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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毅將額頭抵在桌上，第一節是毛利君的課，她特別批准了於毅休息。
話說回來，假還是徐程去幫他請的。
要不說徐程完美，人都不計前嫌的幫他請假，還給他接了熱水，找了胃藥。
這擱誰誰能做到這樣。
正在胡思亂想，手裡突然被塞進來一個暖寶寶，側頭一看，是楊驍，示意他貼著暖胃。
可以啊，義子真挺關心他，心裡甚是欣慰。
待在活力的氛圍裡，似乎有數不盡的能量滋養著他，讓於毅漸漸消去了些長期不變的死氣沉沉的工作模式。
“於哥！期末考的座位表出來了，我幫你看了一下，一考場18號。”
“哦，謝謝……等等？期末考？”
“是啊於哥，期末考，這都第二十一週了，還不考作甚啊？”
於毅手裡的書掉在了桌上。怪不得物理最近小測的頻繁了，他到底選了個什麼好日子穿過來？
於毅表面八風不動，實則內心已經罵了一輪了。
要不要借一下徐程的筆記複習，這應該能作為一個破冰點吧。
自從決定要消除遺憾，於毅便連夜制定了一個萬字攻略徐程的大計劃，其中第一步就是破冰。
他雖然沒有多少實踐經驗，但這兩天他翻閱了諸多小說，信心滿滿一定能成功。
“於毅。”
“嗯？”
於毅下意識的回頭看向聲源處，是徐程。
“需要物理筆記嗎？”
“好啊。”
哎等等，不太對似乎……
徐程剛剛說什麼？問他需不需要物理筆記？
他有問徐程借物理筆記？不對啊，於毅記得自已還沒來得及開口說啊，難道……徐程會小說裡寫的讀心術？
不是，這也不對啊，頻道有點對不上啊，他這是現代青春劇向啊，不是古代仙俠劇啊。
徐程看著於毅神情變幻，在桌兜裡握著物理筆記的手出了一層薄汗。
上次給於毅請假拿藥，他以為他們之間的關係應該有緩和一些了……難道還是太快了？
“徐程？”
“嗯。”
“筆記借我一下吧，你知道的，我物理真的很差。”
“好。”
徐程遞出筆記本，看著於毅接過回頭後暗自出了一口氣，還好，目前來看情況還行。
這邊於毅轉過頭去後也長出了一口氣，他剛剛心跳的巨快，臉應該沒紅吧，要不然就太尷尬了，人家給個筆記本他臉紅了，真有愧他成年人的身份。
兩個人各揣心事，又長出一口氣。
徐程看著眼前人翻看著筆記，時不時寫寫畫畫些什麼。講臺上是思政的老師在激情演講。
才是高一，時間還多……
徐程的眼神晦暗，看向於毅的目光也變得意味不明。
柏楠楠看著在思政課補物理的於毅，又看了眼她心不在焉的學神同桌，思索了一下，在本子上寫下了幾個字。
小情侶吵架。
然後心滿意足的繼續聽課。
通宵補完物理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於毅頂著duang大的黑眼圈坐在考場上面無表情。
到底是誰規定早上七點開始考試的？
他當年通宵趕完策劃案第二天開早會都沒這麼崩潰過。
或許是早被物理折磨瘋掉了。
看著眼前的答題卡於毅愣了好一會兒，突然有了一種真實感。如果說這幾天的事像夢一樣虛幻，那這場考試就是讓他確定這是現實。
因為被答題卡支配的恐懼太鮮明瞭。
於毅沉穩地握著筆，從容不迫地開始答卷，氣定神閒，勝券在握。
在徐程看來是這樣的。
果然啊，小說還是不能全信，於毅放下筆，漠然的看著大片空白的答題卡。
忘得一乾二淨。
說好的穿回上學時期後記得所有答案然後做學神呢？果然不可信呢。
於毅看著窗外苦笑了一下，視線下移落在了徐程身上。
徐程是一號，看窗戶的方向就能看到他。
徐程似乎早就寫完了，但還是在草稿紙上寫著些什麼。可能是考試時間太早，徐程沒來得及管他的頭髮，一束呆毛炸著，像是剛睡醒就被拎來考試了，呆毛隨著他寫字的動作一晃一晃的。銀色的眼鏡微微反閃著白光。
於毅以前不敢和徐程認真說話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怕自已看著他的眼睛會臉紅。
徐程的眼睛生的很好看，是真正的明眉皓目。他近視的度數不高，所以平常不會戴眼鏡，這就讓那雙眼睛更加鮮明的出現在於毅眼前。
第一次和徐程對視的時候，是他在講臺上講解自已的做題思路，不經意掃過臺下的人時停留在於毅這裡。幾乎是瞬間，於毅感覺濃烈的感情被注入，很快融入心臟，血液似乎都沸騰起來了，後面徐程再說的話於毅一個字都沒聽進去，滿腦子都是那雙眼睛看向他時的模樣。
於毅換了個姿勢，用手撐著下巴明目張膽的注視著徐程。在腦海中腦補著他穿白大褂戴口罩的樣子，絕對帥的要死。只可惜他沒看見過。
似乎是有感應，徐程停筆，回頭。
於毅再次跌入那雙眼眸裡。
冷靜的坐正身體，於毅衝徐程點點頭便低頭看著自已的卷子，其實心跳劇烈的像是要從胸膛裡衝出來。
看著於毅的動作，徐程抿了抿唇，繼續在草稿紙上落筆。
物理高頻考點。
總結到第五條公式了。
筆尖點了又點，但遲遲沒落下。
徐程忍不住又抬頭看向於毅，只見那人轉著筆皺眉看著卷子。
閉上眼，眼前又浮現出剛剛於毅的模樣，陽光剛好照在他的臉上，他眼尾彎彎，似乎衝他笑了一下，但很快嚴肅的衝他點點頭，配上他的臉，有種裝大人的感覺。
徐程有個秘密。
他知道自已和於毅的未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陸陸續續做一些夢，夢裡的於毅雖然容貌依舊，但明顯多了些成熟感，其中還有一些關於他自已的片段。
起初他只是以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漸漸他發現夢中的事一件件都在現實中發生。
看著於毅口是心非，然後自已也當真的遠離他。
看著兩人之間因為越來越多的誤會越走越遠。
看著於毅親口承認喜歡他，但只敢在以前同學的朋友圈裡尋找他的身影。
看著於毅無數次在冷風中站在他家樓下，一站就是一兩個小時。
看著於毅明明拿到了他的微訊號卻猶猶豫豫不敢傳送好友申請。
夢裡於毅對他的喜歡那麼炙熱，卻絲毫沒讓他知道，徐程的心臟不由得泛起密密麻麻的痛。
而他似乎認定於毅討厭自已，還在有意的躲著他。
考試結束的鈴聲將徐程從回憶里拉了出來，這一切太真實，就像是在未來都真正發生過。
夢裡的於毅苦苦熬著，他也在熬著。
明明第一眼就被他所吸引，結果就因為少年的遲鈍，聽不清於毅話裡的意思，硬生生讓兩人擦肩而過。
或許是未來的自已太過軟弱，以至於老天都看不下去，給了他一切從頭開始的機會。
不論夢境是真是假，他清楚自已對於毅的感情。
是真的，那他就要改變未來，彌補遺憾。
是假的，那他就要創造未來，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