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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啟奏陛下，瀋州牧壯烈殉國了！
靜！
現場死一般的安靜，所有人都張大嘴巴，死死盯著廢墟。
突厥駐地以草帳為主，堅固的石頭房只有貴族才能住得起。
然而就是這樣一座堅不可摧的房子，竟然被人炸成了廢墟。
這簡直超出了他們的想象力。
默啜臉色陰沉道：如果本可汗猜的不錯，你後面的馬車裡裝的都是這種東西吧？
他這話一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源身上。
目光中帶著驚駭之色。
瘋了，一定是瘋了，一輛馬車就把石頭房子炸碎。
這麼多車要是一起爆炸，還不得把整個黑沙城夷為平地？
想到這些，圍觀的突厥人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如果說之前沈源留給他們的是一副慷慨赴死的形象。
那麼現在就是妥妥的殺星了。
這樣的人絕對不能得罪啊。
眾目睽睽之中，沈源點燃火把，淡淡道。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本官一怒，至少能讓他血濺七尺！”
“怎麼樣大可汗，現在你還不打算放了本朝公主麼？”
面對沈源的質問，墨啜臉色難看至極。
他沒想到眼前的年輕人竟然如此剛烈。
寧可拉著他突厥國一起殉國，也不願意開口服個軟。
他有些後悔立下這個賭約了。
就在他打算稟明緣由，解除這場誤會時。
幾個部落首領慌張來到臺階前。
“不好了大可汗，幫助我們的獸醫和郎中都撤走了！”
“說是咱們太不講義氣，他們辛辛苦苦幫著咱們渡過難關。”
“咱們卻扣押他們的公主。”
“是啊，現在不但人和牲口大量死亡，連糧食和衣服都斷了。”
“墨啜，你就這麼帶著我們突厥人強大的？”
本來還在對炸藥議論紛紛的突厥百姓，一聽到這話頓時慌了。
紛紛要求墨啜可汗放了太平公主，與其簽訂契約。
在眾人強大的壓力下，墨啜苦笑著搖搖頭，看向沈源。
“瀋州牧，伱的膽量和智慧是本可汗見過最出色的年輕人。”
“大周皇帝能有你這樣的官員，真可謂如虎添翼。”
“罷了，按照約定，本可汗願意出兵幫你們剿滅李盡忠！”
說完，墨啜一招手：來人，把本可汗新擬訂的契約拿來。
很快，一名突厥大臣捧著羊皮紙來到沈源面前。
“大可汗，你這是？”
當沈源看完上面的談判內容，頓時一愣。
有些不明白墨啜為什麼要無條件幫助他們。
“沒什麼，本可汗除了是突厥之主，還是你們大周冊封的歸國公。
“有義務幫助大周剷平叛亂！”
墨啜笑著說道，當然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那就是老丈人幫助自己的女婿建功立業是天經地義的事。
“如此就多謝大可汗了，不知派何人隨我等回去？”
不管對方說得是真是假，只要放了太平公主，答應借兵。
他只能捏著鼻子認下這份人情。
“我突厥大軍共有四支主力，分別是虎，豹，鷹，狼四師。”
“稍後我的女兒墨爾勒會作為統兵大將軍率領虎師隨你一起前往營州。”
“希望你能照顧好她。”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墨啜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可汗放心，本官一定會照顧好爾勒將軍。”
“事不宜遲，這就出發了！”
“告辭！”
“保重！”
雙方道完別，沈源騎著毛驢帶著太平公主，墨爾勒以及十萬虎師浩浩蕩蕩奔向營州！
目標直指李盡忠的大本營。
望著遠去的背影，原本氣勢威嚴的墨啜突然雙腿一軟，向後倒去。
臉上佈滿了汗珠子。
“大可汗！”
“快來人吶……”
……
靈州，行轅。
距離沈源前往黑沙城已經過去十天了。
這十天裡數撥人馬前去打探，都沒有半點訊息傳來。
急的靈州百官團團直轉。
驀地！
一道人影哭嚎著闖進大院。
“府尊不好啦！沈大人以身殉國了！”
“什麼！”
趙刺史腦袋轟的一聲，徑直向後仰去，被兩個屬下扶住。
不過，他卻顧不上這些，一雙微紅的眼睛死死盯著信使。
顫抖道：你說什麼？瀋州牧以身殉國了？
太平公主呢？
信使擦擦眼淚，從懷裡掏出畫板。
“卑職回來的路上碰見了瀋州牧老鄉。”
“據他們說瀋州牧一個人帶著火藥進城去救公主殿下。”
“豈料墨啜派兵相辱，性格剛烈的瀋州牧當場引爆火藥，和突厥人同歸於盡了！”
“大人，瀋州牧他死的壯烈呀！”
信使跪在地上嚎嚎大哭道。
趙榮仰天長嘆一聲，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良久，從地上站起來，神色呆滯的向書房走去。
“告訴靈州各縣，即日起全州帶孝，以敬瀋州牧在天之靈！”
酒池肉林。
“什麼！沈源死了？公主直接還朝？”
陡然聽到這樣的好訊息，薛懷義差點沒把鼻涕泡笑出來。
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直接從床上跳起來摟著兩個小娘子滾上床榻。
之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去黑沙城外轉一圈，做做樣子。
現在看來則不用了，他可以直接回到洛陽繼續以前的生活。
隨著沈源殉國的訊息，被趙刺史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送向神都。
此時的上陽宮內正在舉行一場氣氛凝重的御前朝議。
“啟奏陛下，昨夜張九節再次發來塘報。”
“據他所說李盡忠部已經攻陷了檀州外圍。”
“用不上五天，檀州就有失陷的風險。”
“希望朝廷早點派兵前去救援。”
兵部尚書陸文琪臉色難堪道。
嘭！
武則天拍案而起，因為憤怒，帝冠珠簾一陣抖動。
“張玄遇，曹仁師，麻仁節呢？”
“他們是幹什麼吃的！”
“啟奏陛下！”兵部尚書拱手道。
“幾位將軍已於數日之前到達，但被孫萬榮部擋在了東石峽谷一帶。”
“暫時無法前去…救援。”
越說到後面，陸文琪的聲音越小，仗打成這個樣子。
他這個兵部尚書難辭其咎！
“廢物，都是廢物！”武則天勃然大怒看向武三思。
“梁王，朕命你為榆關道安撫大使，任命建安王武攸宜為清邊道行軍大總管。”
“你二人立即率領右威衛大軍征討契丹！”
武三思和武攸宜齊齊邁出佇列，大聲道。
“臣，領旨！”
待二人退下後，武則天正要宣佈退朝，一名梅花內衛急匆匆來到大殿。
單膝跪地，雙手奉上一塊沙塵覆蓋的板畫。
“啟奏陛下，靈州送來八百里急遞！”
“副使沈源，為了救公主殿下孤身前往黑沙城，壯烈殉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