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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敗類。”
李雲輝默默記在心裡，對於上峰的命令，他不能違抗，暫時讓於夏多蹦躂一陣子吧。他決定等天亮了去做做李雲苓的工作，不要讓李雲苓和於夏攪和到一起。
“張平安，你去通知各行動小組繼續潛伏，等待命令。”
張平安就是李雲輝的話語員，很快收了電臺交給李雲輝，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於夏的電臺開著，他在等李雲苓。
此時的李雲苓和寶利咖啡店的那名招待生已經進入了井上公館。
咖啡店的招待生名字是錢光遠，跟隨李雲苓多年，是她一手培養起來的。
兩個人推開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看起來這裡剛剛殺過人。兩個人貼著牆一前一後成攻守姿態，經過了搜查，很快就看到了井上巖的辦公室是洞開的。
李雲苓謹慎地走了進去，這才看清楚裡面已經是血的汪洋了。
“有人比我們先來了一步。”李雲苓腦海裡判斷是於夏乾的。
看來於夏為了她，不惜和日本人對著幹了。
接下來就是，聯絡“幽靈”。李雲苓很快到另外一個房間，直接架起了電臺，嘗試聯絡。
於夏很快就給了回應，李雲苓面上露出了喜色。
“白虎同志甄別的怎麼樣了。”於夏最關心“白虎”安危，而且，他必須儘快知道“白虎”是誰？
“白虎已經轉移，目前他在同福裡八號。”
李雲苓發過去了電報，很快就又補發了一份：“白虎同志暴露，您要儘快安排其撤退，內部可能出現叛徒。”
於夏也在想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必須親自見到了白虎同志再說。
“放心，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於夏的話讓李雲苓沉寂下來，她在想是否要告訴幽靈自己和於夏的事情。
李雲苓想了一會，索性發來一份長長的電文，把她和於夏之間的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
她只是陳述事實，沒有表達態度，她想先讓“幽靈”表達看法，然後再說自己的想法。
“很好，繼續保持親密關係，沒準他真是一個好男人呢？”
於夏在那裡發著電報，臉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李雲苓這邊已經懵了，這還是那個嚴肅的“幽靈”嗎？他打電話時候的聲音也很嚴肅啊。
“我和他立場不同，信仰不同。”李雲苓回覆。
“那就策反他，讓他跟我們的立場相同，信仰相同。”
這樣的你來我往，像是兩個人在說心裡話。
“如果有一天，組織需要剷除他，請把任務交給我吧。”李雲苓突然回電。
“他可能真的很愛你。”於夏調侃了一句。
李雲苓不是沒心沒肺，她能感覺到於夏真得很在乎她，已經殺了十幾名日本人了。
“他幫我殺了日本人。”李雲苓在電報裡算是承認了。
“這證明他是可以改變的，繼續努力，我提前祝雲苓小姐馬到成功。”
“幽靈同志，我什麼時候能和你見面。”李雲苓很想見到幽靈，在這個黑暗的城市裡，她倍感孤單，只有為數寥寥的幾個同志，而且隨時可能就犧牲了。
“該見面的時候自然就見面了。”於夏打著鍵碼，隨著滴滴噠噠的聲音。他也很迷茫，一個曾經手上沾滿了鮮血的劊子手，以什麼樣的方式才讓李雲苓認為他就是“幽靈”呢？
於夏關了電臺，從別墅的女兒牆爬到了房頂上，然後把電臺藏到了房頂上的煙囪裡。
他不在家做飯，煙囪就成了擺設，吊在煙筒頂部的鐵蓋子下面，這樣比較安全。
於夏終於了卻了心裡的一頭事情，這次聯絡很重要，李雲輝已經對他產生了殺意，透過這次聯絡，以命令的方式把他制止了。
李雲苓發完電報，錢光遠已經在房間裡把那些屍體大卸八塊了。他就是要偽裝成和黑騰一夥人死的一模一樣，這件事情也就成為無頭公案了。
按照李雲苓吩咐，於夏幫了他們，他們也不能讓於夏陷入危機。這麼多鬼子死的很集中，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熟人乾的。現在經過處理，屋子裡到處都扔滿了屍體，簡直就是肢解狂魔乾的。
“撤退。”李雲苓背起了電臺。
“放把火吧。”錢光遠覺得還不夠，這些小日本就應該挫骨揚灰。
井上公館是個獨立別墅，放火也不會影響到周圍的住戶。李雲苓點了點頭，錢光遠就從井上公館的汽車裡放了點柴油倒了一屋子，劃了根火柴，然後和李雲苓出門坐車，在雨夜中隱沒。
於夏開始計算，從法租界到李氏公館開車回去的時間，中間繞道送那個招待生回去，大約三十分鐘時間。
時間到了，三十分鐘整，於夏就撥通了李雲苓的電話。
而李雲苓剛剛回到公寓，進了自己的臥室，慵懶的脫掉鞋子，換上拖鞋和睡衣，準備洗個澡就睡覺，電話鈴聲就響了。
“這大半夜的......”李雲苓唸叨了一句，突然覺得這個電話應該是於夏的。
“於夏，幹嘛呀，大晚上的。”李雲苓不用猜。
“雲苓，記得今天是多少號嗎？”於夏問道。
“知道，7號。”李雲苓差點一激動說出了感謝的話，她不能告訴於夏自己也去過井上公館。
“以後如果有人問起你，你就說這一天晚上你和我睡在一起的。”
“於夏，你可別胡說八道，我什麼時候和你睡在一起了。”於夏的話音落下，李雲苓就假裝生氣。
她很清楚井上公館死了那麼多人，終有一天會有提起，7號的這天晚上，於夏在外面過夜的。
“現在，要麼你過來，要麼我去你家。”於夏電話說完，直接把電話掛了。
他要做的事情已經做完，李雲苓都去過現場了，應該清楚這句話的意義。
“哎，你在哪裡呢？”李雲苓還想說話，發現電話已經掛了，這個傢伙還真是信任她，完全把命交給了她。
她很清楚，於夏不會來找她。
“如果有一天，你作惡多端，我殺你是不會手軟的。”李雲苓轉身出門去洗澡，卻發現李雲輝站在門外。
“哥。”李雲苓看到李雲輝滿臉不高興，八成是偷聽他電話了。
“你和於夏到底怎麼回事？你明知道他是一個賣國求榮的大漢奸，他手上沾滿了我們中國人的血，你還和他戀愛。”李雲輝太正式化了，因為他是軍統上海行動隊的隊長。
“我和於夏戀愛了，我們還要結婚，還要生孩子。哥，每個女人不都是這樣嗎？新政府都要成立了，誰能攔得住，我們早晚都是新政府的公民。”
李雲苓應付著，這個事情她無法解釋，她要利用於夏，就必須靠近於夏，而且“幽靈”都讓去策反於夏了。
“我不同意。”李雲輝聲音低沉，這事情還是不讓那些下人聽到。
“怎麼就不同意了，於夏這麼年輕就當了處長，而且光彩禮就給了兩百多萬，女人這一輩子圖什麼？不是圖個安全，圖個有錢花嗎？”
李雲苓這番話，讓李雲輝感覺自己走錯了家門似的，這才幾天功夫，這個妹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於夏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李雲輝不解帶著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