不一定呢。
坐在後宮的皇貴君聽聞後深深震驚了下。
他與她相處了整整十年,他一直以為他很瞭解她,可如今他才知道他從未了解過她。
她以溫潤逍遙的形象為自己斂去一切鋒芒,她將自己的才能深深掩藏於心,她欺瞞了世人,也欺瞞了他。
張廉傾如果真的是她的人,那麼當初張廉傾在戰場上奮不顧身的救他性命不是因為忠心於柳家與君瑞羽,而是因為她的囑託。
想至此,他不禁流下一滴眼淚。
原來從一開始就錯了。
他心目中理想的良人其實一直都在他的身邊,是他生生推開了,是他沒有好好珍惜。
而遠在邊境的君瑞宸深深望了眼京都的方向,輕聲自語道:“快了.”
“殿下,鳳罌國此次慘敗,我軍士氣大增,何不乘勝追擊,為何此時下令回京?”
如今鳳罌國國內必定人心不穩,這是乘勝追擊的好時機。
“不急.”
她富有深意的說道。
“殿下......”“廉傾,你以為皇姐會任由本王一路攻進鳳罌國嗎?你要明白一旦本王有此舉動,皇姐必會斷了我軍糧草供給.”
“那我們便以戰養戰,直取鳳罌國帝都.”
張廉傾胸有成竹的說道。
那點糧草大不了就不稀罕了,鳳罌國乃是富饒之地,每次出戰速戰速決,就地取糧,必能支撐到大勝的那一日。
她無奈的向張廉傾搖了搖頭。
這個張廉傾在兵法上雖極有天賦,但對陰謀權術卻是一知半解。
“本王若是攻下了鳳罌國,便完全脫離了皇姐的掌控,這是皇姐最害怕的事。
因此皇姐為了穩固自己的皇權,必然會暗中與鳳罌國女皇暫時聯盟擊殺本王。
攘外必先安內.”
她耐心的解釋道。
聞言,張廉傾恍然大悟道:“還是殿下深謀遠慮啊.”
常人道帝心難測,果真不錯。
這天家的事她實在搞不懂,也沒興趣花心思弄懂,她只想跟著殿下多多討教兵法,成為一代名將,此生餘願便足矣。
啟程回京的前一夜,她收到了素槿山莊古莊主的信件。
上面只寫了一句話:霄兒病重。
看過信後,她的內心很複雜。
這段時日,她偶爾會想起逸兒,那個單純執著、在她最心傷受挫時鼓勵過她、給過她快樂與溫暖的男子。
她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放心不下,悄悄帶著十餘名暗衛連夜快馬加鞭的趕往素槿山莊,走前命與她身形相似的暗衛易容成她的模樣隨五萬軍隊一路回京,而另五萬軍隊駐守邊疆,時刻留意敵國的動靜。
一路上為了節省時間,她除了吃飯的時候稍作休息外,其餘時間都在趕路,原本八天的路程如今只用了四天便趕到了素槿山莊。
她風塵僕僕的走進山莊想直接去看望古逸霄,但古莊主見到她後非但沒有立馬帶她去見古逸霄,還將她擋在了門外。
“古莊主這是何意?”
她眼露怒氣的問道。
古莊主不卑不亢的向她行了一禮,然後緩緩說道:“殿下,草民就這一個弟弟,自小呵護嬌慣,單純執拗,從未受過任何委屈。
可自從遇到殿下起,他沒有一日是快樂的,如果殿下覺得霄兒的身份配不上您,草民就算是死也不會再讓殿下見他,繼續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聞言,她的怒氣消散了大半,輕聲說道:“與他的身份無關,本王只是覺得他值得更好的女子一生一世待他一人好.”
“那殿下可知,霄兒早已對您用情至深,為了求冥裟醫治您的傷,不僅在冥裟門外跪求了多日,還答應她以身試毒,那可是這世上毒性最猛烈的毒蠍之毒.”
若一個月之內不能解毒,先是失明,然後是失聰,最後毒將蔓延至心口,無藥可解,毒發身亡,若不是冥裟配了壓制毒性的藥丸,霄兒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說什麼?”
她滿眼震驚的問道。
“霄兒認定的人一生都不會變,如果殿下心中有他,草民懇請您善待他.”
她認真的說道。
她本不願成全霄兒的心願,但是她實在不忍他再那麼自傷下去,因此她親自寫了封信給宸王。
如果宸王當真在乎霄兒,她必會拋下一切來見他,而宸王也果真沒讓她失望。
作為姐姐,她只能幫到這兒了,剩下的就看他們二人的緣分了。
當君瑞宸走到古逸霄的房門外時,她猶豫了會兒才抬手輕輕敲了敲門,但裡面沒有任何回應,她隨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是姐姐嗎?”
古逸霄背對著她坐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她輕聲走近他。
他又瘦了許多,這段時日他都沒有好好吃飯嗎?良久,他回過頭,疑惑的問道:“姐姐怎麼不說話?”
她眼露詫異的望著他。
他的雙眼沒有了往日的神采,是因為劇毒蔓延到了他的雙眼,所以他連她是誰都認不出來了嗎?她的心隱隱作痛著。
她快步走上前緊緊抱住他。
“逸兒,為何不告訴我?”
她感動而心疼的問道。
他的身形一怔,眼角滑落幾滴眼淚。
“瑞姐姐......”他高興的喚道。
“傻瓜,我的右手就算廢了也還有左手,你何苦以身試毒?”
“都是我甘願的,瑞姐姐不必內疚.”
他輕聲答道。
姐姐怎麼能將此事告訴她呢?他並不希望她可憐他,他想要的從來不是她的憐憫。
這一夜,她一直等到他睡著後才輕聲離開。
待她沐浴更衣後,暗領依她之言將被點了穴道的冥裟抓來了。
冥裟雖為雙聖,但武功一般,只是她的輕功了得,暗領抓她之時費了不少功夫。
冥裟自知惹怒了她,便一臉誠懇的說道:“殿下,您放心,我已經找到藥引子了,待我配製成功便可解了古公子身上的毒.”
她面無表情的拔出手中的劍,右手拿劍指著她的脖子。
“殿下,刀劍無眼啊.”
冥裟一臉懊悔的說道。
早知如此,當初那小子就是跪死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答應他。
她可是江湖人人敬畏的雙聖,想憑一個人情就想讓她冒著得罪女皇的風險醫治一個失勢的皇女,她才不會做這等虧本的買賣。
要不是那小子跪求多日,令她動了惻隱之心,加上她花了五年心血才從蠻荒之地取到了毒蠍之毒,正愁著找不到人試毒,她才不會答應呢。
如今她真是作繭自縛啊,既得罪了女皇,也得罪了宸王,她的小命今日就要死在這把劍下了嗎?此時,她滿眼怒氣的揚起劍,冥裟見此慌忙閉上眼睛說道:“殿下手下留情啊,您要知道古公子的毒只有我能解.”
霎那間,冥裟感覺到她的劍迅速劃過她的臉頰,臉上頓時感到一陣疼痛,鮮血順著臉頰流淌而下。
冥裟睜開雙眼,內心暗自鬆了口氣。
“你若治不好他,本王便用你的血祭奠他.”
她冷聲威脅道。
要不是毒蠍之毒只有她能解,她早就將她碎屍萬段了。
“殿下放心.”
冥裟胸有成竹的保證道。
隨後她讓暗領解了冥裟的穴道。
冥裟瞬間像腳底抹了油似的迅速離開了。
剛才真是好險啊。
可憐了她這花容月貌的臉,宸王那一劍劃得還真是狠,沒個兩個月根本好不了,她那去疤痕的藥膏極其珍貴,這次用完了還不知道要蒐集多少年才能製成。
待此事過後,她還是早早的回她的江湖吧。
翌日,連日的風餐露宿令她疲憊極了,一覺睡到午時才幽幽醒來。
剛梳洗完畢,用完膳,古莊主便命人前來傳話了。
逸兒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她立馬趕去他的房間。
見到他的時候,他一臉痛苦的捲縮著身體躺在床上,額頭上不時的流淌著細汗。
而古莊主正一臉焦急與擔憂的替他擦著汗。
“逸兒......”她慌忙走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
“恩......”他痛苦的叫喊著。
“就沒有辦法緩解疼痛嗎?”
她關切的問道。
“冥裟研製的藥丸只能暫時壓制住毒性,但無法減輕疼痛,每一次發作都會比前一次更加痛苦難熬.”
古莊主如實說道。
聞言,她滿眼心疼的望著他。
古莊主見此默默離開了。
“逸兒,有我在,你要是疼就咬我的肩膀.”
她緊緊抱住他輕聲安慰道。
他張嘴狠狠咬住她的肩膀,緩解著體內的疼痛。
良久,他的疼痛漸漸減輕了,整個人虛脫了似的無力的躺在她的懷裡沉沉睡去。
她鬆開他,溫柔而心疼的替他擦著汗。
真不知道他如此瘦弱的身軀是如何熬過這一次次的疼痛的。
見他衣衫全部被汗水浸溼了,若不換掉恐怕明日就要感冒了,隨後她輕輕將他放在床上後便走到門口命外面候著的人準備熱水。
侍僮們將熱水抬進來後一個個似商量好的似的迅速離去了。
她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一個侍僮,於是只能親自抱著他為他沐浴更衣。
雖有熱氣的遮擋,但她還是能隱約看清他的身子。
她深深吸了口氣,替他擦乾身體後迅速為他穿上了衣服,將他抱到床上。
“瑞姐姐,別走......”他喃喃的說道,緊緊拉著她的手不肯鬆開。
她一臉無奈的輕笑了下,脫了鞋躺在他的身側,抱著他入眠,但是他時不時的窩在她的懷裡蹭來蹭去的,令她的心怎麼也靜不下來。
“逸兒,別亂動.”
她聲音有些沙啞的輕聲道。
她雖然自認為定力不錯,可她畢竟是正常的女人,經不起他這般無心的挑逗。
許是聽見了她的話,之後他便安穩的睡去,不再亂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