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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好信。
再次看了眼窗外,依舊充斥著大量的黑霧,並且有越來越濃的趨勢。
屋外突然傳來響聲。
估計是莊慶山冷醒了,摔了碗,女人的叫聲傳來,不一會兒,又沒了聲音。
應該被關起來了,莊慶山單獨給了她一個房間。
莊折鬱關掉檯燈,上床。
對於這樣的情景,他沒有絲毫波動。
在他心裡,他們早在八年前就徹底已經死了。
莊折鬱的媽媽叫宋豔,十幾歲時被人販子拐賣,因為長得漂亮,被賣到了不正經的地方,被迫接客。
十八歲時遇到了莊慶山,也就是他爸,莊慶山那段時間痴迷她,被她迷的三魂丟了七魄。
對她也毫不吝嗇,揮金如土,甚至後來還花了一大筆錢贖她出來。
宋豔本來以為遇到了救贖,20歲的時候被哄騙著嫁給了他。
結婚後,才發現他是個爛賭的酒鬼,欠了一屁股債,之前給她花的錢大多都是借高利貸而來。
宋豔討厭這個家,家徒四壁,還經常受到催債人的恐嚇。
自從嫁給這個人,他就不准她出去工作,每天任勞任怨的在家裡當個沒錢的家庭主婦。
她實在活不下去這樣的日子,她心裡存了許多怨氣,她偏不聽他的話,憑什麼。
於是,她開始揹著他出去玩,招花引蝶,她有這個資本。
有一次被莊慶山當場抓住與別的男人苟合。
莊慶山瘋了,把她關在家裡面,脫掉衣服,用鎖鏈鎖起來,關了她整整半個月。
期間,高興了就給口吃的,不高興了就非打即罵。
偏偏那個時候,宋豔懷孕了,莊慶山怒不可遏,他認為這個孩子是個孽種,是個不乾淨的孩子。
宋豔恨他,恨他把她拉出一個深淵,卻送她去了更深的地獄。
也恨自已的孩子,真的是他的種。
她咬牙生下孩子,她就是要噁心他。
她給他取名為折鬱,夭折早鬱。
莊慶山儘管做了親子鑑定,但依舊很是厭惡這個孩子,認定他身上流有別人的血液。
他們為了躲催債,經常搬家,帶著孩子風餐露宿,吃不飽穿不暖。
有一次搬到一個地方之後,莊慶山像變了個人,他開始討好宋豔,他們表面上又成一對恩愛的夫妻。
莊折鬱那時候才2歲,只知道媽媽要抱他了,爸爸不再打人了,打在身上好疼好疼的,還經常有鄰居阿姨給他好吃的,給他衣服穿。
大概那是過的最幸福的兩年了。
兩年後,又搬家了,莊慶山開始變本加厲,喝酒賭博樣樣都沾,喝醉了就開始打人。
莊折鬱已經想不起那兩年生活的樣子了,每天都活得戰戰兢兢。
他以為是自已不夠乖不夠懂事,所以父母才會這樣討厭他。
於是後來他變得更乖,逢人就笑,包攬所有家務,努力討好父母,每次成績都拿年級第一。
宋豔被折磨得精神不太正常,卻不敢提離婚,如果離婚,莊慶山真的會殺了她的,她怕死。
日復一日,她看莊折鬱的眼睛裡越來越多怨恨。
她把恨給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她和莊慶山一樣自私冷血。
在莊折鬱十歲那年,他們將他騙去給死人陰婚,那是他一輩子的噩夢。
他差點死在那裡,儘管逃出去了,還是導致後來本能地害怕踏足陰森的地方,夜盲症也愈發嚴重。
那一年,奶奶也死了,他們再次搬家。
宋豔好像瘋了,莊慶山不在,就跑出去找男人,然後被莊慶山抓回來打,連帶莊折鬱一起。
前段時間宋豔又被抓住了,莊慶山還因此勒索到一筆錢。
但她依舊被關了起來,精神越來越不穩定,可是莊慶山像是根本注意不到一樣,不管不顧。
每天都出去賭錢喝酒,回來看見人就打,良心發現會丟點錢補貼家用,但是那點錢根本不夠開銷的。
家裡的開銷和他的學費全靠他獎學金和出去兼職打工勉強維持,偶爾姑姑也會偷偷塞給他一點錢。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
......
夜已深沉。
窗戶緩緩被推開一道口子。
似風似霧。
一股黑霧順著口鑽進了屋內,繞著床不停的轉圈。
片刻後,停在了床邊。
寒霜更甚,在窗內面凝結成一片。
黑霧漸漸形成一道人形影子,立於床旁,俯身凝視著床上的人。
雖看不到他的眼睛,也能感覺到黑影正直勾勾盯著床上的少年,看了好一會兒。
儘管看不到五官,也能察覺出黑影的心情很是愉悅。
他起身,抬起左手彎了彎無名指。
床上的人左手也被扯的微微一動,他們中間竟連線著一條紅繩!
“嘖。”
床上的人突然翻了個身,伸出手臂搭在了被子外面。
空氣安靜幾瞬,黑影還是動了,將他手臂重新放回被褥,順便掖了掖被角。
黑霧從視窗而出,窗戶再次被緊緊關上。
如果有人在晚上出門。
就會發現此時的街道,異常詭異。
空中漂浮著數百個巨大的詭怪,將整個區都籠罩在腳下。
他們全都身披黑袍,下襬距地面有數尺之遙。
寬大的兜帽朝外開口,一眼望過去,只能看見裡面黑漆漆的一團。
它們身後的黑霧,濃得化不開,起伏翻滾,帶著周圍的花花草草瞬間凋零枯敗。
所有詭怪的脖子上都套著一根紅線,連線著地面,如果將地面倒轉過來,它們更像是吊在上面。
而現在看來卻是它們扯著這根線,一旦這根線被扯斷,它們就會獲得自由。
如同死神一樣。
可它們手裡沒有鐮刀。
此時邊界處仍有幾個巡邏的臨界者漫步走在黑夜裡。
一雙雙黑色的手蒙在他們眼睛上,毫無察覺。
他們根本看不見空中的詭怪,只覺得這天更黑了,怪冷的。
一行人抱住手臂哆哆嗦嗦的前進,嘴都凍紫了。
“大家跟上,別走散了。”
走在最前面的喊道。
走在最後面的一個少年,攏住雙手哈了口氣,叫了一聲一直跟在他身後同伴的名字。
可是奇怪,沒有一點回應。
他轉過頭去看,身後早已空無一人。
有人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