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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無聊的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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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瑤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瞅著青芷在下面認真地繡花。這坐月子實在是太無趣了,什麼都幹不了,也什麼都不能幹,只能保持著躺著的姿勢,錦瑤覺得自已彷彿都要生出黴點來了。不行,再這樣躺著,她都快被躺得迷糊了。這可是她兩輩子中第一次坐月子,才躺了幾日的時間,錦瑤就已經難以忍受了。

白天無法感應異能,並且也不能在白天繼續入睡。倘若真的在白天也睡覺,恐怕她的宮女們就要擔心了,畢竟沒有誰會在晚上睡覺後白天還接著睡的。

“小主,您不能下床啊!”錦瑤剛掀起被子,就立刻被青芷察覺到了,青芷見她要下床,不由得驚撥出聲,並急忙進行阻止。青芷將錦瑤按回床上後,還趕忙扯過被子給她掖好。

“小主,太醫可是吩咐過了,您因傷了身子,在月子期間一定要好好休養,千萬不能下床;現在大冷天的,天寒地凍,您要是受了寒氣,那可就更糟糕了。小主,就算您怪罪奴才,奴才也絕不能讓您下床……”

“行啦,我不下去了。”怕青芷再喋喋不休,錦瑤趕緊躺好,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青芷噼裡啪啦地說了一通,讓蘊純感到很無奈。有一個忠心耿耿的婢女是值得慶幸的事,但有一個固執的婢女也確實讓人感到無奈。青芷是她從孃家帶進宮來的婢女,從小就侍候著她,是最為忠心的。也正因為自小的情分,在她這裡,青芷更大膽一些,敢於勸誡她。也正是因為知道青芷的忠心,蘊純才願意聽她的。

“小主您可是有什麼需要呢,是想要更衣呢,還是想喝水呢,亦或是餓了……”

貼心的奴才侍奉主子,自然是要事事都考慮在前頭,青芷對錦瑤的侍奉可以說是細緻入微。

“停,我既不更衣,也不渴,而且還不餓,我只是想拿本書來看看,打發打發時間而已,你不用如此大驚小怪。”

再聽她這麼唸叨下去,錦瑤感覺自已都要崩潰了。

“看書?不行不行。小主,您現在正處於坐小月子期間,月子裡怎麼能看書呢,那會傷眼睛的呀。您還是好好地躺著養身子吧。”

青芷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青芷啊,我已經躺了快十天了,我都快無聊死了,我……”

“小主!”

錦瑤正想發牢騷,青芷突然嚴肅地打斷了她。

“小主,您可別再說什麼死呀死的,這太不吉利了,這皇宮裡可是有很多忌諱的,您一定會好好的。”

錦瑤被她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聽到她的話更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不就是說了個“死”字嘛,況且還是在她自已的房間裡,至於這麼大驚小怪的嗎。不過看到青芷那嚴肅的表情,錦瑤還是決定不再吭聲。

青芷見錦瑤閉上眼睛不再理她,便又坐回去繼續繡花,對於自家小主的小脾氣,她決定不予縱容。

錦瑤躺了一會兒又覺得躺不住了。

“青芷啊,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行不行?”

“小主,您有什麼吩咐就直說吧,但下床和看書這兩件事絕對不行。”青芷一臉嚴肅地說道,錦瑤被她的話給噎得夠嗆。什麼時候宮女都能這麼囂張了呀,不過錦瑤心裡也清楚,青芷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好,所以她也並沒有發火。

“青芷,你先聽我說……”

“不行!”

……

“青芷啊,我就看看話本,看看那些有趣的故事,調節一下心情。心情好了,身子才能好啊……不行的話,你去問問太醫,如果我心情不好,會影響身體健康的……”

錦瑤又找了個理由,嘴皮子都快磨破了,終於說動青芷答應把話本拿給她。

“……不過小主,您一天只能看兩頁書哦,如果您不答應……”

“我答應,我答應!”

兩頁書也算是書啊,總比沒有強。

“小主,話本給您。”

青芷雙手恭敬地將書呈給錦瑤,錦瑤迫不及待地接過來翻開。這一看,她卻愣住了。

原來,這話本上全都是繁體字,她竟然忘了現在是清朝,這時候用的還是繁體字,而不是她後世所熟悉的簡體字。這一頁書,她有四分之三都看不懂,有三分之二是猜不出來的。

合上書本,錦瑤的表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是啊,這裡是古代,是清朝,是皇宮;這裡是殺人不見血的後宮。她每日只惦記著自已的感應異能,卻忘了自已所處的環境。這幾日安逸溫飽的生活,竟然讓她失去了警惕之心,忘記了這是後宮。即使不是生存艱難的末世,這後宮也是兇險萬分的,稍有不慎,不僅自已會命喪宮牆,還可能連累孃家。

儘管她自來此後還未曾再見到孃家人,但如今她既然已經是敬嬪王錦瑤,那原主的孃家人也就是她的親人。

錦瑤調整好了自已的心態,她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她就不僅僅是要活下去,還要活得更好,還要讓原主更加榮耀,只有這樣才能報答原主給予她的再生之恩。

而這一切,就先從認字開始吧。

至少她要認識繁體字,多閱讀一些書籍,讓自已能更快地瞭解和融入這個時代。

原主出身於滿軍鑲黃旗,在清朝早期,滿族女子大多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僅僅認識字,讀書卻並不多。原主也是如此,僅僅是讀過《女四書》《女誡》等這些書籍而已。

看來她真的得從頭學起了。

“青芷,去,幫我把《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以及宮規都拿來。”

想要在這後宮中生存下去,就必須熟知這後宮的規則,而熟知宮規就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在錦瑤看來,只有熟知規則並牢記規則,才能不觸犯規則,或者說遊走於規則的邊緣。

“小主,您要這些幹什麼呀?”

“哪來那麼多廢話,讓你去你就去,你若不願意,就叫芳芷進來,我讓她去。”

聽到青芷又問,錦瑤的表情立刻變得冰冷起來,縱然她還沒失去分寸,但一個奴才,竟連主子的事情都要過問,到底是她自已是主子,還是青芷是主子啊。

青芷能成為原主的心腹,自然是機靈聰慧、懂得察言觀色的,見錦瑤臉色變冷,也不敢再多問,趕忙轉身去拿書。

只是《三字經》《百家姓》和《千字文》這些都是啟蒙書籍,錦瑤的宮裡並沒有,青芷只得前往書閣去領。

當青芷領著小宮女捧著書回來時,沒想到卻遇上了同在鹹福宮的李嬪。李嬪和錦瑤都是嬪位,沒資格居住在正殿,所以兩人分別住在東西側殿。

“喲,這不是敬嬪妹妹身邊的青芷嗎?”

“奴才給李嬪娘娘請安,小主吉祥。”

青芷一看到李嬪,臉上的表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李嬪和小主雖然同住一宮,但兩人卻是不對付的,如今遇上李嬪,怕是要費一番心思去周旋了。

“起來吧!你不在敬嬪身邊伺候,在外面閒逛什麼呢?”

“回李小主,奴才是遵小主之命去借書的。”

“書?什麼書呀?”

青芷身後的小宮女捧著書,李嬪伸出兩根纖纖玉指將書拈起,當看到是《三字經》時,她不禁掩嘴輕笑。

“《三字經》呀,呵呵,敬嬪妹妹怎會突然有興致看起啟蒙之書了呢?莫不是為小公主準備的吧,哎呀,我這記性,都忘了妹妹剛經歷小產之事呢。”

李嬪這番話,不僅對自家小主的小產之事加以諷刺,還暗諷自家小主生不出阿哥,青芷不由得緊閉雙唇,袖中的雙手也緊緊攥起。

“難不成是妹妹自已要看的嗎?常言女人一孕傻三年,妹妹曾有身孕,莫非是忘卻了許多,所以才打算從頭學起呀?”

這話語簡直就是在直接說錦瑤是個痴傻之人。

如今錦瑤尚在坐月子,處於弱勢,而青芷只是個奴才,即便她心中憤恨不已,也無法進行反駁。

“奴才的小主還在等著奴才呢,若李小主沒有其他事情,奴才這便要回去了。”

“正好一起,本小主許久未曾見過妹妹了,畢竟與本小主同在一宮,本小主理應去看望一下妹妹的。”

青芷無法拒絕,只得跟在李嬪身後往回走。

“李小主請稍等,奴才這就進去通報一聲。”

青芷迅速將想要徑直進入屋內的李嬪阻攔在了門外,緊接著說道一聲後,便徑直進入了房間。

“青芷回來了,我要的書呢?”

“小主,書在這裡呢。”

青芷瞧見錦瑤心急的模樣,趕忙將書恭敬地呈遞給她。

“小主,李嬪前來探望您,您要不要見她?”

“探望我?有什麼好探望的,怕是專程來看我笑話的吧。”

“去,告訴她,本小主如今正處於坐小月的階段,月房不吉利,無人來陪本小主說話,實在是煩悶得很呢,正巧有人來陪本小主聊聊天,青芷,快將李嬪請進來吧。”

錦瑤故意抬高了聲音說道。

青芷即刻領會了錦瑤的意圖,隨即出去請李嬪。

屋外的李嬪聽到錦瑤的話後,已然懊悔不已,她真是昏了頭,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錯了,明明知曉小產月房不吉利,竟然還前來探視,真是太不吉利了。

李嬪正打算轉身離去,青芷恰好在此時走了出來。

“李小主。”

被青芷叫住後,李嬪也不好就這樣直接離開,於是她面露尷尬之色,訕訕地轉過身來。

“李小主,奴才的小主請您進去呢。這些日子都沒有別的小主來陪奴才的小主說說話,奴才的小主一聽李小主前來,心裡可高興了呢。”

“啊,不,不了。本小主突然想起還有其他重要之事需處理,本小主就不進去了。你替本小主向你家小主問聲好,等她出了小月,本小主再去看望她。”

話音剛落,也不等青芷挽留,李嬪便匆忙扶著宮女的手,踩著盆底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快速姿態離開了。

青芷見此情景,不禁覺得好笑,進門向錦瑤說道:“小主,您沒看到李嬪那副模樣,她一聽到小主您邀請她進來,跑得比兔子還快呢。”

“好了,這件事今日笑過就算了,以後不要再提及了,李氏可是最小心眼的,小心她給你使絆子。”錦瑤說道。

青芷已經笑了好一陣子,古人的笑點確實低,錦瑤擔心她在外面遇到李嬪時會忍不住笑出來而得罪李嬪。她如今還處於小月中,若在外面出了什麼事,她確實難以保護她。

“知道了,小主。”

“你去忙你的吧,我看會書。”

在之後的日子裡,錦瑤晚上會花費時間去感應異能,白天則藉助三本啟蒙書籍來認字,透過揣測、對照,逐漸將繁體字牢記於心。在記完三本啟蒙書後,錦瑤又開始研讀宮規。宮裡的宮女都對宮規瞭如指掌,錦瑤讓青芷背誦宮規,她自已則對照著看,努力將宮規的文字熟記於心。錦瑤態度堅決,青芷也無法左右她。

轉眼間,就快要出月子了,宮規已經熟記於心,然而異能卻絲毫沒有感應到。

日子一天天過去,在這一個月裡,錦瑤無數次嘗試感應異能,卻始終未能成功感應到異能。隨著時間的推移,錦瑤開始變得有些煩躁了。

這天,綠珠吩咐人將新開的秋菊修剪好插入花瓶中,當蘊純看到那鮮豔奪目的秋菊時,突然有一個念頭在她的心頭倏地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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