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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的話，去你家坐坐如何？”
“方便得很，你現在哪兒呢？”
“正好在你樓下呢。”
“哎呀！”
肖敏急忙走到窗邊，唰地拉開了窗簾，月光皎潔，清晰可見樓下停著一輛車，車邊站著的正是衛蘭的身影。
衛蘭提著啤酒和鴨脖進門，“這麼晚還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肖敏側目，細細打量她，“什麼時候跟我這麼客氣了，聽起來怪彆扭的，不像你一貫的作風。”
衛蘭淺笑，“確實不再是以前的我了。”
肖敏一時語塞，不知怎的，在這位比自已年輕的女孩面前，她總感覺自已的心智顯得更為稚嫩。
兩人默默對飲幾杯，不勝酒力的肖敏很快便放緩了節奏，衛蘭則自斟自酌，半晌後，緩緩開口，“我打算離開了。”
“去哪兒？”肖敏問道。
“新加坡。”
“聽說那裡挺無聊的。”
衛蘭微笑，視線轉向窗外，輕聲說，“沒了他，在哪兒都是一樣的寂寞。”
肖敏驚訝，“原來你這麼愛他。”
“原本以為，我對他的感情沒那麼深。可日復一日，那份情愫卻悄悄生根發芽。”衛蘭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就像船已悄然沉沒，自已卻渾然不覺。”
肖敏不解，“他有什麼好的？既軟弱又不負責任。”
“如果不是他，其他人再好，我也不會動心。”
肖敏深受觸動。
忽然間，她迫切想要撥通寒思的電話，就現在，聽聽他的聲音就滿足。
過往的種種，似乎都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正當她拿起手機，鈴聲卻先一步響起，是程素華的來電。
肖敏略帶責備地說，“大半夜的不睡覺，又在搞什麼鬼？”
程素華猶豫片刻，“我思來想去，還是忍不住問。你和寒思到底怎麼樣了？”
肖敏略顯尷尬，“問這個幹嘛？”
程素華清了清嗓子，“今天從‘鐵手’出來，我碰見寒思了。”
肖敏不以為意，“那又怎樣？”
“他身邊有個女孩，兩人看起來很般配。我不是故意打擊你，但那女孩確實比你更適合他。”
程素華稍作停頓，“我是說，如果你真心喜歡他，就收斂一下你的倔脾氣。他有足夠的資本不遷就你。別總是拿愛情當擋箭牌，再深的感情，時間久了也會淡。關鍵在於相處的藝術。”
肖敏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自嘲道：“看來孕婦確實容易變得囉嗦。”
程素華沒好氣地回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掛了。”
肖敏順勢挨著衛蘭坐下，衛蘭側頭望著她，問：“是壞訊息嗎？”
肖敏淡淡地說：“也算不上。”
衛蘭笑中帶黠：“彆嘴硬了。”
衛蘭坐直身子，認真地說：“肖敏姐，我其實是來找你借點勇氣的。”
她的嚴肅感染了肖敏，也讓後者不自覺地坐正了身子。
“我要去找他，問他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走。”
衛蘭堅定地說，“如果不試一試，我這輩子都不會甘心。”
肖敏凝望她，半是責備半是疼惜：“你這是瘋了。”
衛蘭答道：“就讓我這輩子瘋狂這一次吧。”
“你會受傷的。”
“傷會癒合的。”
“何必呢？”
衛蘭抬頭，反問道：“你說呢？”
兩人的目光在燈光下交匯，不約而同地露出了苦笑。
肖敏溫柔地妥協：“好吧，去吧，注意安全。”
衛蘭飲盡最後一口酒，起身穿鞋。
肖敏陪她到樓下，夜空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衛蘭轉頭，張開雙臂：“來，肖敏姐，抱抱。”
肖敏上前，她們緊緊相擁。
肖敏輕聲道：“不管怎樣，記得聯絡我。”
衛蘭笑著應允：“好。”
然後，她轉身離去。
目送車影消逝在雨幕中，肖敏心裡湧上一股強烈的預感，彷彿這次告別意味著衛蘭將徹底走出她的生活，兩條線不再交錯。
這突如其來的感觸讓她深切體會到生活的無常與無奈，相聚與別離總是如此猝不及防，一切皆是未知。
終究按捺不住，她給寒思發了簡訊：“我想你了。”
整夜輾轉難眠，手機被她緊緊攥在枕下，她幻想過無數次回覆的場景，他或許會回信說他也想她，或許會直接來電，甚至可能直接出現在家門口。
直到晨曦微露，她終於接受了沉默的現實。
手機一如既往地安靜，她反覆檢查，甚至自已給自已傳送了一條資訊，只為聽那一聲熟悉的簡訊提示音。
聽到那聲清脆的提示音，她先是笑了，然後笑容逐漸被淚水浸溼。
他竟毫無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