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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習結束後張蔚星拉著我和成奇去操場，問他為什麼，這人滿臉通紅支支吾吾地說自已約了陳落雨見面不好意思一個人去。
今晚操場的還挺多，我們到了指定地方後張蔚星讓我和成奇站遠點不要嚇著人家，雖然很想揍他但又不想和二百五斤斤計較。
過了幾個人，有三個人朝這邊走來，藉助微弱的燈光勉強認出是陳落雨和他的同學，陳落雨和另外兩個人說了什麼就獨自朝張蔚星走去。
“沉兒，我們就乾站在這啊？”成奇用手肘戳戳我，“怪冷的。”
我看看手錶還有十分鐘高三下課了，“覺得冷可以先回宿舍，到時候我會和張蔚星說。”
成奇盯著那兩個小黑點看，帶上衛衣帽子，“我還是等等他吧，不然回去又和我鬧了。”
“沉兒，你今天物理競賽題你寫了嗎？”
我默默地點點頭，成奇彷彿看到希望激動地說：“和我講講思路唄，感覺我有一題壓力分析有缺失。”
“看看。”
成奇把一張紙從書包裡拿出來平攤在靠近路燈的椅子上，我和他蹲下來看題目。
成奇也是提前招來的，所以我點了一下他就領會到了，他興奮地拿著筆寫下過程。
為了不擋住光我站在陰影裡發呆。
發呆到一半高三教學樓的鈴聲就響了，本該因為放學而嘈雜的教學樓竟然沒幾個學生出來，有的話要麼上廁所或者接水。
倒也不是學生沒聽見鈴聲，也不是他們不想回家，只是因為學校“請求”高三生下課能多留十分鐘，這本來同學自願的，後來成為每個班強制延遲放學，還派老師巡邏拍照。
這項規定剛出來的時候，高三生也是哭爹喊孃的，罵最先留的班級，罵段長，罵教導主任，罵校長，罵遍所有能罵的該罵的。
當然這種反抗一點也沒用，因為高三生全體住校，延遲放學十分鐘等走到校門你會發現校門已經關的嚴嚴實實了，小攤也知道高三生晚放學早就收拾好東西走人了，所以專屬高三生的全封閉式管理可以保證學生的安全，校領導當然想著學生學的越久越好。
高三生一開始抓著鐵欄杆兩眼淚汪汪，後來也只能在“最多也就一年不到了”的聲音中接受了。
其實十分鐘在緊張的學習生活中也只是一眨眼的事，當成奇歡呼“做出來了！”的時候，他們也放學了。
出來的學生都直衝宿舍或者便利店，等了好久我才見到我想看見的人。
他笑著和同學說話，好像多麼辛苦的生活都不能磨滅他的朝氣，從來不表現消極的一面。
我站在陰影處看著他朝我這邊走來。
但是不是找我的。
我才注意到入口有個人站在那兒，我眯著眼盯著總覺得有些眼熟。
我悄悄往前走幾步，定睛一看才發現那個人是黃鴻達。
他來這做什麼？
找哥哥的？
我不自覺地咬嘴唇，握緊拳頭。
黃鴻達他跑到哥哥面前，給他遞了個什麼東西，然後說了些什麼就快速跑開，因為燈光太暗了我看不清哥哥的表情。
他旁邊的同學開始起鬨。
我插著口袋慢慢邁著步子走出陰影，“晚上好啊，哥哥。”
他們幾個看到我後都凍住了，我眯起眼笑，語氣溫柔地問：“哥哥看到我不開心嗎？”
哥哥機械地點點頭，把手中的信攥緊了，輕聲問：“放學這麼久了怎麼還不回去？”
我撒謊道：“為了等你啊。”
“等我？”
我乖順地點點頭，無辜地說：“中午哥哥給我送飯了所以今晚想等你放學請你吃夜宵。”我的目光下移看向他手中的信，遺憾道：“但是哥哥看起來還有事情要忙。”
哥哥連忙搖頭把信收進口袋裡，“沒事沒事。”他朝旁邊的同學說：“你們先走吧，我和我弟弟待一會。”
我走到哥哥身邊看著哥哥的眼睛撒嬌般挽住他的胳膊說：“哥哥，我們吃炸年糕好嗎？”
換以前哥哥一定會拒絕夜宵吃炸的，不過今天是今天。
我買了兩串炸年糕還有一袋牛肉羹，這些都是給哥哥的。
“你不吃？”
我搖搖頭，“晚上最多吃點麵包，你吃吧。”
他點點頭也有些無奈，“我今晚其實也不太想吃，還是帶回去給陳一未他們吧。”
我自然沒什麼意見。
哥哥還是拿起一串年糕吃，我就在他的對面靜靜地看著他。
“哥哥，你好受歡迎啊？”
我沒頭腦地來一句差一點噎著哥哥。
他灌了好幾口水，眼裡彷彿在說些什麼，大概是“到底誰更受歡迎啊？”
“你今晚怎麼了？”
“沒怎麼。”我別開臉默不作聲。
我感覺到哥哥的手指走上我的手背，癢癢的。
“和我講講。”
我轉過頭與哥哥的目光接觸，“我想看看你口袋裡的信。”
哥哥一愣隨即大笑，“小橙子，你生悶氣就為了這封信啊？”看我皺起眉頭哥哥連忙從口袋裡掏出皺巴巴的信，“給你看行了吧？”
我夾過那封信開啟掃了幾眼，果真想得沒錯，實實在在是一封發自肺腑的表白信啊。
我挑了幾行冷漠地念出：“季深學長我喜歡你的笑容，因為那能融化寒冬的雪......你日日夜夜出現在我的夢裡......我不會打擾你的生活，我會一直把你當作哥哥的......”
我抬眼看著哥哥，嗤笑一聲把那封信隨意的丟進牛肉羹裡，“不小心。”但我的行為明晃晃的就是故意的。
哥哥連喝好幾口水，“這人我不認識，我也沒想到有那麼直接的學弟。”
“哥哥，我是不歧視同性戀，但不代表我能夠接受自已叫一個男人嫂子。”我站起來把牛肉羹一併帶走，沒有留下一句話。
“季沉！”哥哥在身後叫我，但我置若罔聞。
回宿舍的路上我也後悔了，這不是哥哥的錯，我為什麼要對他發脾氣啊?
煩死了！！！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腳踹死黃鴻達。
“碰——！！！”
宿舍的門被我一腳踹開，成奇和張蔚星驚恐的看向我，我一臉陰沉，張蔚星哆哆嗦嗦地說：“沉哥，你，你回來了啊？”
“黃鴻達呢？”
張蔚星顫顫巍巍地指向陽臺。
我微微勾唇大步走到陽臺那大力地拉開門，把黃鴻達像小雞仔一樣拎進來摔在地上。
“我操你有病啊！”黃鴻達怒吼著。
我輕蔑一笑猛地掐住他的脖子，他的臉瞬間通紅，眼裡充滿著恐懼，成奇他們連忙跑來勸阻我。
“沉兒你冷靜一點！”
奈何我的勁兒實在太大，他們兩個並不能拉開我的手。
我惡狠狠地說：“不是警告過你了嗎？誰給你的膽子去和季深告白的？做了那麼多噁心事你也配喜歡他？！”
我鬆開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就像看一隻陰溝裡的老鼠，“季深只能是我一個人的哥哥。你不配。”
黃鴻達狼狽地趴在地上喘著粗氣，咬著牙說：“我要報警！你這是殺人未遂！”
我冷哼一聲，“那你去吧。”
我拍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儼然一副無所謂的狀態，“你家有幾個錢啊？如果不是給你一些政策優惠，就你也夠得著這裡的分數線？沒有瞧不起縣鎮的學生，就是單純瞧不起你。”
我摔門而出，留成奇兩個人面面相覷。