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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暢本來沒搞清楚崔笑指的是誰,下一秒,崔笑和唐悅正面對上,她又緩緩開口:
“請你也讓一下,大壯爸。”
愣在當場的倆人還沒反應過來崔笑這別稱的含義,崔笑就已經側過身子,直接從倆人中間撞了出去。
緊接著,她無奈的聲音從前方飄過來:
“活爹活媽,你們擋著路了。”
唐悅惱了,低喝道:“崔冰你是不是有病?!”
崔笑轉過來面向他們倒著走,姿態散漫道:
“呦,這都被你發現了,不過你們這麼會在別人背後嚼舌根,你們的嘴應該也很臭吧。”
說著,她還作勢扇了扇自個兒的鼻子。
諷刺意味拉滿。
唐悅本想再度開口,視線轉移到了最前面那道挺立的背影,剛想升級的戰火立馬就變成了毫無攻擊力的啞炮。
嘴裡那些醞釀好的難聽的話卡在了喉管裡,不想在那人面前失態,她安靜下來不再說話。
大馬猴也牽連被罵,心裡正七個不平八個不忿,轉頭見唐悅沒了眼裡的戾氣都沒了,他有點不可思議道:
“悅哥,她都連我一起罵了,這咱還能忍?”
唐悅轉頭瞪了他一眼,“那你告老師去。”
真要捅到老師面前,他們也不佔理,畢竟背後說人小話是他們德行有虧,崔笑也沒說錯什麼,大嘴猴這時候也不說話了。
沉默幾秒,唐悅指向最前方那抹即將消失在拐角的清瘦背影,“你看那是誰?”
劉暢的笑容一下子就溢滿了臉,整個人都柔和不少,“原來是陳逾越,那沒事了。”
崔笑也看見了陳逾越,跑了幾步追上去。
她拍拍他的左側肩頭,頭卻從右側探了過去,跟他玩捉迷藏似的。
“嘿,陳逾越。”
陳逾越彷彿早就預料到來人會是她,雙手插兜懶懶散散地走著,唇角微勾,
“笑笑,明天就要考試了,我請你吃雪糕。”
崔笑步伐頓時輕快起來,這就意味著她可以不用在乎價格,隨意地挑選雪糕刺客了,她立馬高興道:
“謝謝老闆,不知道吃了你的雪糕能考100分嗎?”
陳逾越偏頭看她,目光溫柔而平靜,還真作勢‘冥思苦想’了一下,認真道:
“如果不常吃的話,我看有點懸。”
小賣部買完雪糕出來,崔笑迫不及待撕開包裝,忍不住嘶溜嘶溜地吃了起來。
快到教室的時候,陳逾越忽然扭頭過來,一隻手搭在她頭頂,與她視線齊平,
“笑笑,考試加油。”
他笑著鼓勵她,好像有源源不斷的能量傳遞到身體的每個角落。
崔笑嘴角還掛了一圈黑色的巧克力沒擦,心跳猝不及防的漏掉一拍。
她有點食不知味,呆呆地看著他精緻好看的眉眼,乾巴巴的應:“好。”
直到坐進位置,把屬於方橋的雪糕遞給她,崔笑整個人還遲遲走不出來。
大腦好像不受地心引力的影響,整個就是一個飄飄欲仙的狀態。
方橋以為她雪糕吃傻了,摸了摸她發燙的臉和額頭,自言自語道:
“奇怪,怎麼會這麼燙?”
按理說雪糕不是降溫用的嘛,笑笑怎麼還升溫了?
崔笑施施然把頭埋進了臂彎裡,慢慢梳理著這種頭重腳輕的失控感。
*
備戰已久的期中考如期而至。
崔笑早早就到了考場,考場坐位昨天下午安排張貼完畢,每個人放學後都已經提前踩好點。
座位是電腦隨機排布的,三班的人被打散分佈在各個不同的班級裡。
崔笑還是在原三班,她看了眼座位分佈表,跟她一同在班級駐守陣地的還有兩個人,分別是金輝和唐悅。
一個是動不動就臉紅,還不肯跟人說話的同桌,還有一個見面就是冤家路窄,話不投機半句多的同班同學。
崔笑莫名感嘆了下電腦排布的坑爹。
鬱悶了三秒,她便打起精神,走向最後一排布好的位置上坐下,抓住一切碎片化時間學習。
說起來她上輩子也是很用功的學習來著,但好像總是差了那麼點運氣,平時還說得過去,一到大型考試就掉鏈子,跟魔咒一樣。
她小升初差幾分考進市裡最好的公辦中學,初升高也是幾分之差,和最好的高中失之交臂,考大學就更拉胯了,緊張過度,考了個不咋地的二流大學,學了了個不咋地的專業,找了個不咋地的工作,還把命都丟了……
一步錯,步步錯,好像她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會錯踏一步,這次,她把命運握在自已手上,不想再重蹈覆轍。
她上輩子怕犯錯,但也正是這種極端的惴惴不安把她推向深淵。
其實仔細想想,考不好又怎麼樣,工作太苦辭職又能怎麼樣,只要還活著,一切總會迎刃而解的。
崔笑想的很透徹,她就是缺少一份釋然的態度和鬆弛感。
而現在她要全部拿捏!
金輝是第二個進來的,看見教室裡埋頭苦讀的崔笑時,他抱緊了懷裡的書,默不作聲走向了中間第三排。
崔笑聞聲抬頭,胳膊衝他揚的高高的,極其自然地打招呼,“嗨,同桌,早上好啊。”
金輝的臉肉眼可見的漲紅起來。
他平時就不怎麼說話,此時也只是微微頷首,隨即就用書本擋住半張臉,快步走到自已的位置上坐下。
崔笑對此習以為常,在他轉身之前大方一笑,隨即又低頭複習知識點了。
金輝一動不動地坐在位置上,定定的看著書的封面,在不為人知的角落裡,耳後根悄然紅透了一大片。
時間一溜煙就過去了,差不多到了開考時間,崔笑按照要求把不相干的東西都放在牆角的空座上,之後便回到座位上等待發卷。
考試正式鈴響,監考老師試卷發到一半的時候,唐悅面色急切的匆匆趕來,站在門口氣喘吁吁地衝老師喊了聲:“報告。”
隨即她得到允許走進教室,卷子還沒到崔笑這兒來,她下意識看了眼向自已右手邊走來的唐悅。
她看起來有些虛弱,面色發白,嘴唇緊抿還有點泛青,一隻手捂著肚子,像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試卷很快輪發到了崔笑這兒,她立即收回視線,沒再去觀察她的狀況。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要整整坐在教室裡兩個半小時,崔笑不知道這對精力旺盛的方橋來說,會不會太過難熬,或是需要寫的東西很多,她根本就沒機會分心出來釋放她的多動症。
在考試還有二十分鐘就要結束的時候,崔笑抬眼看了眼時鐘,發現時間還是有點不夠用,她在作文上奮筆疾書的速度更快了。
“老師,可以提前交卷嗎?”
崔笑旁邊的唐悅舉起了手,張揚的語氣讓人所有人都轉頭看向她。
崔笑還急著寫作文,因此只掃了眼就重新迴歸到試卷上。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已剎那間的錯看,唐悅臉色透著點不正常的難看。
“不可以。”
監考老師鐵面無私,西江附中沒有提前交卷這一說,只有時間不夠用和檢查不到位。
“你再好好檢查檢查。”
約莫又過了七分鐘,唐悅猛的躥起來,凳子毫無預兆地向後挪動,發出與地面摩擦的刺耳聲,在落針可聞的考場裡顯得格外醒目。
崔笑這次沒抬頭,只感受到旁邊被她帶起的那陣涼爽的風。
考試結束鈴響。
崔笑跑上前交了卷後就往廁所方向跑,開考前她複習的太過沉浸,考前沒能抽出時間去趟廁所,後半段憋得甚是難受。
衝刺的太急太快,以至於她到廁所的時候都沒什麼人,挑了個常用的位置走上去,經過一番酣暢淋漓的釋放之後,崔笑整個人都鬆快爽朗起來了。
就在她哼著歌,即將邁著歡實的步子,走出廁所的時候,被一道驚喜而焦急的女聲喊住:
“哎哎哎!崔冰!崔冰!你先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